夜已过半了,还没有见到李文成的鬼影,大概今晚是不会来的了。我和小如揉着发酸的眼睛,伸了伸因为高度紧张而已僵硬地身体。
“今晚不会来了吧,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小如闭着眼睛说着。
“或许吧,可能那个张真人又改变主意了,没有释放他吧,要不......咱们睡吧?啊,睡不睡觉啊,唉,听见没有......”我的问话小如没有回答,连个声都没有,怎么了这是?
“唉,你说话呀?”我在她肩上拍了拍。
”咚”的一声,小如躺在了地上,吓了我一跳,我立刻趴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心跳,没事啊。我又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在她的鼻息上探了探。
探着探着,她的呼噜声响了起来。靠,竟然睡着了,摔在地上都不知道。
小玲已经睡着了,可是赵明承并没有睡着,而是坐在床边守着小玲,眼睛都不闭一下。看着他已疲倦的脸,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一物降一物啊!
“不要过来,不要,放过我吧......”迷迷糊糊中我依稀听见赵明承的些许声音。
“求你,放过我吧,我还要照顾小玲啊!”这次赵明承的声音清楚了,而且是惊恐的声音。
我打了个激灵,在小如的身上掐了一下就赶快站了起来。
“干嘛啊?”小如仍是闭着双眼发着牢骚。
“快起来,李文成来了!”我看着房间的四周,并没有李文成的影子,只有赵明承抓坐在床边,惊恐地看着门口。
小如一听到李文成,立马睁大眼睛,站起身来,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警惕地看着周围。
“不要,求求你,小玲现在已经疯了,如果我不在了,她也会没命的。”赵明承哀求着。
“没有李文成啊,他在跟谁说话呢?”小如缩在我的背后悄声地问着。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跟着赵明承惊恐地看着门口。
“求求你了......等小玲好了,我再跟你走,好不好,李兄?”
“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有资格提条件吗?”
门突然开了,吹进了一股冷风,黑暗中有一个影子慢慢地飘了进来。就是李文成,只有头的李文成,由于囚禁,他脸上的皮肉已经腐烂了很多了,白森的骨头露了出来,眼睛仍是吊着的,眼里的血不住地掉在地上。
我和小如偷偷地往赵明承身边移去,李文成并没有对我们说话,应该是看不见我们了,我们俩立刻放松下来,站直了腰板,还伸了伸胳膊。
“我知道我该死,可是......”赵明承的颤抖慢了下来,他转过头深情地看着小玲,深情里带着悲伤,接着又转回头来,对着李文成,继续说:“如果我不在了,小玲就会很危险了,李兄,容我把她安顿好,好吗?”
李文成没有再说话,还是吊着的眼睛伸直了看着床上的小玲,接着又看着赵明承,看着满脸期望的赵明承:“哼,那谁又来安顿我呢,囚禁了我就算是安顿我嘛?”
“我......我,李兄......”赵明承无话可说了。
“好吧,你来取走我的性命吧,我跟你走,实现我的诺言,可是走之前,让我再看一眼小玲吧!”赵明承哀求着。
李文成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算是默许。
“小玲,我走了,今后就没有人来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好好活下去。如果有下辈子,我还会爱你,不管你是不是爱我,我都会爱着你的!”说完,把被角往里掖了掖。眼泪随着也流了下来。
李文成的鬼头又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眶盯着赵明承,可他又不说话。
“李兄,你知道嘛,小玲她已经疯了,是为了你疯的!”赵明承突然站起身来,严声厉气地对着李文成吼着。
李文成还是没有说话。
“她一直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可是你就是不领情,一次一次地伤他的心,你知道我看着她每次为你流泪有多痛心吗!”赵明承一边说着,一边戳着自己的心窝子。
李文成仍是不说话。
“你说我对不起你,那你对得起小玲吗?”赵明承大吼着,完全没有恐惧的样子。
我和小如都为他捏着冷汗,生怕他惹怒了李文成,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你死了之后,小玲几天不吃不喝,几近崩溃,她为你流尽了眼泪,你为她做过什么吗?”
李文成继续不说话。
“来吧,带走我吧,下辈子,我仍然会爱着她,不会再让她伤心流泪了,来吧!”说完则闭上了双眼,等着李文成来取他的性命。
“文成,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这声音,好动听,隐隐约约的,由远而近了,百香来了。
“娘,娘,你在哪?”赵明承收起了眼泪,叫喊着。
“文成,放过他吧!”又是那个声音。
“是谁?”李文成的声音很可怕,他愤怒地看着赵明承。
“放过他,他害我成这样,让我放过他,不可以!”李文成吊着的眼睛变成了绿色。
“放过他吧,放过他吧,我来偿还你!”那飘渺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了。
“好吧,我今天先放过你,等小玲好了,我会来取走你的性命的。说完"嗖"得一声就没影了。
”娘,你在哪,在哪,出来见见我啊!”赵明承冲出了门外,不断地喊着他娘。
“回去吧,孩子,回去吧,娘走了......”声音远了。
“娘,你别走,出来啊,出来啊!”赵明承的泪水已经在奔流了。
“唉,百香,我们想见见你!”小如也冲了出去,对着天空呐喊着。
我随后跟了出去,没有了任何动静,任何声音,偶尔传过来邻家的几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