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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选择决定人生

西元1999年千禧年8月18日,夏,华夏、山城市、燕雀山。

火辣辣地太阳极为执着地烧烤着大地,向这座山城发出他肆意的嘲笑,仿佛汗水真是可再生资源一般,不断地被压榨着,整座山城已经彻底变成了火炉,高烧到了42℃。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给澳门回归提前庆祝。

42℃的高温已经让学校、工厂全体停课了。这个时候的华夏,要想家家有空调,那就是一种奢望,跟现在的LV一样是奢侈品,基本全城人民都是吊扇或者座扇。这也是这几年山城最热的时候,就连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风,人一躺在凉席上就烙下一个人印。

燕雀山属于歌乐山山脉,由于山上的燕雀较多,故而得名。在燕雀山的山顶有一天然的湖泊,是这附近孩子们玩乐的天堂,特别是一到夏天,这里就完全成了大小伙子们聚集的澡堂,有下水游泳的,有带小女同学来幽会的,也有小屁孩儿在这儿捉鱼的。

然而燕雀山上除了这个天然水池最出名以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却是一个叫燕儿凼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燕雀们安家之地,一到傍晚,林子里的燕雀成群的飞到这里来休息,如果要是有心人想打鸟,根本就不用枪,直接用小米加簸箕的笨方法就能抓住好几只。只是燕儿凼的传说很多,有人说这里是仙人出没的地方,也有人传说那里是一座西夏古墓,只要人进去,要么生不见人,要么死不见尸,传到现在版本众多,但无疑皆是恐怖吓人的故事。

“嘿,我说你们几个还是走慢点儿嘛,楞个热的天气,还逼着出来耍,耍啥子嘛!热死老子了!”茂密的树林中,传出一声粗桑门的抱怨声,说话的一个身着蓝色T恤衫,黑色短裤,一双拖鞋打扮的瘦个少年,他此刻正拿着自己的深蓝色游泳裤当扇子扇呢,头上豆大的汗珠不间断地滴落在衣服上。

“耶——许仙,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跟白娘子战斗回合太多,人造整虚脱了哦?”在他前方,一个身着白色瓦伦西亚队球衣的高个子少年回头嘲笑道。说完,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哈啊哈……哈啊哈……山城天气……热死人咯……”这几年流行赵雅芝演《新白良子传奇》,所以什么歌到了少年人手里都是可以根据音律改编的。

“有个哈皮……叫许仙哦……”这时,从旁边的树林中又钻出两个少年,一个身着淡黄色的背心,长相异常清秀,另外一个则是一身迷彩短袖,尽显其彪悍之气。

接着唱的那个嘴角挂着一丝邪恶的微笑,长相清秀的少年,此刻他正用一种调侃的目光盯着瘦个的少年。

“许仙喜欢白素贞,无奈她是我的妹儿……”唱这一句的少年尽然是那位长相彪悍,面带两根香肠的主。唱完,双手一摊,一副“你拿我没辙”的表情。

“要想追到白素贞,过来磕头敬酒兼请客儿……”

“若是你娃不呀不同意,小心老子一钉锤……”

“若是你娃还要想我的妹儿,三个人一人一钉锤……”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三个少年唱完,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瘦个少年双手叉腰,摇了摇脑袋,愤恨地道:“你们三个唱歌唱得又歪,胡编乱造!”说着瘦个少年顿了顿,又道:“再说了,白思思可是你的姐姐,怎么变你妹妹了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哈哈哈哈!我们晓得你不喜欢白素贞,你喜欢狐狸精!”高个子少年一手拿着狗尾巴草,一手摇晃着游泳裤,嘿嘿嘲笑道。

“错!不是狐狸精,是狐狸猫!”长相清秀的少年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道。

“对哦!”高个少年一拍额头,道:“那昨天晚上就是跟狐狸猫鬼混去了,所以现在脚趴手软的!唉,许仙,给你说了多少次,喊你要节制,要节制,你怎么就不听呢?”说完,还有些痛心疾首的拍了拍心口。

“滚!你昨天晚上才和‘梅花鹿’乱来呢!”瘦个少年反唇相讥道,“梅花鹿”是对少年班上一个长相清秀漂亮的女同学的昵称。

“你龟-儿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个沐小王爷长得又帅,口才又好,吃个‘梅花鹿’好正常嘛!”身着迷彩短袖的少年动着脸上的两条香肠帮腔道。

“滚你个死拜拜!老子好久吃了‘梅花鹿’的,不要乱说,虽然哥哥长得帅这是个事实,但是也不是饥不择食的,哥哥的要求高得很,不是周慧敏级别的,哥哥不得要!”说完,高个子少年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看得出,还是一个中分头。

“爬你的!你还周慧敏,哥哥还关之琳哦!赶紧走,再不走,好位置都遭别个抢了!”身着淡黄色背心的少年给了站在身边的高个少年一脚,说完率先向山上跑去。

“豆是,你个沐小王爷,好歹人家许仙还是我们的老大,你啷个能楞个说他呢!没大没小的!”迷彩短袖少年一脸鄙视地扫了高个青年一眼,追着前面的少年向山上跑去。

高个子少年冲着瘦个少年撇了撇嘴,一副得意的模样,也追着向山上跑去。

瘦个少年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尽管自己的三个朋友都在嘲笑自己,可是这也不正证明了自己四个好友之间的情谊吗?清理了一下自己鞋子里的石子儿,也追着向山上跑去了。

树林中、阳光下,留下了那一抹抹青春的热情。

瘦个的少年名叫许凡,身着迷彩短袖的少年叫白思克,高个少年叫沐驰云,长相清秀的少年名叫诸葛流风。他们四人都是山下一所普通中学初二学生。

这年,他们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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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水里,整个人都清爽了半截,许凡双脚在水里轻轻地划动着,一手抓着堤坝上的岩石缝隙感受着水中的冰凉带给自己皮肤的刺激,让自己整个人彻底清凉下来。他望着湖中心嬉戏打闹的白思克三人,不得不说这三个家伙精力旺盛,外加不怕死。

许凡之所以选择在岸边泡水,不是因为他水性不好,而是因为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想下水泡一泡,消除夏天的燥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对未知而超脱自己掌控的事情充满了恐惧与不安,这个湖泊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然而湖中心近10多米的深度足以让人永远迷失在里面。但是对于白思克三人,他之所以没有阻止,一来那三人都比较强势,尽管自己是四人中的老大,但那三个家伙许凡自己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能随他们去了。

泡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水,许凡上了岸,拿出自己带的零食吃了起来,边吃边对着在河边摸鱼的白思克三人喊道:“你们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游了半天,不累啊!”

沐驰云听到许凡的叫喊,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吗?瘦得跟猴一样!”说完,一脸坏笑的朝着诸葛流风和白思克努了努嘴。然后三人合在一出,低声商量着什么。接着很快就爆发出白思克那独有的“哈哈哈”笑声。

听到这笑声,许凡大概是明白了,这三人估计又想在自己身上捣鼓些什么趣事了。

果不其然,沐驰云三人很快一脸坏笑地向着许凡走了过来,沐驰云率先说道:“老大,我们帮你想了个追求狐狸猫的方法,想不想知道?”

看着沐驰云脸上笑得灿烂,许凡又看了看白思克那一脸的贱相,旁边的诸葛流风则伸手过来搭载了许凡的肩上,却是换了一张看似极为真诚的脸,一本正经的道:“真的,老大,我们也是为你好啥。下次我们出来玩儿,都把各自美女带上,你一个人好孤单嘛。”

“嗯,逗是,你看我们好为你着想嘛。”沐驰云也蹲了下来,手搭顺势在许凡的另一个肩头上。

许凡左看看右看看,纵然知道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顶多是让自己做一些难堪的事情,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许凡还是决定先探一下究竟。

“说吧,这次又准备怎么调侃老子!”

“啧啧,你看你说的啥子话哦?我们都是为了老大你着想,好心还当驴肝肺了!算了不说了!”沐驰云说完,扭过头去,故意不理睬许凡。

许凡叹了口气,这欲擒故纵的一套把戏已经被眼前的三人玩得炉火纯青,但又在自己面前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当然知道如何应对了,摇了摇头,一副老神在在的道:“不说是吧?不说就算了,我懒得稀罕。”说完之后,扫了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思克一眼,发现他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一副想要以“武力”相威胁模样。赶紧“嘿嘿”笑道:“你看嘛,我就知道你接下来会干啥子!拜拜,你娃肯定是要说‘老子们为好不咧好,你还拽得很,小心老子弄你哦!’”说着,又转头对诸葛流风道:“你肯定要来劝拜拜的,然后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你就拉架的。最后我要想息事宁人,不答应也不行啊!”

许凡刚一说完,沐驰云三人立刻“哈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沐驰云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许凡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却是一脸囧笑的将他们三人看着。

“老子说他肯定要楞个说嘛,你们不信呢。输了嘛,待会儿你们都要给老子切钻洞洞!”白思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输了的沐驰云和诸葛流风一脸苦相,相视一笑之后,旋即又一脸坏笑的看着许凡,慢慢向他走来。

许凡看了看两人一眼,边往水库边上退,边讽刺两人道:“咋子嘛,输不起嗦,各人要跟拜拜打赌,再说了,你们两个不是自喻聪明绝顶吗?啷个连拜拜都赢不了呢?”

沐驰云和诸葛流风相视一笑,沐驰云“嘿嘿”一声道:“老子逗是输不起,你要咋子嘛!老子逗是要弄你娃儿,你要咋子嘛?”而诸葛流风则在一旁嘿嘿坏笑。

白思克这时也插了进来,“你刚才那个话的意思是说我的智商没得沐小王爷和流氓风高嘛?是不是这个意思?你龟儿想遭弄了!”

许凡眼见这几人故意如此,只能“哇哇哇”向水中跑去,“噗通”一声窜入水中,向水库中心的小岛游了过去。

随即,“噗通”、“噗通”、“噗通”三声重物落水之声,顿时水面水花四溅,沐驰云三人骂骂咧咧的向着许凡游去。

阳光下,尽是少年人的欢声笑语。

当烈日快要变成夕阳之时,四个少年人站在了燕雀山的山顶之上,他们俯瞰着燕雀山顶两峰之间的凹凼之处,那里有一座近20米高的巨大岩石块,岩石块犹如倒立的梯形,上大下小,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打,岩石上的青苔苔藓较多,棱角也不再那么分明,再加上此处为避光的阴凉处,即使在如此暴晒的太阳下,这里依旧凉风习习,让人有一种酷热之下进入冰窖的极致体验。

巨大的岩石块上端有六个巨大黝黑的孔洞,让人感到异常惊奇的却是这六个空洞,就犹如人的双眼、鼻孔和耳洞一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且方位也恰好一致,就犹如一个被活埋在土里的巨人,只露出了头骨一般,异常的阴森恐怖。而“巨人头骨”上的六孔黝黑无光的孔洞,也正是燕雀们进出石洞之所。至于“巨人之嘴”却是唯一个能够进入其间的通道,只是这张嘴只有一小半露在外面,人只有通过爬行才能进入。

这是许凡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燕儿凼,从燕儿凼里透出的风带着一股冰凉之意,让四人夏日的酷热随风而逝。

迎着凉风,看着那黝黑的洞口,想想着这里传说的骇人故事,许凡想到的不是清凉之意,而是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总觉得这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让人背脊直发凉。

白思克三人在旁边一阵嘀咕。

“你确定你进去过?”白思克一脸警惕的盯着沐驰云。

“废话,老子肯定进去过,里面很短,是个封闭的空间,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有些屎臭味而已。再说了,进去门口等一阵,就出来,许凡也不可能知道,对吧?”说完,沐驰云一脸的得意。

诸葛流风碰了碰沐驰云的肩膀,指了指那黝黑的洞口,道:“那你先进去,至少得给我们做做榜样啊。”

“进去就进去!”说着,沐驰云走到许凡面前,道:“许仙,看到,只要你敢像我一样走进那个洞,然后捡一块石头,证明你在里面呆过,我们就在生日那天帮你撮合狐狸猫,怎么样?敢不敢干?”说完,将手搭在了许凡的肩上。

许凡无奈地一笑,道:“我说你们啊,从下午开始商量到现在,无非就是为了让我进那个洞洞,还非要编出那么可笑的借口,啥子帮我撮合狐狸猫之类的话哦,我说你们……”许凡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思克打断了,“老子说你是想多了,人家沐小王爷确实是为你着想,你不信大不了我们不去,以后我们喊妹子出来耍的时候,你只有干瞪眼儿哦!”

叹了口气,看着将手搭在自己另一肩膀上的诸葛流风,许凡投降了,“好吧,你们说吧,怎么做?”

年经人总是如此,想要合群,就得行动一致,只是在玩乐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是非观念和行为后果的思想,毕竟只是一群少年郎。

四个少年商议了一下,便见到沐驰云表情轻松的向洞口内走去,当他走到燕儿凼的“嘴巴”洞口前时,得意的向着许凡这边望了望,便猫着身子,在许凡三人的目光注视下爬进了洞口。

大约5分钟后,又见到沐驰云从洞口中爬了出来,便立即向许凡三人跑来,一脸的嘚瑟。

“怎么样?老子进去又出来,走了一个来回!”说完,沐驰云扬了扬眉毛。

看着沐驰云一脸的贱相,许凡、诸葛流风和白思克三人的少年心性哪里经得住激将,早把安危抛在脑后,更多的却是少年人的面子问题。

于是在三人一阵打趣中,白思克和诸葛流风先后从黑洞中爬进又爬出,很快便轮到了许凡,许凡看着三人都无事的进出那个“吓人”的黑洞,便不再把这里的传说放在心中,哼了一声之后,便走向了洞口。

沐驰云三人见到许凡走向洞口的背影,三人顿时阴险的一笑,一抹恶作剧般的神情浮现在三人脸上。

许凡来到洞口处,一股透着彻骨的寒意从洞中涌出,即便此刻是酷热的炎夏,依旧无法让这股寒意从人心中抹去。

看着这黝黑的洞口,那些恐怖的传说再次侵袭许凡的脑海,但是为着少年人的“面子”,他还是咬了咬牙,趴在地上慢慢地向着洞里爬去,在要进洞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白思克三人,便钻进了洞中。

铺面而来的寒风中带着刺鼻的霉味和一股让人作呕的大便味道。此刻的许凡有些后悔了,这时他倒是不怕什么鬼怪了,已经进来后他反而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他害怕的反而是踩到“金元宝”或手摸着什么蜘蛛或者蜈蚣之类恶心的东西。

他现在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继续深入,还是就在这门口待五分钟就出去。毕竟这洞口除了门口2米处还能采光,能够看到一些事物以外,其余的地方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思考了一会儿,少年人的好奇与好胜心战胜了恐惧心理,他慢慢地扶着洞壁向深处进发。

走了大概几米的距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啊”的惨叫一声,本能地收回手,脚步向前一跨,却突然间踏空,紧接着又是一声“啊”的惨叫,整个人向前滚滚了出去,他只能本能地闭上双眼,用双手护住脑袋。

此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滚进了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光门之内。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耳朵里传来了沐驰云三人渐渐远去的声音。

“许仙!你慢慢出来哦,我们下山了哦!哈哈哈哈!”

“拜拜!”

“哈哈哈哈哈……”

许凡猛地清醒过来,捂着受伤的手臂,借着洞口处微弱的光亮,匆匆爬出了洞口,向着沐驰云三人追去。

这一刻,似乎头顶的天空也变得不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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