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棺材停在了杜府的门口,一群身穿孝服的人在杜府门口叫嚣着。
“姓杜的你出来!”一个彪形大汉狠狠地拍着杜府的大门,嘴里的秽语像流水一样向外流着。
“******,你给老子出来,你的粮食吃死人了,你知不知道!怪不得你没有儿子,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老天就是让你断子绝孙呀!有个女儿还是个小****......”
那人骂就骂吧,还把小玲骂得那么难听。
“出来!出来!”旁边的人也起哄着。蹲在棺材旁边的孝子哇哇大哭着,生怕别人听不见。
“我的夫呀,你死的好惨呀!昨天白天你还好好地,晚上怎么就给走了呢。我舍不得吃白面,全留给你吃了,没想到让你吃死了!都怪我呀,是我不好呀,要是我吃了你就不会死了呀,现在我就去陪你......”一个中年老妇嚎啕大哭,说完就准备往棺材上撞,旁边的人立马拉住了她。
那个彪形大汉还在不停的骂着,杜府的门就是紧紧地关着,躲避着世外的烦恼。
“走,咱们进去,看看杜老爷在那干嘛呢,出了这种事,他都不出来讲个说法!”我拉着小如就准备穿门进去了。
身子刚穿过一办,“吱呀”一声,门开了,杏儿扶着杜老爷缓缓地走了出来,我和小如也停住了脚步,看看杜老爷怎么解决这件事。
那彪形大汉见到有人出来了,叫嚣的声音没刚才那么大了,而那位妇人的哭声也没那么响亮了。
“请问有什么事,为何在我杜府门口聚合,而且还停着一口棺材?”杜老爷的脸是笑着的,可他的语气可硬多了,就算是一个老头,可让人听了仍是有一些震撼的感觉。
彪形大汉不说话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那位妇人也低着头不哭了,任由旁边的人扶着。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仍然看着热闹。
只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大概有五六岁吧,也穿着孝服,三下两下蹦到杜老爷的身边,奶声奶气地说:“你的粮食把我爹吃死了!我爹现在就躺在棺材里,不能说话,也不能抱我了!”小孩子说完眨巴眨巴眼睛,很可爱的样子。
对于孩子来说,他都不理解“死”是什么含义,只知道他爹不说话,也不起来陪他玩了。
“哦,这样啊!”杜老爷点了点头。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杜老爷转过身问着那个彪形大汉。
“我......我是他老婆的娘家弟弟!”那人刚说完话,旁边有些人笑了。这位大汗刚才的“英雄气概”全没了,竟然吱吱呜呜起来。
“哦,那下面哭得伤心地这位想必是死者的妻子了!”杜老爷很平静,说完很稳当。
那位中年妇人点了点头,但仍是低着头。
“你们说是买了我店里的粮食,然后你丈夫给吃死了!那你们怎么没事?”杜老爷用质疑的口气问着。
“那点白面我舍不得吃,全让我丈夫吃了,结果他就给......”那妇人又哭了起来。
好像是受了妇人哭声的鼓励,那位彪形大汉气哄哄地走到杜老爷的跟前,指着杜老爷,没好气地说:“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家的粮食吃死人了,你就得陪,不然我就告你!”那位大汗边说着,还边溅着唾沫,搞得杜老爷来不及躲闪,急得拿着手帕捂着自己的半个脸。
“这位小辈,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杜老爷瞥了他一眼。
大汗生气了,家里死了人了,竟然凶手还是这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你现在就老子说,你怎么办?”
杜老爷冷笑了两声,问道:“你们在那个店里买的?我杜家的粮食铺少说京城也有八九家!”
“姐,你在哪买的白面?”彪形大汉急得问着他的姐姐。
妇人先是一愣,然后低着头说:“这个,我不知道,是我掌柜的买的,他没告诉我在哪买的,反正我知道买的是杜家的白面。因为他买回来的时候,说杜家的粮食又涨价了,以后就买不起白面了!”
“说得合情合理!”我在旁边说着,小如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那那么多人买了我的白面,也没见谁给吃死了,怎么就死了你一个呀?”杜老爷边摇着脑袋边说着,好像在做头部运动。
“是呀,是呀,我们都没事呀......”旁边的热跟着说着。
妇人不说话了。
彪形大汉又开腔了:“谁知道呢,反正我姐夫是吃了你家的粮食死了,你就得赔!”大汗说出了重点,就是赔钱。
“赔钱可以,可是你得说清楚,到底是我家的粮食有问题,还是你姐夫他自己身体有问题!”
这下彪形大汉无话可说了,吱吱呜呜的,“姐,你说话呀!”最后推到了他姐姐身上。
“我丈夫就是吃了你家的粮食之后死的,他以前身体抖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能死了呢,肯定是你的粮食有问题!”妇人仍是低着头说着。
“那好,如果是吃了我家的粮食死的,那肯定有中毒的迹象。你敢不敢让衙门开棺验尸!”杜老爷理直气壮的说着,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让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显得很突兀。
“人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宁嘛!不行,我绝对不答应。”妇人嚎啕着。
“就是,不能开棺验尸,不能让死人不安宁了!”
“不能,不能验尸!”......
旁边的人也搅合着。
彪形大汉看到这么多人不同意验尸,就多了几分底气,说:“我姐夫肯定是吃了你的粮食死的,你看着办吧。不行咱们就见官!”
“这个**,宫里都有杜老爷的关系,何况官府呢,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嘛!”小如指着那个大汉说着。
“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是赵老爷安排的!”
“很有可能!现在赵老爷正在算计杜家,我估计这个人是被他的黑衣人给毒死的。要不就是赵老爷找来的托!”小如说着。
“好,见官就见官!我杜家三辈子都是生意人,讲的就是货真价实,诚信买卖,我不相信是我家的粮食出了问题!”杜老爷也高声嚷嚷着。
“老爷,我看您私了算了,见官多麻烦,这还影响咱们家生意呢!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给点银子打发他们走算了。”杏儿在杜老爷的身边叨叨着。
“不行,杜家的名誉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我要是私了了,就是承认我的粮食有问题了,我不能私了!”杜老爷直接回绝了杏儿。杏儿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棺材被抬到了衙门口,杜老爷和死者的家属站在了衙门的大堂上。
在各自陈述了事实之后,衙门老爷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就这么件破事还搞到我的刑部来,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呀!”衙门老爷没好气地说着。
“直接开棺验尸不就得了嘛!”
“老爷啊,不行啊,不能开棺验尸,这样我丈夫就死的不安宁了。你说,人都死了,还让不能消停。这是作孽呀!”妇人边哭着边说着。
“既然你不愿意开棺验尸,那你说怎么办?人家杜先生说的也对,那么多人,怎么就吃死了你一家呀,其他人不是好好地嘛!我看,肯定不是杜家的粮食有问题,肯定是丈夫自己得病死了的!”衙门老爷很明显偏向了杜老爷。
杜老爷嘴角微微翘起。
“可是老爷,我姐夫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就能突然病了呢。他是吃了杜家的粮食才死的,肯定是杜家的粮食有问题呀!”彪形大汉急冲冲地说着。
“可是你们又说不出在哪买的粮食,我也没办法查呀!”衙门老爷说。
“可是老爷,你得为我们做主呀,我姐夫就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呀!”
“我说开棺验尸吧,你们又不肯,那你说要我怎么查!”
“老爷,不如这样吧,不如把我家各个店铺的粮食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毒,有没有发霉!这样,就能查出来了吧!”杜老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哎呦,杜先生,您可别逗我,您家的粮食怎么会有问题呢,我岳父家吃的就是你家的粮食,现在两位老人身体可好着呢。我看就不用查了!”衙门老爷笑嘻嘻地对着杜老爷说着。
堂下旁观的人都明白,这个衙门老爷明显是站在杜家老爷这边的,他那么明显的维护杜家,一定是和杜家有关系。这个官司不打都知道是谁赢了。
“我说,穿校服这几个,你们把死人放在我衙门口也不吉利,我看赶紧早早葬了吧,不然死人就不能早早安歇了!既然你们也拿不出证据说杜家的粮食有问题,我也只能判杜家无罪了。”
“谢谢大人!”杜老爷抱拳谢过衙门老爷。
那几位穿着孝服的这会说不出话了,他们现在也是有口难言了。“我看这老爷肯定是收了杜家的好处了,你看他处处向着杜家老爷!”堂下的人悄悄地说着,不过还是落到了我和小如的耳朵里。
“就是就是,人家有钱,当然要向着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