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很快就回来了,也证实了刘大妈说的话,安老爷是真的死了,而且还是昨晚在自家池塘里淹死的。
云蕊直觉的就觉得安权鑫的死有问题,可是无凭无据也不好说什么,一切都只能等明日去安家吊丧之后再说。
无痕很晚的时候还是过这边来了,对云蕊说了安权鑫的死讯,还说这几天安亦墨会很忙,估计自己也没时间过来了,让她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云蕊想起前几日安亦墨说他快要离开万华城的话,问道:“无痕,你们少爷应该快回去任职了吧?”
“家中发生了这种事,自然是告丧假了。”
“哦?会留多久?”
“按照本朝制度,守丧一年。”(PS:古代人重孝道,所以丧假特别长,我查资料时看到最长有三年的。)
安亦墨现在身边正缺人,云蕊匆匆的问了这几句后就让无痕回去了,再三叮咛他照顾好安亦墨的起居。
映雪在送走无痕之后担忧的问道:“姐姐,我们怎么办?”
“明日去安家吊丧。”
“只是去吊丧而已吗?”
“不然呢?”云蕊看着映雪道:“难道我还能去管安家的事不成?”
映雪欲言又止的看着云蕊:“是。”
一夜无眠,云蕊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映雪去安家了。
安府上下挂满了白布,下人们都穿着丧衣在门口迎客。
云蕊被他们带进灵堂去上了香,又在一旁烧了些纸。
云蕊只见过安权鑫一次,也说不上有多伤心,可是看到满庭的人都呜呜哭泣时心中竟也生了些惆怅:人生苦短啊,安权鑫要撑起一个安家也不容易,突然这么走了,安家庞大的家业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安亦宸能接手过来吗?
云蕊悄悄了看眼跪在灵堂里守孝的安亦宸:他还这么年青,安家族上的人又多,谁不觊觎他们的家业呢?
“云梦!”安亦墨走到云蕊身边虚扶了一把,将她扶起来:“到隔壁去休息吧。”
几日不见,安亦墨憔悴了许多,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嗯。”云蕊应了一声,随安亦墨往隔壁走去。
来安家吊丧的人很多,安亦墨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云蕊,只对她说让她一会就会小院去,别在安家久留之类的几句话后就去招呼别人了。
虽然云蕊也不想留在安家,可是安亦墨这么郑重其事来告诉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云蕊刚坐下不久,就看到慕容谦出现在了外面的院子里,一看到他云蕊心里就烦,便拉上映雪离开了安家。
后面的日子里云蕊都没再出院子半步,直到安权鑫出殡,她都是天天在家看书做刺绣。
映雪倒是每天都会去安家打探下消息。
根据映雪打听回来的消息,安权鑫的葬礼还算得上是顺利,表面上也还没起什么大风浪。
天都已经黑了,云蕊正在专心的做衣服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能不用通报还这么大方的走进这个院子的也只有安亦墨了。
云蕊头也不抬的对映雪道:“映雪,去沏壶茶来。”
映雪已经看到了门外安亦墨的身影,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云蕊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安亦墨径直走到火炉边的椅子上躺下,一言不发。
云蕊也不问他什么,往香炉里放了些沉香:“据说沉香有让人凝神静气的功效,你试试看是不是有效。”
良久之后安亦墨才沉沉的叹了口气:“安家要出大事了。”
“怎么了?”
“族上的长老说大哥太年轻,不足以支撑安家的产业,而且更糟糕的是准备进贡给皇后娘娘的那对寿桃竟被摔碎了!”
“什么?!”云蕊想到族上的人会来抢安家的家产,却没想到贡品会出问题:“如果用其他的玉料来做成寿桃的话还来得及吗?”
安亦墨苦笑一声,摇头道:“那对寿桃是用金丝红翡雕制而成,哪那么容易再找到另外一块玉料?”
“金丝红翡?”云蕊对玉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不太明白什么叫金丝红翡,不过听安亦墨的语气,应该是极好的一种玉了。
安亦墨叹息道:“天然的红翡本是玉中极品,而且在红翡中还夹带着金丝的就更是可遇不可求,这块玉料在安家的仓库里已经存放了上百年了,一直不舍得用,这次本想是借此一鸣惊人的,谁知却落得如此下场!”
云蕊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应该是被保存的很好才对,怎么可能会摔碎呢?”
安亦墨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是啊,这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人是不可能有机会接触的,爹把它交给了一个在安家做了三十多年的雕刻师傅,可是那个雕刻师傅就是那么不小心,把那块玉给摔碎了,而后还畏罪自杀,我们就是想找人追究责任也找不到了!”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找茬!而且现在说什么追究责任都已经太晚了,云蕊担心的问道:“那怎么办?假如找不到另一块金丝红翡的话用其他的玉来雕制寿桃应该也可以吧?”
“当然可以,只是安家以后要想扩大生意就难了。”
云蕊低头不语:安亦墨说得对,这次安家送出去的东西就代表了安家的最高水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玉器,那又怎么能引起别人的关注呢?不但不能引起关注,甚至还可能让别人觉得安家不过如此而已,白白砸了自家的招牌。
一阵冷风吹来,云蕊起身去把房门关了,回到安亦墨身边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还有差不多五个月才到皇后娘娘的寿辰呢,这期间说不定能找到一块好玉呢?”
安亦墨突然睁眼看着云蕊,神情复杂的对她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对安家是没什么感情的,甚至是恨安家的,可是现在看到它危难了,我才发现我还是不愿意眼睁睁的看它倒下。”
云蕊在昏迷时听到了安亦墨和自己讲他的童年,也理解他为什么恨安家:“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你家,你怎么可能看它倒下而不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