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默默地走了半天路,张听风实在有些饿了,他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思想,但是他知道餐馆里有吃的。
没有任何对话,他默默地走进了一家还算干净的街边小餐馆。
此时的他已经看不懂任何菜单上的文字,他指了指身边食客餐桌上的东西,又指了指菜单上的图片。
服务员以为他是哑巴,但是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两个热菜,三个凉菜,一瓶啤酒,一碗肉丝面。
张听风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个一干二净,酒足饭饱之后起身就要走。
服务员很客气地拦住了他。
“先生,您忘了结账了吧?”
张听风根本听不懂服务员在说什么,但是很明白她的意思,马上意识到原来吃饭还是要付钱的,于是歉意地冲服务员笑了笑,摊开了双手。
服务员一下子知道了他是个吃霸王餐的,拉住了张听风的手就喊老板。
老板早就注意他了,一看是一个哑巴,冲服务员挥了挥手。
“一个哑巴,别和他较劲了,算了让他走吧”
张听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餐厅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里。
西红柿炒鸡蛋和青蒜豆腐回锅肉,这是他的最后一顿饭,因为很快他就不再用吃饭这种方式来摄取能量了。
顺着街道一直走下去,张听风来到了城郊,看看四下无人,天也黑了,两臂一伸,变成了一只大鹰向高速公路白天他出事的地点飞去。
这已经是远离城市了,远远地变回了人形,张听风快步来到出事地点,这里早已经被有关部门处理干净。
他开始仔细地搜索有关那个胖子杀手的一切信息。
终于,他闻到了胖子那辆车的气味。
成为了这个样子之后,他的鼻子比狗都灵敏。
沿着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味,他追到了高速路出口,进入了市区,在一个停车场里发现了胖子杀手的屈丝牌轿车。
几个国安局的特工正在仔细对车辆进行盘查,他们也找到了这条线索。
张听风似乎不经意地路过般地从胖子的轿车边走过,刹那间闻到了车里的气息,就是这个气味,他记得很清楚。
然后就是顺着气味开始寻找。
来到了一个公交车站,气味消失了,好在这是个偏僻小站,只有一路公交车。
没有办法,他开始沿着公交线路一路走下去,走出了七站地,终于又闻到了那个杀手的气味。
气味到了一个停车场又消失了,他失去了线索。
这时,张听风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他有一个虽不漂亮但是很贤惠的老婆,女儿已经上初中了,非常乖巧听话,本来是一个和美的家庭。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回去,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讲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生物物种,虽然心里还有些绵绵的亲情,但是家庭生活对他来说彻底地结束了。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单元楼下,在深夜中仰望着已经熄灯了的窗户,良久才默默地离去。
胖子杀手离开了高速公路,一路驱车来到了市郊的一个停车场,将车里有用的东西打了一个包,带在了身上。
他没敢坐地铁,因为地铁入口有安检,有监控录像;他也没敢打车,因为怕国安局的人全面排查出租车,而是上了一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
坐了七站地,下车又走了几百米,发现没人跟踪,胖子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停车场,打开了另一辆车的车门钻了进去。
这是他的后备车,狡兔三窟,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辆后备车呢。
驱车来到了指定地点,胖子将微型冷藏箱交给了联系人。
“嗯,没错,就是这个,怎么这么少?”联系人说道。
胖子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怎么?”
联系人赶紧说道:“没什么,你回去查一下自己的银行卡,钱已经打进去了”
没再有任何对话,二人头也不回地各自离开。
胖子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电脑,检查自己的账户余额,忽然看见有一封新邮件,赶紧打开来看。
里面只有一个数字:“1120”
“20?”胖子迷惑了,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击中了他的眉心,怎么会是20?
做杀手以来,他还从没失手过,这次竟然是20,简直是耻辱。
他立刻想办法得到了张听风的家庭住址。
吃过晚饭,胖子来到了张听风家的公寓楼附近转悠,看见国安局的特工正在附近巡视,知道是为了张听风来的,于是他暂时先离开了。
他不怕这些特工,他只是怕跑起来麻烦。
临到后半夜,胖子又来到了张听风家的楼下,准备上楼入室行凶。
张听风此时已经在楼下矗立良久,最后默默地转身离开。
胖子看到一个年轻人正走向自己这边的马路,心里疑惑了一下:“这么晚还出门,怪事”
二人擦肩而过,相互用眼角扫了一下。
张听风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是那个杀手的气息,他绝对不会搞错。
胖子走着走着,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逼人的寒意,静静地停下了脚步。
张听风此时正默默地注视着胖子的背影,此刻的风正从胖子那里吹来,这气息清晰无比。
胖子是个顶级杀手,对于危险这种东西似乎有着天生的敏感,他在细细地体会身后这个人的能量。
胖子察觉到,身后这个人的能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生命力似乎是无法想象般地强大。
“他不是修能者,但是杀气惊人”能让胖子产生如此感觉的人并不多,他的大胖脸在微微地颤动着。
张听风在看着这名杀手,他不能像原来那样思考,但是预感却十分强烈,他知道胖子要出手了。
胖子转身、掏枪、瞄准、射击,收枪。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迟滞,枪口的火焰一闪,特制的开花子弹向张听风的眉心射来。
胖子转身的同时,消音器就飞了出来自动地拧紧在了手枪上,射击的声音就像撕开了一块布那样不引人注意。
“螃蟹”
张听风虽然脑子里没有了螃蟹这个词,但是螃蟹的大螯却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左手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巨型蟹螯,几乎在胖子开枪的同时向对手拦腰夹去,真的就像螃蟹捕食般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