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怔,抬头看四阿哥,难掩惊讶。我落水不是意外,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
想起自己曾经在心里骂过他色令智昏,我淡淡地笑了。“我说出来,王爷会把她们抓去沉塘吗?”
四阿哥一愣,看着我,许久没说出话来。
没有说会,那就是不会了。既然不会,那他的话问了有什么意义啊?
我故作不快地撇撇嘴,小心眼地想,原来我也没那么重要嘛。
“她们?”四阿哥沉吟了一会儿,锐利的眼眸眯了眯。“你真要把她们沉塘?”
“当然……”四阿哥一脸的认真,让我觉得好像只要我说一声是,他就真会让年氏她们生不如死似的,我连忙转弯。“不是了。”
善良如我,尽管做不到以德报怨,但是也从没想过要报复,冤冤相报何时了,怨恨一个人很累的,我的身子不好,没多余的精力去做那么费力气的事情。
雍王府的女人跟我犯冲,往后见到她们我就躲得远远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何况,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可怜的人应该是年氏。
四阿哥望着我微笑。“那就别走了,留在我的园子里,我会照顾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四阿哥向我许下这样一个予取予求的诺言,而他祈求的只是要我好好地活着,接受他的照料。
我不忍心说不,至少此刻,我不想说。
四阿哥走后,我一晚没有睡意。
想着这些年走过的纷纷扰扰,我嫁给十四,想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陪他到老,明知与四阿哥是不可能,也是不可以的,却又不由自主地和他牵扯不清,贪恋他的温柔。像我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将来要是死了,一定是上不了天堂的吧。
第二天早上,我合着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伺候的丫鬟进来通报说她家侧福晋前来探望我。
四阿哥有两个侧福晋,是李氏,还是……年氏?
珠帘一掀,女子一身桃红的旗装,娇艳又不失清纯婉约,在丫鬟的陪伴下,踏着姗姗莲步向我走来,霎时,我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那娇客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几乎将我置于死地,却始终没有再露过面的女人——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