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对邵刚看起来似乎甚是不满意,叶九听着那些话语内心也是颇为气愤,一言一语似乎巨石在心间掉落,他感到不满但又有些无力。邵刚不过一个少年而已,自小独自生活,江师姐家中家大业大,家中有什么安排,江师姐自己也没有办法吧。世道如此,无力感越来越深刻。命运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折磨着人?
景风听着那女子的话,捏紧拳头就要和她理论,叶九看见了景风的动作,手搭上了景风的肩膀,对那师姐道了声打搅了,然后便拉着景风退出了观星堂的大院。景风甚是不满,“凭什么?邵刚师兄在那女人口中就是如此不堪?”言语中满是质疑,问着叶九,看的出景风小小的心中也是很不满。
叶九没有立刻回答,邵刚也只是一个少年,在这世上或许能让除叶九景风和江筱柔之外的人看重的也就只有他那天分了,除了天分他目前一无所有。叶九沉思一会之后说道:“江师姐回家是家中有事,也并不是那个师姐所言的是要嫁人,景风你也别着急了,我们去山下转转吧。”
两人下了山,却也觉得没有邵刚和江师姐,只有他们两个在山下闲逛没有什么意思,早早地就上了山。景风途中一直想着这事,想去找邵刚师兄。可邵刚师兄闭关前并没有告诉他们闭关之处的所在,去了外门弟子的大院也没有找到知道邵刚闭关之处的人,叶九和景风也只能回自己的屋子。
叶九静下心来思索着早上发生的事,邵刚师兄和筱柔师姐两人是两厢情愿地喜欢着彼此,看起来也是很般配的模样。可江师姐家中并不认可,或者说根本不知道江师姐和邵刚师兄之间的恋情吧。虽然他和景风说的是江师姐回家不会有什么事,可叶九知道这次回去是家中要把她嫁出去的可能性很大的。
江师姐如今已经是十九岁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在世俗中早就嫁人了,许许多多他都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也如景风发出的那声质问,凭什么!?凭什么!可红尘万丈,勘破红尘,拿住自己命运的又有几个,可以不用说凭什么的又有几个?
日子静静地过去,过了一个月,叶九又去了一次观星堂,这次还是被告知江师姐没有回来,再过了一个月还是一样的消息,再过一个月还是如此,不知不觉半年光阴过去了,邵刚师兄还是没有出关,或许他还在为了他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天地任逍遥的梦想而努力着,却不知他的姑娘如今早已不在这小小的双河宗了。
“邵刚,你去哪儿了啊,怎么还不来带我走?”半载不见,江筱柔越发瘦削了,肤白如雪却透出了一丝丝病态,站在不知何处的屋檐下,看着双河宗的方向,喃喃自语,“邵刚,你可知道,还有两个月如果你还不能冲进炼妖境来带我走,我就要离开你了啊,我办法都想尽了,也逃开家中许多次了,可每次家中的炼妖门客总能把我找到,父亲在我几次三番逃离之下,已经派人严加看管我了。邵郎,我就要离开你了啊。”江筱柔看着远方,不觉眼眶中已经湿润一片。
坐在远离双河宗的一处洞府中,邵刚看着掌中的一枚紫色丹药,目中显出挣扎之色。当初给自己这枚丹药的那个老者曾说过,如果服下这枚丹药可以大大增加冲击炼妖境成功的几率到三层的样子,可因为它是四阶妖兽的内丹炼成其中有太多杂质所以也有很大隐患,一旦冲击失败就要再有三年苦练才可以达到体内百府干净无物的状态来冲击炼妖境。自己之所以如此着急的尝试冲击炼妖境正是因为那天筱柔跟自己说可能家中人要来接她了,这次回去了或许就不再回双河宗了,言下之意她没说,可自己听的出来,这次自己如果不到炼妖境,筱柔一旦回去了自己也没有实力让她的家人认可自己。这半载以来,自己一直在保持着自己体内方圆之气的充足,可一直感受不到那炼妖境的边沿,一丝天地灵气他也不能感受到,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邵刚想到这眼色一紧,掌中药丸往嘴里一捂,保持打坐姿势,凝神炼气,不多时身体已经满是汗水,微微颤抖,面色狰狞起来,咬紧牙关死命地坚持着。
叶九的百府在这半载时间已经由五十多处提升到了六十四处,在他打坐之时,如果仔细感触,总觉得有些更纯粹的灵气在这天地之间。他也不敢胡乱修炼,辟谷已经达到,气血也越来越充足,叶九打定主意,既然百府已经越来越难以洗涤,等自己体内气血蜕尽,如果还不能达到百府的境界,他就索性先蜕凡,至于剩下的那些穴道,就日后再说。
再过了一个月,叶九又去了一次观星堂,还是江师姐没有回来的消息,邵刚师兄一直没有出关。叶九带着景风两人来到了山下,坐在茶馆里喝了一会茶,倒是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最近不太平,好像又有魔道中人开始活动,他静静地听着,说是在天星国地玄郡有一处的镇子满镇人口都被屠尽,镇子留下的只有一具具流尽血液的尸体,惨不忍睹。已经有仙道正宗前去查看,可如今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叶九带着景风回到了屋子里,傍晚时分却有隔壁弟子过来告知邵刚师兄来找过他。叶九大喜,就去了形风堂外门弟子居住的大院,可到了那边却被告知邵刚师兄没回来过。再去了观星堂,那边有师兄说是邵刚来过,可来了没见到江筱柔就又离开了。
叶九又回了屋子,想了很久,想通了不少,邵刚师兄一定是去找江师姐了。天色暗了下来,一轮残月悬在空中,它静静地照着这片大地,无声的看着世间万物,天空有稀疏雨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