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幕实时通讯软件YY跳出个留言,紫衣灵妃的话,像刀子戳中他的痛处:暴雨,你终于屈服了命运。等着,我会如你所愿,成为垌域的国母。我发誓,那一天,我会杀了你。
他没有回话,关了YY,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能做的,他都尽力了。离宫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能因为她,而毁了离宫数百万年的基业。
窗外,天色渐晚。月亮洒着冷冷的清辉,映得离宫更加的神秘。院子里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不时有惊鸟飞窜,掠过窗户,飞向圣海。
他很累,正欲冲个凉,准备睡觉。
突然,蔡意筠惊魂未定地窜了进来,脸色惨白,急呼:“蛇!蛇!暴雨,你骗我,那间屋里全是蛇!你?你不想让我跟你睡,也不能哄我住蛇屋呀?吓死我啦!”
“房间是你自己选的。他们不是蛇,是蛇人。血哲养的门客。”暴雨冷哼了数下,脱掉衣服,走进隔壁的浴室——准确说,是游泳池。
他跳进温水里,边游边暗骂:昨天调戏我,我岂能不回报下你?
“啊?”蔡意筠回想刚才见到的蛇人,人头蛇身,四条腿,背脊冷汗暗流。暗骂:这世界到底有多少恐怖的东西?恐龙,蛇人,武者,还有什么?妈呀,我得小心点,丛林世界。
她跟着暴雨,进了浴室,坐在池边,盯着水里的暴雨,陪着笑问:“那我睡哪儿?”
“地上或沙发,二选一。”暴雨从水里探出头,湿漉漉的头发,滴淌着水,性感撩人。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温度。
蔡意筠的心,沉了下,撇着嘴转身回屋。
她从暴雨的床上,抱了被子和枕头,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里。这沙发,很大,足以容下两人睡觉。
暴雨游了很久,终于困得不行,披了条浴巾回屋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自己的床,空空如也。
蔡意筠却睡得很香,不时地打着呼噜,说着梦话,睡相很不雅。
“白菜?八毛。”
“西红柿五块五嫌贵?这是非转基因的。”
……
她的双手,在空中乱舞。
暴雨盯着她,纠结欲焚,恨不得弄死她。本来,他对她的突然存在,已经很反感了。没想到,她睡相这么糟糕,这让他怎么能安眠?可是,他又不能把她扔到别的房间。
幽灵魔仙派的探子正盯着他。
窗外,警备森严。
昨晚,他让温度入侵过离宫的机器人保安系统,失败了。帝主升级了防卫程序,修改了主控密码,加载了幽冥力,纵使血哲的武修境界,都破解不了,他和温度就更无能为力。
帝主防的就是他开溜。
“醒一醒。”暴雨捉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停止舞动,结果,蔡意筠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他怒了,祭出股能量,把她扔到了地上,抢了被子和枕头,爬上床躺下。蔡意筠被摔醒了,坐起身,双手胡乱地抓头,以为在自己的家里,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好困,不想去卖菜,想睡觉。哥,你几点的火车去北京?……”
说完,她自己爬到了床上,钻进被子,呼呼入睡。这一连串的举动,一气呼成,毫不含糊,把暴雨弄得莫名其妙,气得脸青脖歪。
他急跳下床,逃到了沙发里,辗转反侧。婚酒的药力,渐渐发作,更让他内躁不已。
为了对抗这种药力,他坐起,暗运气门,开始练气。不知为何,他的控魂术,练到九重境界,便陷入了困境。每每练息,内气提升至心门,乱窜不已,让他痛不欲生。
“道派魂剑宗师的遗书里,那句‘珠剑魂合’到底何意?莫非,真如暗黑幽者所说,珠指紫灵天珠,剑是寒磨剑?”暴雨试着调息自己的内气,突觉胸口剧痛,全身彻寒,急收了内气,护住心门。
无奈,他还是口吐鲜血,倒在沙发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这让他绝望至极,如果他冲破了不九重境界,进入控魂术的极境,他的生命,将会停止在二十五岁生日那天。
蔡意筠做了个恶梦,吓醒了。
月的冷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如水的柔和。她趁着这份光亮,发觉自己在床上,而暴雨在沙发里蜷缩着。
他已恢复了往常,渐渐入睡。
蔡意筠悄悄下床,像猫样的行走,溜至他的身边,盯着他:安静如天使。脸的轮廓很美,长长的睫毛,反射着月辉,乖戾地趴在眼皮下。
“他不发怒时,真帅。”蔡意筠自言自语:“要是我回不去了,一辈子只能窝在这个世界生活,我宁愿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你的心。”
她的话,暴雨好像听到了。他迷糊地“嗯”了声,吓得蔡意筠匆忙窜回床上,躲在被子里,不敢吭声。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她才进入梦乡。
醒来,天已泛亮。暴雨早已不见踪影。沙发上的血迹,被他灭迹了。蔡意筠蹦下床,刚出门,就被管家绿离拽到了餐厅。
“少主给你开了省亲令。”绿离阴着脸,一边看着机器人厨师替她准备早餐,一边说:“从现在起,你可以随时回将军府。另外,他每月会支30万垌币供你花销,如果钱不够用,你得自己去挣。”
蔡意筠听了,兴奋至极:“我自由了。”
绿离的脸色,怪怪地说:“少主夫人,这是变相‘休妻’,你居然这么高兴?”
“放心,他休不了。”蔡意筠嘴上这么说,内心是求之不得。她美美地享用完早餐,风驰电掣地卷出了门。
……
她跑得气喘吁吁,也没走出离宫的地盘,停住,一屁股坐在路边,边用手掌给自己扇风,边自言自语:“每月30万垌币?30万呀?!我猜猜,既然我是少主夫人,应不会算少的吧?等会儿就拉着沐沐去商场扫货……”
从包里掏出绿离给她的银行卡号,边看边笑,乐开了花。
一辆车从她的身边飞奔而过,跑了几百米又倒了回来,停在她的身边,里面传出婴儿般的声音:“少主夫人,回将军府吗?顺路送你过去。”
说话的是血哲的蛇人门客食监鬼长。他阴鸷的眼睛,恐怖悚人。蔡意筠认出他,脸上的笑僵住了。他就是昨天晚上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吓她的蛇人。
“谢谢,不用啦,我自己走回去。”蔡意筠立马拒绝了。她可不敢与蛇人坐同一辆车。
坐在车里的血哲听了,冷笑不已:“哦?那我告诉你,公交站在离宫的西门。”
话音未落,车子已窜出数百米远,像离弦的箭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西门?
蔡意筠看了眼太阳,发觉情况不对,她走反了,只好掉头,奔着西门跑去。结果,转了四个多小时,也没找到西门,急得哇哇大叫。
“我要买手机,我要买车!嗯,30万省着花,估计买个车没问题……我不买贵的,买个最便宜的车代步就行了。”她一边爬上一颗树,一边规划着自己的计划。
她迷路了。
只有爬上树才能辨别方向。
目测判断,她应是窜进了什么禁地?转了半天,没见个人影。这树,又粗又大,枝蔓错离,上面倒是筑了不少鸟窝。可她不能跟鸟问路吧?蔡意筠抱着树干,四下张望,顿时凌乱了。
前面是茫茫大海,两侧和身后均是巍巍群山,陡崖林立。方圆数里路,看不到一幢建筑。楚荆城,被她甩开了。
她有点慌了。
这荒山野岭的,鬼知道会闯出什么怪兽。
她不敢喊,只能凭着直觉寻找出口。
她发觉,前面的崖林里有条路能探到海边的沙滩,沿着沙滩可以走回楚荆城。刚欲爬下树,海面突然翻涌,一架巨型飞碟缓缓地从海水里升腾出来,吓得她赶紧藏身密密的树叶丛里,不敢喘气。
巨型飞碟在她上空盘旋了数分钟,朝着远离楚荆城的方向飞去。
蔡意筠急急窜下树,奔向崖林,吓得差点哭了。这条路,险如天道,挂壁而生,路边的青松,悬于崖壁。
她犹豫了半个小时,终于狠下心,小心翼翼地攀着崖壁上路了。她不是在走路,是在爬。
冷汗渗透了全身,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一个不小心,跌落悬崖。
爬了一半,差点哭晕。崖路中间,有段缺口,足有两米宽,以她的身手,不可能跳过去,急得她像只热窝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绿离给她的电子手表,具有定位接收功能。
事实上,这手表还可以打通离宫的任何内线号码,只是蔡意筠没意识到这块手表会如此先进。
血哲坐在航空研究院的豪华办公室里,喝了杯晶果茶,突然想起蔡意筠刚才说要自己走回将军府,好奇她到底走到哪里啦?
他打开了离宫的监控系统,连上离宫的八号卫星,寻找她的位置,这一看,吓得跳了起来。她正抱着棵青松,站在死亡峰的天路缺口处,瑟瑟发抖。
“奇葩。”血哲哭笑不得地盯着虚拟画面里的她,说:“食监鬼长,带人去解救她。她怎么会跑哪去了?”
食监鬼长看了眼画面,幽幽地说:“要不要通知少主?”
“算了。”血哲把嘴里的茶渣子吐在桌上的垃圾盘里,说:“离宫的夫人待遇标准,由她们的夫君定。你看那小子,给的什么待遇?明显在赶她走。他的飞碟,刚才不是经过死亡峰吗?那架飞碟,周围数十里范围内的蛛丝马迹都能瞬间探到,他岂没发现她?”
“那我马上接她回宫。”食监鬼长幽幽地说。
“直接送回将军府吧。”血哲说完,关了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