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已经一个月苦修可修为没有丝毫进步,不如出去走走,当下下定决心,就要走上前报名,“师兄且慢,我现在就报名参加,可以么?”叶九走到那正准备离开的内门师兄面前,双拳一抱问道。景风在一旁看见叶九的模样也往前踏了一步,双拳一抱说了一番同样的话。
那个内门弟子看见叶九,倒是有些意外,“你可知道,这次地玄郡出的事虽然不大,可在你们这些连蜕凡都还未达到的弟子来说,宗门将去的地方已经是很危险的地方了。”叶九听了这话,面不改色,依旧说道:“我想参加,可以么?”景风看着叶九态度坚决,也学着他抱拳说道:“师兄,我也想参加。”那师兄看着景风不过十二三岁模样,不觉失笑,“难得你们竟把这当做一个好差事了,今晚你们都考虑一下,明天我再到这,到时候再决定。”说完,朝着叶九和景风微微一笑,离了大院。
院中一时议论纷纷,都是在谈论着地玄郡出了什么事,要宗门前去商议,再加上那位师兄所说对于新弟子已经是很危险的地方,一时间都生出了退却之意。叶九没有在原地参与他们的讨论,一个人就先回了自己的屋子,景风本打算跟着叶九离开的,可是听着那些弟子说的有些危险就也停在原地听了一会。
其实上次,在山下的时候,叶九在茶楼听见了那些人说到地玄郡一个镇子的人都似被魔道之人屠尽,便知道双河宗肯定会参与进去。院中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弟子都说起了这个天星国,国界范围若是凡人可谓终其大半生也无法走遍的,不过它也简单地分了四个郡。天玄郡,地玄郡,风玄郡,还有一个星玄郡。至于这命名之法,倒是自历朝以来都是如此,也无人深究。
听着院中的那些弟子说来说去也没说到多少地玄郡的事,景风听的无趣,觉得这拨人明明不知道什么危险还一直说危险的地方,实在是杞人忧天。索性敲开了叶九的房门,进去陪着叶九看了许久的书,到了晚间,院中的议论之声才小了下去,不过一直传来的都是无人乐意前往。
叶九一直在屋中看书,翻来覆去的都是那部他在来双河宗的路上所看的那本,对着修仙自在之途向往不已,想着白日的决定,定下了决心,既然自己在双河宗没有继续修行的方向,那不如随着宗门一起出去看看新的事物,那书中常写的江湖,不正是危险与机遇并存么?不过既然那位师兄提了醒说挺危险的,那就让景风不要跟过去吧。
想到这,就来到景风屋子,看见景风正在收拾,不禁哑然失笑,景风打定了主意就要跟着叶九一起去地玄郡看看,叶九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叮嘱他要真有什么危险,跟着自己。
一夜无话,又是一个清晨,叶九站在山前的巨石上,远空飞鸟稀稀,金黄的明日挣扎着从深深的云层中跳脱出来,两条大河盘绕在山脚,又有碧澈清波拍打两岸,传来“哗哗”水声,大河不见边际,不知顺着它流淌的除了水流还有什么。叶九贪婪的吸了一口清新空气,盘坐在巨石上,不多时阳光就明媚起来,照着他的影子在石上。从远处看,一个少年坚毅的身影,看着远方,目光不知凝在了何处,十分寂寥的一个情景。人生不过走了十七八年,却已经如在岁月中踏过许多路一般。
盘坐在石上许久之后,叶九忍住了长啸的冲动,飞身跃下了巨石,感受着自己愈来愈强健的身体,不觉脸上又多了笑容。
回到院中,这时候院中才有弟子陆续从一夜酣眠中醒来,开始忙碌一天的修行。景风也坐在桌前,趁着阳光初好,静静地在翻着书册。
山中无岁月,修行无甲子,没仔细看过景风,不知不觉,他已经不再如初见时那般虎头虎脑了,比那时已经俊秀了许多,面庞上隐约有着景叔的威严模样,由于平日里经常跟着叶九读书,所以如今看来倒是一身书卷气息了。
其实叶九没有注意过自己,比起当时刚从村庄出来,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苦修的日子,习惯了每天看书的时光......改变了许多,可自始至终没变的是他那要抓住自己的命运的意念。或许走的路一直在改着,可这一路走来,脚下的不就是路么,追求在,就行了。
回到屋中没有多久,昨日来的那个师兄就在院中召集了所有弟子,“考虑一夜,可有愿跟随宗门一起前往的?师门长老昨日我回去之后又说了,你们这些弟子可以不用参加,不过如果确实有兴趣,那也可以跟随。”那师兄身着亮黄色衣衫,年纪似乎也不超过而立之年,如此年纪到了炼妖境,必是宗门的骄子了吧,没有思索太多,叶九已经向前踏了一步。
看着随着这十七八岁少年一同踏出的那不过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孩,师兄点了点头,“还有其余愿意参加的么?”随着叶九和景风的踏出,平日一起生活的那些弟子都议论纷纷,再听见师兄的话,均是摇头。“你们既然愿意随宗门一同前往,那也不用收拾什么物件了,即刻跟我走吧。”
“我是内门弟子,叫做顾渊,入门已经二十一年,侥幸修到炼妖境。”那师兄带着叶九二人离了院子,一路上话也不是很多。对于地玄郡的事,说起来与魔道干涉颇大,要这些新弟子去了却是累赘,可宗门老祖,怎么就难得提出要从这些新弟子中也出二人,不知是何深意。不怪顾渊话少,只是他一路沉思,想着地玄郡和宗门的事,所以没有怎么搭理叶九二人。
危险素来常伴着机遇,不过危险常常让人失去些什么,或重要或无足挂齿,而机遇也有好坏。
阳光照着少年,少年在寻着路。在危险之后,到底将得了什么或是失了什么,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