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若住了两天院就回去了,她不太喜欢医院的那股药水味,因为一闻到,她就会想起最后病床上的程季北,身上都是药水味。
沈未然没去公司,而是在家里陪她,她怕冷,所以他给她搞了三四件衣服穿。
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所以从她回来后他也没对她做什么,顶多也就吻吻她。
“未然,答应我,一定不能不要我。”
她趴在他怀里,眼眸闪了闪,自从程季北出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他浅笑,温柔的亲了亲她侧脸,双手放在她的腰上。
漆黑的眸子动了动,低眉,宠溺笑笑。
林倾若微微抬头看向他,沈未然这张脸,太过耀眼。
伸手触碰他的眉,他的脸,最后停在他唇上。
薄薄的,软软的。
沈未然握住她手放在自己手心,眉眼布满温和,缓缓,把她手放进自己怀里,那样温暖。
“最好是那样。”
她淡笑,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只要你还要我那就是幸福了。
沈未然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光亮。
“阿若,就算你不爱我,也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对么?”
他凑近她耳朵呢喃,磁性的声音徘徊在她耳边。
心募然稍凉,他就一直这么认为的么?
认为自己不爱她?
她都说了还要她怎么证明?
她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看他。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那是默认。
心里不禁自嘲,她都承认了。
承认不爱他,承认不爱他呢。
林倾若感冒还没有好,每天都要吃药。
沈未然把药和水杯递给她,她也乖乖的喝掉。
因为程季北的事情,他俩心中有了芥蒂,却谁也不想打破。
每到晚上,她都会咳醒,貌似感冒又严重了些。
沈未然会抱着她入睡,她的身体越来越差,饭也吃不了多少,一顿顶多也就吃半碗然后就吃不下了。
他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额头烫烫的,沈未然说送她去医院,她说不想去。
医生会按时来家里看她的状况,沈未然暂时把公司的事交给了董事会,他想陪着她,直到她病好。
整个冬天,直到过春节,感冒是好了,不过她似乎更懒了,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过节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把院子里的草丛都给覆盖了。
南城,已经好久没下过雪了呢。
林倾若今天破天荒的愿意出来走动走动了。
梯子上铺着棉毯,林倾若和沈未然坐在上面。
双手抱着他手臂,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视线落在那院子里,满是雪。
沈未然侧头看她,温柔笑笑,伸手摸了摸她头发。
天空还在下雪,淅淅沥沥的,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衣服上。
别人家喜气洋洋挂灯笼什么的,他俩啥也不做,只是依偎在一起。
“以后每个冬天,我都要和你一起过。”
她浅笑,凑上唇吻住她。
她好爱,好爱他。
沈未然笑而不语,伸手揽过她腰,由被动化为主动,轻吻她唇。
以后每一天,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事情总是想的美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雪,也是最后一次。
一吻过后,两人默契的看向外面的雪景。
南城,已经有十几年没下过雪了呢。
雪,在下着,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很轻盈,如小猫的脚步一般。雪中,有几块晶莹的冰块,在闪闪发光。
雪越下越大,渐渐地,地上就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树,被雪穿上了衣服,白帽子,白棉袄,白围巾,好一个纯白天地。
那雪还在下着,那人依偎在一起。
以为,那样就可以永远。
许多小孩子都在外面的小道上打雪仗、堆雪人。
那欢声笑语彰显着他们的年轻天真,他们的头发上,鼻尖上都沾着小雪末。
缓缓,她脱掉手套,伸出手,雪花落在了她手上,凉丝丝的,轻轻的,柔柔的,还挺舒服的。
沈未然把她抱紧了些,把她手拿下来拿手套戴上。
“当心感冒了。”
他轻声说,眉角却是温和,吻了吻她眼睛。
林倾若浅浅笑了,非要吻他唇。
那依偎在一起的人,相拥吻,相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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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光,直到现在,我才发现,那是因为我的世界没有你。
――沈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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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林倾若反正是不往外走,整天都待在屋里。
沈未然去了公司,萧爱也在放假中,估计和许允澈恩爱去了。
萧爱跟她说过和许允澈交往了,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还有害羞的模样,林倾若不禁笑笑,这丫头终究逃不过许允澈的手掌心。
林倾若躺在沙发上,惬意的眯了眯眼。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自从程季北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安稳过。
佣人在院子里忙着,林倾若思想转了转,刚想闭眼就听到了一声吼。
“林倾若!”
声音带着浓烈的怒气,似乎还夹杂着些恨意。
林倾若眯了眯眼,眼底一冷,她来干什么?
质问自己的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来问她?
苏雅乐,包括许允澈在内,他后来也问过她。
还有那些八卦的记者乱写,还有程季北爸妈的谩骂。
都是她的错么?
都以为是她错了么?
都以为她想那样的么?
这些事情换作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可现在不同,世人都以为程季北的离开是她造成的,是她希望的。
她真的想过要那样么?
程季北去世她难道就不痛苦不难过吗?
都以为她是神吗?
沈未然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都说他为了女人和程季北闹翻等等什么的。
林倾若眼眸一闪,缓缓站起身来,听着那院外震天吼的喊叫声。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抬脚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