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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见夏雪

不多时,两人经过议事大厅,来到了紧邻大厅南边一处黑色的阁楼前,这座阁楼有二层高,主体黑色,装潢简约大气,给人一种庄重压抑的感觉。

目光在阁楼外,灰黑色的檀木牌匾扫过,‘事务堂’三个字写在上面,简洁单调,却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肖枫偏头四下望了望,发现不少族人的身影从阁楼大门出没,两人到来时,也引起了一些目光的注意。多数人第一眼便注意到楚楚动人的清芙,不约而同地露出火热的目光,当然,也有一些族人,对着那和清芙走在一起的同样俊美非凡的肖枫,也投去或不屑,或嫉妒的视线,心里酸溜溜地暗骂到:“小白脸!”

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肖枫与少女对视了眼,然后一脸淡然对着阁楼行去。

从阁楼敞开的大门走入,阁楼内部,人员并不少,只是都是在匆匆忙忙处理着自己的事情,两人的到来,让一些人把目光转过来,在清芙身上多膘了两眼露出惊艳之色后,接着又收回目光继续忙碌自己的事务。

肖枫扫视了一圈,然后走向一个身子微胖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穿着深红色长袍,眉目间有精明之感,此刻正伏案写着什么。

察觉感到有人站在面前,不由停下手中凤舞纷飞的毛笔,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不同于常人第一眼便被清芙所惊艳,中年男子似乎对于清芙的美丽毫无感觉,反而多看了肖枫几眼,然后又重新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悠悠地传出话语。

“赵无忧!呵呵!你昨天难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赵无忌那疯子的尾巴都敢撩拨,听闻别人说起时,连我都有些惊讶,如果不是还能确定你是原来的赵无忧,我都以为你鬼上身了。”中年男子头也不抬,专注着手中的工作,嘴角却露出一丝意味莫名的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着中年男子的话,肖枫身体微微一顿,想起自己昨天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眉宇一蹙,暗叹道:“还是大意了!没想到竟会有人注意到,幸好到分家后,没人熟悉以前的赵无忧,不用担心会露馅,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嘿嘿!人总会成长的,不可能一辈子都一成不变。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说对吧!赵安族叔!”肖枫目光闪了闪,微笑道,柔和的小脸尽是平静,看不出丝毫不对劲。

“呵呵!”赵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于少年的回答也不知信或不信,没再探究,而是伸出粗壮却诡异如玉石般的手掌,从案边抽出一个明显墨迹未干的白色信函,看也不看直接扔给站立在对面的肖枫。

“开阳城分家,这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到了那边把信函给分家管事赵昌敬就行,之后如何听他安排就是。”

“然后……没事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看到对方下逐客令,肖枫也不在意,轻轻笑了笑,微微向其行了一礼后,拉着清芙转身离开事务堂。

抬头看了看已经走出事务堂两个少男少女的身影,赵安目光中有些许思索,嘴角微微扯了下,低语道:“有趣的小鬼…”

出了事务堂,肖枫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话说…所谓高人都喜欢玩低调吗?嗯…或者应该说扮猪吃虎?”

“什么猪啊虎啊?”少女眨着水灵眸子,娇柔的身体俯靠着少年,小脸好奇地探询道。

“嗯?”

凝望着近在咫尺那张动人心魄的俏颜,抽了抽鼻子,嗅着少女身上传来那股清雅体香,即便早已不在是情扬初哥的少年也不由一阵心猿意马,一时之间却也忘了回答少女的询问。

“啊…!”

耳朵传来一阵疼痛直接让失神的少年回过神,看着少女那似笑非笑如秋水般的眸子,也知道刚才肯定一脸猪哥相,不禁感到老脸发红,扭过小脑袋,用有些稚嫩的声音讪声道:“干什么?”

“好看吗?”望着一脸尴尬的少年,想起刚才对方那幅痴迷的神态,少女心不禁有点小小的欣喜,光洁柔嫩的双颊微微发红,娇嫩软腻的嗓音不由戏谑道。

“好看…”

脑袋有些发懵,少年想也不想,几乎下意识地回应。

“嘻嘻…!”少女似笑非笑的声音有些诡异。

“呃!哈…那个什么!时候不早了,我觉得应该快点走…!”少年感觉到再继续下去,自己的老脸可能丢光,晚节不保,扭头抓紧包裹,脚步瞬间匆匆加快。

少女眨了眨秋水吟吟的大眼睛,望着少年那落荒而逃的纤瘦背影,愣了愣,接着回过了神,嘴角的柔和笑意逐渐扩大,轻轻呢喃:“感觉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可爱…!”

旋即抿嘴淡笑,莲步轻移,跟上了前面脚步匆促的少年。

前走了不远,看了眼埋头直走的肖枫,感觉气氛有些尴尬的少女刚想开口打趣对方,一道带着哀鸣的哭泣声,忽然的从前面传来。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才不要跟你走!呜呜…我要回家…我想爹娘,呜呜…!”

纤细的眉头轻轻一皱,听着有些熟悉的哽咽声,肖枫寻声而望,却是见到,在赵家下人所居住的前院正三三两两围在不少人,在人群中,几名家族后辈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

少年年龄在十六左右,样貌颇为清秀,不过脸色却有些偏白,一双眼眸,此时正带着亳不掩饰的占有欲,牢牢的盯着不远处那蹲在地上埋头抽泣的娇小少***邪之色尽显。

赵厉现在很兴奋,而他的兴奋源头,就是那可怜惜惜的蹲在面前不远处哭泣的娇小侍女。

小侍女一身清雅装束,精致的小脸未曾施加任何粉饰,清纯自然,撩动人心。还没完全发育的身体虽然有些青涩,可却另显玲珑可爱,心头暗自想到,若是能将这如此娇小的身躯搂进怀中,那会是何种享受?

脸庞炽热的望着小侍女,赵厉的眼皮因为激动,有着轻微的颤抖,特别是清纯小侍女哭泣时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简直让得爱女如命的赵厉兴奋不已,恨不得马上将之夺入手中,狠狠蹂虐。

“唉!小雪啊!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跟着厉少以后有你的好日子!你年纪小,现在还不明白,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庆幸今天跟对了人!”一名身穿青色衣袍的清瘦中年人,正对着少女苦口婆心劝慰道。

肖枫认得他,正是宗家一名分管奴婢下人调动的管事,想来小侍女也应该归其管辖。

不过此时小雪对于清瘦管事的劝告却仿佛没听见,没有做出回应,只是一个劲地埋着小脑袋掉着泪珠子!

对此,清瘦管事也无可奈何,心里憋着火却又发不得。对方说到底厉少的看上的女人,说不定万一哪天飞黄腾达却因此记恨自己,那可就不妙了!虽然他觉得以厉少那种喜新厌旧的脾性这种可能性很小。

不过似乎也用不着他为难了,因为有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哭什么哭!有个屁好哭啊!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赵家二长老知道不,那是我爷爷!我爷爷最疼的就是我,跟着少爷我,保证让你穿最漂亮的衣服,戴最华贵的首饰,甚至少爷我一高兴,让我爷爷答应让你跟着家族弟子一起习炼高等武学都有可能!”华贵少年一脸傲然,看着哭泣的少女的目光有些恼怒,好似对方的不识好歹,简直就是何等无法理喻的愚蠢。

“对啊!对啊!能让厉少看上,简直就是前世三生修来才有的福气!”

“跟着厉少,无论如何也比做一个低微卑劣的奴婢强!”

“即然今天厉少看上你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得从!”

……

簇拥在华贵少年身旁的一众少年一见老大发话完了,立马争先恐后对着小侍女一顿威逼利诱,唯恐不这样做就无法在华贵少年面显示出自己的忠心。

事实上,对于自己小弟们的表现,华贵少年内心也非常满意,颇有一种老子夭下无敌,傲视苍生的感觉,默默头仰四十五角,一脸巅峰寂寥的孤傲表情。

只是……

看着华贵少年与众小弟的表演。还有昨天晚上跟自已以姐妹相称的其他侍女们,现在却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夏雪只感觉前方一片黑暗与绝望,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迟钝,可又不是笨蛋,直觉告诉她,跟着华贵少年走,自己一辈就完了。

想起因为没钱为母亲买药治病,不得不把自己卖入赵家当奴婢时,老泪纵横的父亲,夏雪就止不住泪水,一时间更加放声疼哭……

对于少女的号啕,华贵少华与众小弟只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等人的威势惊吓了,一时间更加得意忘形。周围站立的人群中,不少人看着哀鸣的少女,不由面露不忍,只是,想起华贵少年的身份,明白就算自己等人强行出头也不可能帮助少女,反而可能得罪华贵少年,不得已,唯有忍着把怒火藏在心里,无奈选择漠视…

“唉!二长老也算是德高望众,没想到却生出这种败类孙子,还真是家门不幸啊!”

望着场中发生的一幕,清芙纤细的柳眉微微皱了皱,转过头对着肖枫叹声道。

“嗯?”

视线中少年原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不由转移视线寻找,看到的却是随手将包扔向自己,冷着稚嫩的小脸,缓步走向场中的少年。

接住包裹,耳边传来少年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帮我保管一下…!”

“哎…?”

“怎么样?还想拒绝吗?想想我爷爷是谁,别不识抬举,也千万不要试图动其他心思,否则本少爷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哈哈……!”

大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华贵少年毫不犹豫添上最后一把火,就如同以往那样,最后对方因为自家爷爷的原因,肯定会乖乖跟着自己走,这一次相信也不会有意外。

“不知生不如死是怎样的?在下很感兴趣,能麻烦你亲自给我演示一遍吗?”

一道稚嫩清冷的嗓音突然打断了华贵少年的遐想,让其不禁恼羞成怒地看向声音来源,却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绝伦的少年,不由愣了愣。

“无忧少爷…!”

抬头看着挡自己身前的少年,夏雪愣愣地喃喃低语……

望着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刻,突然挡在自已面前那背影,柔弱轻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但夏雪此刻却觉得对方是这世界上最能遮风挡雨的坚实巨人,这如梦似幻的一刻仿佛烙印一般,顷刻间铭刻在心里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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