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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陷入奥斯华之争

1925年7月6日,兄弟俩以400美元价钱在赫伯龙大道2719号的地方买了一块地,准备建造一座更大的制片厂。

他们把罗勃叔叔以前借给的500美元还了,但又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他另借100美元。当制片厂的资金不足的时候,罗伊甚至把每月80美元的军队退休金也贴了进去。

制片厂的资金周转主要是靠雷姆尔所付的每部新片的价款。现在这些钱由米兹的内弟、驻好莱坞的代表乔治·雷姆尔亲自把支票送来。

但对迪士尼来说,这些钱总是送得太迟了。他向米兹表示不满,因而引发了一场不太友好的笔战。

最后,米兹还是提出了一个新的约定,以1500美元的价钱买一部爱丽丝影片,并在他收满3000美元租金后,多余的与迪士尼平分。在随后的两个月中,他们利用书信和电报继续商谈,每次商谈双方都做出一点让步。

爱丽丝喜剧放映了两年,迪士尼了解到人们对这些喜剧的欢迎程度已经慢慢降低了,而且也越来越难以想出点子把这个漂亮小姑娘融入卡通的动作里。因为爱丽丝基本上算不上一个喜剧人物,大部分喜剧效果是由米丽丝猫担任的。

至1926年底,爱丽丝喜剧显然已到该收场的时候了。环球影片公司的创立人卡尔·雷姆尔曾经向米兹表示,要一套以一只兔子为明星的影集。于是米兹太太便向她丈夫建议或许迪士尼可以制出这套影片来代替爱丽丝。果然,迪士尼对这套影片极感兴趣,并亲自干了一个通宵,画成一只非常新颖的兔子。迪士尼希望这只兔子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便为它取名为《幸运兔奥斯华系列》。

接着,他就把草图带给米兹。米兹对交货很快、画得也相当好,确实感到很惊讶,就建议迪士尼能够试拍一部动画片。

迪士尼负责编剧,伊沃克斯则把奥斯华的草图进行修改,最后画成一个十分完善的图样。迪士尼苦干了一整天,写出了一部短片的概要,起名为《可怜的爸爸》,内容只不过是系列的、彼此没有联系的滑稽可笑的小丑动作。制片厂一周内就把它拍成了,迪士尼亲自把它送到米兹处。米兹再把影片送给雷姆尔观看。遗憾的是,雷姆尔并不喜欢这部片子,他抱怨它没有情节,拍摄不稳;而使他最为不满的是奥斯华的画法,他认为画得太胖了,没有吸引力。

当米兹以同样的态度对待迪士尼时,迪士尼就把胶片全部毁掉,和伊沃克斯重新编写故事与刻画人物。全体工作人员都行动起来,以保证绘制的背景和人物是制片厂所能绘制的最佳产品。伊沃克斯还临时赶装了一个马达来稳定摄像机。几天后,他们将重拍的动画片交给米兹,改名为《有轨电车的风波》,由奥斯华扮演动画世界里的有轨电车司机。米兹把片子交给雷姆尔,他勉强通过了。于是米兹就回头去给迪士尼报告这个好消息,说经他努力,奥斯华与环球制片厂做成一笔交易,这使他们全都有事干了。迪士尼则把米兹当作英雄,认为他一直对制片厂忠心耿耿。

1927年初,环球电影公司发行了《幸运兔奥斯华系列》动画片的第一部《有轨电车的风波》。影片一上映,立即受到了热烈的好评。就在该片上映的第二天,《洛杉矶时报》的头版第二条,出现了对《有轨电车的风波》的特别长篇报道,该报道这样写道:

昨晚,对于好莱坞来说,应该是有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长久以来,人们认为世界上第一部动画片是1906年英国人詹姆斯·斯图尔特·布莱克顿的《滑稽脸的幽默相》,但是他们不知道,早在1900年的美国,我们就有了斯图亚特·伯拉。小杂耍上我们美国人不落后于欧洲,相反,我们要领先于他们,尽管领先紧紧是一小截。但是昨天,环球电影公司出品的一部《有轨电车的风波》,让我们有了两个认识:第一,动画片不是杂耍,这种通过胶片来最终呈现到我们眼前的形式是艺术,真正地和电影一样伟大的艺术。它有着丝毫不逊色于电影的巨大魅力,甚至在有些地方比电影更纯粹。第二,今天,我们可以骄傲地向世界宣称,特别是对欧洲宣称,动画片的未来、动画片的光明,在美国,在好莱坞,在环球电影公司!从昨天开始,因为这部片长一个小时的美国第一部长篇动画电影也是世界第一部长篇动画电影的存在,我们可以毫不客气地对欧洲的同行们说,我们在动画片上已经远远领先于他们!环球电影公司再一次为美国电影界争取到了极大的荣誉!

观众很喜欢奥斯华,一时间,兔子奥斯华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偶像,奥斯华的名字和形象一时出现在各类商品上,甚至小学生们的上衣领上也配有奥斯华的徽章。

这样一来,环球公司和雷姆尔获得了巨额利润。著名的纽约动画片厂第一次注意到西海岸的这家小公司已制出一部风行一时的影片,其质量和吸引力都可与东部的产品相媲美。

雷姆尔很高兴,命令米兹每两周出一集新的“奥斯华”。米兹把这个命令转达给迪士尼,和他达成了新的协议,每部动画片预付2250美元,按票房的总收入分享部分利润。

米兹请妹夫乔治·温克勒亲自将给迪士尼的支票送到迪士尼公司,乔治拿到一部拍好的片子就支付下一部片子的预付款。在迪士尼制片厂,乔治和他的支票总是受欢迎的,他可以随意在走廊里漫步,与雇员们闲聊。

迪士尼虽然对这部系列片的成功感到高兴,但他偶然得知环球制片厂和雷姆尔已经在用奥斯华这个角色做生意,而他们既没有告诉他,征求他同意,也不让其分利,这使他很烦恼。有一天上午在去制片厂的路上,迪士尼在当地的一家杂货铺停下来买香烟时,发现柜台里摆着叫奥斯华的糖块,在这个名称下面还有向买主建议的一句话:去看环球制片厂电影奥斯华吧!

回到制片厂后,迪士尼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罗伊,罗伊建议他不要采取什么行动。他向弟弟保证,这种宣传会使他们的动画片更卖座,这正是他们做生意的目的,而不是糖块。但是,事情并不像罗伊说的那样。

在拍摄《幸运兔奥斯华系列》影片的两年中,米兹派人往返于纽约和洛杉矶之间,名义上是做业务上的沟通,暗中却在挖迪士尼的墙脚。那时厂里已经有了一支初具规模的画家队伍。来人同厂里的动画画家们频繁会面,许以优厚待遇,让他们脱离迪士尼。画家们大都应允了。

他们自然不会忘记乌布。乌布也曾经犹豫过,但迪士尼赚了钱没有忘记老朋友,他给乌布长了工资,还在厂里给他注册了股本。这使乌布大受感动,决心留下来。

奥斯华合约定于1928年2月结束。一方面为了旅行,一方面为了同米兹和环球公司洽谈新的业务,迪士尼和妻子莉莲决定坐火车到纽约。

在动身之前,乌布告诉迪士尼情况可能不妙。米兹的内弟乔治·雷姆尔每次到制片厂来,并不是单纯地取影片和海报,可能还抱有其他方面的企图,因为他曾多次秘密地和厂内其他一些卡通绘制员谈话。迪士尼当时并未太在意乌布的话,仍然很快乐地去了纽约。

迪士尼在和米兹谈判的时候,终于证实了乌布的警告,许多画家已经被米兹给收买了。于是,他急忙给罗伊打电话询问。

罗伊接到弟弟通报的情况,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事,你让我去问谁呢?谁能告诉我呢?”

迪士尼立即建议:“去问乌布,他一定知道情况!”

罗伊那边很快传回消息,除乌布和其他两人外,厂里大部分画家都同米兹有约,准备脱离迪士尼的制片厂。迪士尼一方面设法拖延米兹给他的期限,一方面找到吃饭时遇到的一位编辑做盟友。这位商业报纸的编辑安排迪士尼与另两个公司的负责人洽谈,但这两家公司都表示没有兴趣发行奥斯华影片。

正在这时候,米兹又打出了一张牌,根据合约,奥斯华影片是环球影片公司的财产,而非迪士尼的。迪士尼伤心透了,他所辛勤创造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却不归他所有。当迪士尼把这件事告诉莉莲时,他发誓永不再为别人做事了。

现在,米兹手中有两张王牌,一张是占有《幸运兔奥斯华系列》影片的所有权;再一张就是釜底抽薪,挖走所有画家,让迪士尼陷入瘫痪。

米兹又故作姿态提出他支付每部影片的制作费用,提供制片厂人员的薪水,以及分享50%的利润。

迪士尼根本没有接受这项建议的意思,但他要求给他一点儿考虑的时间。因为迪士尼想利用这点时间来说服环球公司的负责人出面干涉这件事。他请求他们给公司一次机会,但环球公司最后还是站到了米兹一边。

最后,他们只有承认失败。迪士尼真是伤心透了,他最后一次到米兹的办公室,出乎意料,迪士尼没有表现出一丝怨恨之态。他只是忠告比他大的米兹:“你要小心一点,我的人员既然会背叛我,他们也会背叛你的。”

沉浸在胜利之中的米兹根本没想过奥斯华影片会从他手里被夺走,但后来事实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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