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好几天,她还是没有弄明白爱情究竟是等来的还是自己主动追来的,不过她倒是明白了另一个道理——女人大多都是一种重色轻友的生物。
放月假之前,樊婕的父亲打电话告诉她他和母亲一同出差了,让她这个月不要回家了。吴梦娇也没打算回去,两个人便说好了放假的时候一起去学校外面玩一会儿。
本来说得好好的,结果等学校的人都走光后,吴梦娇去樊婕的宿舍找到她,看到樊婕躺在床上在给李岩松打电话。两个人刚刚一个小时没见面,就跟分别了一个世纪一样,樊婕说得让些腻歪的话让吴梦娇听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打完电话后,樊婕和吴梦娇出去散了散步,一路上樊婕和李岩松又开始相互发短信聊天。走路的时候樊婕一直低着头,要不是吴梦娇给她指引方向,她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电线杆。吃饭的时候,樊婕的眼睛也一直盯着屏幕,有时候都会把筷子伸到吴梦娇的碗里。
吴梦娇实在受不了她了,冲她吼道:“明天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逛街吧!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跟他聊天吧!”
樊婕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而是盯着屏幕噗嗤一声笑了,吴梦娇想知道两个人在聊什么,所以凑过去看了看,樊婕赶紧将手机收起来,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吴梦娇极力克制心中的怒火,不过还是没能忍住,她再次大声吼道:“我说,你明天自己在宿舍呆着吧,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去?”樊婕问。
“当然。”
吴梦娇本以为樊婕会挽回她,甚至说几句抱歉的话,结果樊婕却说道:“那正好,明天李岩松来找我,他带我一起去玩,本来我还在想要不要带着你去。”
吴梦娇伸出手阻止了她说:“千万别带着我去了,听你们俩个人说话就够恶心人的了。我可不想看着你们俩在那儿腻腻歪歪的。”
晚上回到宿舍后,樊婕趴在床上就又继续了,吴梦娇时不时地朝她那边望一眼,看到深陷其中的樊婕,觉得她已经彻底没救了。
吴梦娇心里又有了一种孤独感,她虽然不明白樊婕和李岩松两个人究竟有多少话题,可以让两个人不厌其烦地一直聊,但她很想体验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毕竟有人关心是那样一件幸福的事情。
正这样想着,吴梦娇的手机铃声也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将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娇娇,还好吗?跟你的后妈相处的怎么样了?”
听到“娇娇”两个字,吴梦娇有些惊呆了,除了她的父母和范冬梅,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的名字,而且这次叫的还那么亲切,声音还那么沙哑。
她用疑惑地口气问道:“请问,您是谁啊?”
“我是你的班主任啊,这都听不出来吗?”电话那头说道。
“哦,原来是张老师啊,抱歉啊,没听出来。您是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码的?”
吴梦娇说这话的时候,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她推开门走出去,避开了樊婕。樊婕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吴梦娇。
吴梦娇往水房这边走了过来,往这走的时候,她听到张舞阳在电话那头说:“我连你们早恋的事情都能发现,难道你们偷偷玩手机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吗?”
吴梦娇呵呵地笑了一声。她来到了水房里,这里空无一个人,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俩个人的谈话。
吴梦娇又突然变得有些结巴了,她问:“那个,老师,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你跟你后妈的关系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你要改变自己吗?作为你的老师,我肯定要时时刻刻监督着你。”
吴梦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所以沉默了一会儿。
张舞阳说:“怎么不说话了啊?”
“那个,张老师,我这个月没有回家。”吴梦娇本打算撒谎说自己正在和范冬梅一起吃饭,转念一想,觉得张舞阳这么关心自己,必须对她坦诚相待。
“哎呀!你这个孩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改变要改变,现在怎么还这样啊?”张舞阳情绪有些激动,说完叹了口气,吴梦娇本以为张舞阳会在电话里教育自己两句,没想到张舞阳说:“你明天有事吗?”
“没有啊!”
“我这个月也没有回家,现在就在教师公寓呆着呢?明天你要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县城里逛逛街吧!”
吴梦娇没有犹豫,满口答应道:“好啊,我明天也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逛街。”
“那好吧!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在教学楼前等你。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说着,电话挂掉了,吴梦娇很开心地回到了宿舍里。樊婕这个时候终于消停了下来,看到吴梦娇进来后,樊婕问道:“刚才在给谁电话,还怕我听到。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吴梦娇也故作神秘,没有向樊婕透露任何消息,这下两个人总算扯平了。
夜晚,樊婕和吴梦娇聊天聊了一个多小时,她们诉说着青春时期关于梦想与爱情的话题,情到深处,她们甚至发着誓,今后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第二天早晨吴梦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樊婕的床铺早就空了,走得时候连招呼都没有跟她打一声,她心里默念道:“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啊。”
不过这并不是违背原则的大事情,吴梦娇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已经九点钟了,吴梦娇赶紧起床收拾了一下,洗漱过后,张舞阳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他已经在教学楼前等她了。
吴梦娇看到张舞阳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平日里都是穿着学校里统一发放的浅蓝色教职工服,底下穿得是牛仔裤,今天穿得却是一身西服,还换上了一双黑得发亮的皮鞋。下巴底下的胡子刮得很干净,脸上涂抹了一层护肤品,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吴梦娇一直盯着张舞阳西服上的第二个纽扣,她记得她看过的一本小说里提到过,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站在一起,女生的下巴如果正好抵在男声的第二个纽扣处,那就是标准的情侣身高。她发现自己和张舞阳完全符合这个标准,想到这里,吴梦娇使劲挥了挥脑袋,张舞阳可是自己的班主任啊,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啊!
她和张舞阳这一天的活动和一对情侣做得事情别无二致,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里玩游戏。吴梦娇有时候会像个孩子似的在商场里来回奔跑,见到一个好玩的东西就会凑过去看,张舞阳则是跟在她的身后,自己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走路一直都是一个速度,吴梦娇跑到哪里,他就会跟着她走到哪里。
与情侣不同的是,她们两个人没有牵手而已,有那么一次,在游乐场的时候,当张舞阳失败了很多次才从娃娃机里给吴梦娇夹出她最喜爱的哆啦A梦毛绒玩具时,吴梦娇激动地一把握住了张舞阳的胳膊,张舞阳的脸转向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眼前那个人是她的老师,她不能跟他走得太近。
她将手从他的身体上离开,然后转过了身,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内心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
晚上七点钟,本来是县城里最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可是天色又阴沉了下来,下起了小雨,虽然春天已逝,夏日将近,但凉风袭来,还是有一些冷意。
张舞阳很绅士的将外套披在了吴梦娇的身上,吴梦娇心里有些暖意,电视剧里那些帅气的男生,都会给女生披上自己的外衣。
两个人计划之中打算吃个火锅再回去,但看天气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回到学校后,正打算分开,张舞阳看了一眼学校,发现每幢楼里的灯光都熄灭了,他说:“学校的食堂都已经关门了,刚才应该忘了从外面给你买点儿东西了。”
吴梦娇说:“没关系,宿舍里还有一些零食,我随便吃点儿就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去我的宿舍吧!我给你做些吃的。”
吴梦娇心里当然想去,但是她觉得作为一个女生,还是要矜持一些为好,但张舞阳仿佛一眼看出了吴梦娇的心事,所以说道:“我知道你想去,就不要找理由拒绝了。”
说着,很自然地拉了拉吴梦娇的衣角,朝教师公寓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