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叶熙不知对于裴元烮,自己究竟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原谅?可自己本就不恨、不怨,有的只是胆怯,那有原谅可言。
“姐姐。”见叶熙出了门,站于楼梯口处的玉娉唤了一声。
闻言,循声望去,迈步走了过去,叶熙嘴角牵扯出笑意,“站了很久了吧。”
未答话,玉娉将叶熙仔细瞧了一遍,才放下心,“他还是挺守信用。”
无奈笑笑,“他本性不坏。”
听了这话,玉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叶熙一眼,她这是在帮裴元烮说话。
“走吧,去厨房看看,我还有好多菜式没教与那些厨师呢。”说着便走下楼梯。
玉娉不知该说什么,默默跟在叶熙身后,既然她也已不怨那人,自己又何必再去追根问底,她只是负责她的安全。
一楼大厅已坐满了食客,大伙都是有说有笑,吃得也算高兴,是不是还传出赞叹声。
“这里菜式见所未见,味道极佳,这里的老板怕是花了不少心思。”一男食客开口赞美道。
“听说还是位佳人呢。”与那男食客同桌的另外一男子说道。
“我见过,上次与林掌柜一起来的酒楼。”同桌的第三位男子开口。
“真的?”最开始发言那男子带着惊喜问道。
“当然是真的,那可是风姿绰约,闭花羞月之貌呢,怕是比祈越第一美人有的一比。”这男子说的深情并茂,宛若那倾城之人就在眼前般。
听着这些传言,叶熙心中暗笑,这些人也太会夸大其词了,自己这极其朴素的装扮谈得上风姿绰约、闭花羞月?
不去理会那些传言,任由他们说了去,下了楼梯,转过弯走向厨房,刚未走几步,便被身后的声音唤住:“姑娘留步。”
停了脚步,叶熙微颤了一下,这是那怪老头的声音,难道他找自己有事?转过身,面带笑意,看向道峥开口道:“道长找我何事?”
感受到一束强光注视着自己,叶熙将眸子移向那看着自己之人,这人是与道峥一道来的,就站在道峥身旁,不看还不打紧,这一看心中却是异常不舒服,似翻江倒海般难受,这人她认识,他便是那日在林露台为皇后超度之人,祈越之帝——南宫冥,此时他是一身便服,怕是微服而来的。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道峥问道,他知道身旁的南宫冥怕是疑惑不已。
叶熙蹙了眉,潜意识中她不想与他们单独谈,这躯体对那南宫冥有着某种排斥,此时那排山倒海的心绪欲爆发而出。
“怎么?你不愿意?”此时南宫冥冷然开口,剑眉微挑,她的身份使他疑惑,怎会如此地像慕家之女?
站与叶熙身旁的玉娉暗自拉了拉叶熙的衣袖,开口之人可是高高在上之人,她敢拒绝?
“没什么不愿意,两位跟我来便是。”皇帝发话,谁敢抵抗?叶熙牵着玉娉再次上了楼梯,手中却是冷汗淋漓。
道峥与南宫冥跟随其后,道峥却是暗中佩服这女子的定力,她绝对是认识南宫冥的,却是一副遇事不惊的表情。
叶熙领着两人走向另一边的厢房,原先那边的厢房裴元烮还在里面,裴元烮肯定是认识南宫冥的,她不想惹很多麻烦的事情。
开了门,待几人都进了厢房之后,叶熙关了门,随即拉着玉娉跪了下来,额头叩地,“名女见过皇上。”
她的这番做法使南宫冥吃了一惊,随声淡漠道:“起身吧。”
“谢皇上。”两人应声而起,却是未敢抬头瞧眼前之人,不知道他们这找自己是要做什么,心中忐忑不安。
叶熙压下这躯体对他的那份恨意,袖中绣拳暗握,表面恭顺之极。
南宫冥定眼细瞧着叶熙,仿佛是想找出什么来,瞧了许久仍是徒劳,她与慕家之女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面貌,身材都极其相似,或许可以说是本就是一个人,难道她与慕家之女本是同一人?
想到此处,南宫冥行至叶熙面前,不管她是否同意,抓过她的左手,细观察了半天也不见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不免有些失望。
见南宫冥在自己手上找着什么,叶熙心中明了,他定是在找那蝶形印记,暗自庆幸上次叫蝶儿移到了肩胛骨寄宿。
“皇上,你这是……”叶熙略带慌张地收回手,在天子面前过于镇定可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放开叶熙的手,南宫冥掩饰下自己的尴尬,走向那一进门就坐下的道峥对面坐下。
呼,叶熙松了一口气,浅笑问道:“不知皇上找民女有何事。”
侧眸看了不远处叶熙,却对着玉娉吩咐道:“你出去。”
“是。”玉娉只能是低头应答,抬眸转身之际,给予叶熙一抹安心的神色,随即转身出了厢房,顺带关上房门。
“你叫什么名字。”见玉娉离去,南宫冥淡声问道。
而坐于南宫冥对面的道峥悠闲地喝着茶,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让这南宫冥见见这‘祥世之女’。
“民女叶熙。”叶熙低头镇定作答,脸上表情无人能见。
“叶熙……”似是自言自语,凤眼看向道峥,眼神示意,她真是祥世之女?
接收到南宫冥的眼神,道峥回以肯定地点了点头,却仍旧是茶杯不离嘴。
“你怎么知道朕是皇上?”转过凤眼,看向叶熙南宫冥再次问道。
叶熙有着一丝无奈,一进门便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他却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表面仍旧是一副恭顺的模样,“那日林露台上皇上亲自为亡后做法事超度,民女便有幸一睹圣颜。”
原来如此,南宫冥明了,“你胆子倒是不小,不知道不能赌圣颜么?那可是要剜眼的。”说道最后不免威胁了起来。
“民女前不久才随大哥来到都城,有些规矩还不了解。”仍然镇定应付,心中那怪异的情绪随着自己与南宫冥的谈话淡了下去。
前不久才来都城?南宫冥再次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难道真如道峥所言,金光因她而来,祥世之女来了祈越便是祈越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