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一听掌门师叔让自己退开,心知自己的功力有限,相助不了掌门师叔分毫,于是依言往后退开了三丈,这才运目光往侧面望过去。
这一望之下,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异常的大叫一声:“大哥!”
脚下一点,猛然扑向那人。
张青松一见,不由暴喝道:“三娘不可,你大哥被禁闭数十年,积怨不消,已然心智全失,恐怕他已经不认识你了。”
三娘强自稳住身子,睁大着双目,望着来人,只见来人乱须蓬发,仿若一个野人。此时的他头发胡须皆已全白,双目却是精亮无比,似要喷出火来,一张发紫的脸上,流露出愤恨之色。
一看这情形,三娘不由自主又倒退了两步。
正在这时,一侧又纵过和他模样相若无几的两个人来,也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张青松和三娘两人。
张青松见三人这等神情,转头对三娘低声道:“三娘,你暂是站远些,看来三位师兄必有所为。”
三娘也看出了不对,慢慢的退过鬼王殿的一角,嘴上却仍低呼道:“大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三娘呀。”
三人却是动也不动,一齐将目光逼视住张青松。
片刻后,先到的一人上前一步低声问道:“你是何人?你怎能进入鬼王殿中?”
张青松只微微冲着他一笑,却并未答话。
蓦地,张青松身形如电光火石般,众人只见青影一闪,张青松却是上前一步,伸手便将斜靠在蒲团上的那根鬼王杖取到了手中。
可是几乎就在同时,三人一声厉叫,身形也快得出奇,猛的朝张青松便扑。三娘在一旁看着,惊得脸色大变。
但张青松仍比他们快了一着,只见他身形一旋,已立在了一丈之外。只见他一下子将鬼王杖往地下一顿,大喝道:“本人张青松,奉恩师厉鬼上人遗命,接任本府掌门之位,鬼王杖乃本府至高法令,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他随即一挥鬼王杖,顿时幻起一蓬寒光,三人皆是一愣,一时间呆若木鸡。
张青松忽地左手一挥,就见三点淡淡的白影一晃而没。
三人猛地同时连退三步,紫色的脸上陡地转白。可是张青松肃然逼视着三人,全身之中,也发出了淡淡的一层紫气,护住全身。
果然,见此情景,三人突然暴怒一声,同时厉叫道:“咱们中了小子的射魄针。”
叫声之中,三人紫气大盛,呼地打出一股骇人的紫风。
张青松知道本府真传紫印掌的厉害,此乃至邪至毒的掌功,威力非同小可,是以哪敢造次。
尤其重要的是,这三人面壁了数十年,掌力已造极登峰,岂是他张青松此刻所能比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立时展开鬼影无形轻功,在场的众人只见青影一闪,场上已经不见了张青松的身影。
可是三人的轻功也非凡响,三娘只见三人倏忽一分,顿时不见了三人的身影。
三娘这等功力,竟仍未看出三人之身法。顿时间,只见鬼王殿中只有淡淡的几条人影,一阵飞纵掠扑,间或夹杂着数道厉叫之声。
三娘正感眼花撩乱,究竟一蓬寒光过处,那紫衣老者——鬼王的跟前,蓦地现出张青松的身形来。
只听张青松怒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谁知他话刚出口,却见人影微闪,三娘只看到一条发紫的手臂猛然抓向张青松抓着鬼王仗的右手。张青松却是一声淡淡的冷笑,手中的鬼王杖斜斜一挥,但是并非朝那人身上掸去。
霎时间,那人的身形顿现,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接着,那人一连踉跄了三步,一副摇摇欲倒的模样。
张青松右手一挥鬼王杖,接连又朝半空中一阵急划,顿时划出一蓬寒光来。便在同一时间,在他右侧立时也现出另外两人痛苦的表情来。
只见两人面色惨白,全身抖颤,深似无比的痛苦的样子。
三娘只看得暗暗纳罕,对于张青松手中那根鬼王杖产生了无比的惧意。
心想:“这根黑不溜秋的寒铁杖果然威力无穷,掌门师叔的本领更是莫测高深。”
抬眼望向张青松,只见此时的他脸色肃穆,朝旁边一闪,沉声道:“恩师尚在的时日便深知三位师兄恶根深种,是故才在这祖师殿中禁闭了师兄三人数十年。其真正用意便是希望师兄三人能够悔改当初,痛改前非。然而,师弟也未料到三位师兄竟然恶性依然。师弟无奈,这才遵从恩师遗命,打出三根射魄针。射魄针的厉害,便在于它可以随你本身真气游走全身穴道。这一点,师兄想必早已经知晓,不用师弟过多的解释。我只需要将这祖师寒铁杖轻轻一挥,诸为师兄定然痛苦难当。”
张青松说着微微一顿,突然大喝一声:“师兄,还不在祖师面前,痛下决心,弃恶从善,随本掌门离府消弥武林一次大祸,更待何时?”
三人闻言之下,须发皆竖,六道目光射出刺人的凶光。三人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张青松,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张青松手中的鬼王杖微微一恍,又道:“恩师丹室手楷之中留下有记录,师弟既奉恩师之命,忝为本府掌门,诸为师兄如果不从,说不得师弟要强行执法了。”
三人中突听一人冷声道:“我幽冥三凶,自离师门之后,叱咤江湖,曾受过谁人的气,今日就是师父亲在此处,想他也不致像你小子这样对持咱们。”
张青松呵呵一笑,答道:“师弟之所以如此,实是逼不得已,放眼江湖,凶魔盘踞,为害江湖,如放出三位师兄出去,以三位师兄面壁数十年之功,如若依旧不改当年恶性,还有谁能收拾三位师兄?恩师早有先见,遗嘱师弟发出射魂针,尚请师兄容让一二。”
幽冥三凶长须无风自动,脸上一阵阴暗不定。沉吟良久,三人同时跨前一步。
张青松冷冷道:“师兄若出诡计,师弟便不惜施出鬼王杖法,那时师兄等纵有飞天之能,恐也无能忍受那万针穿心之苦。”
三人没有理会张青松的话,一人忽然跨前一步,沉声道:“小子,听你口口声声奉恩师之命,到底师父何时收你为徒了?你又跟师父学艺几年?看你小小年纪,难道已得本府全部真传?”
张青松面色一怔,肃然道:“师弟入门不到三月,恩师却在十年前在绝命谷与东海奇人印证武学,拼比内功,力竭而坐化绝命谷谷底。”
三人闻言,不禁蓦地大声笑了起来。
张青松丝毫不敢大意,全神戒备着三人,生怕三人陡然联手发难。
就在此时,前面那人目光流转不定,转身望了后面两人一眼,大叫道:“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这一转回头,张青松触目之下,忽见三人身上同时散发出淡淡的紫光,立知三人发难就在顷刻之间。
张青松心中一怒,不禁怒喝道:“谁若再敢动手,本掌门人决不容情。”
他手中的鬼王杖微微一抖。鬼王杖与射魄针互相呼应之下,他这一抖,三人立时面色一变。
可是就在这时,三人同时一声厉吼:“小子,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顿时间,三条人影如风,六条利爪如电。三人六爪立如电击一般,奇快无比的抓向张青松胸前。
张青松身形一闪,鬼王杖呼地一盘,兜空一划,三人顿时哇地一声大叫,同时倒地滚了两滚。
张青松心中想道:“师兄恶性未除,今日我如不叫他们吃足了苦头,日后如何驾驭得住?”
打定主意,顿时,就听他一声长笑,朗声道:“恩师法令,师兄竟置若惘闻,那酒、就请恕师弟放肆了。鬼王杖法乃本府掌门一派单传,今日就请师兄一开眼界。”
说着他青衫微摆,一抖手中鬼王杖一招“恶鬼附身”应手使出,顿时,场上寒光陡起,张青松身随杖转,就在这鬼王殿中施出了一套诡异之极,玄妙绝伦的杖法来。
张青松这一起手,幽冥三凶顿时如万针刺心一般,一时间痛苦万分。额上已经大汗如雨,脸色又青又紫,又白,须发根根竖立,一面惨叫连天,一面到处乱滚,看得一旁的三娘肝胆皆裂,全身直打哆嗦。
杖风寒光织成一片,早已难以看出张青松身形来。幽冥三凶随着杖影一阵翻滚,可是却无一个人向张青松讨饶。
突听张青松一声冷笑,蓦地杖法一变,一蓬寒光直射殿顶,三凶陡地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出声,接着身子一挺,跟着跳起三丈多高。
可是,身子一经跳起,张青松带着鬼王杖,又猛泻殿底,三凶却是凌空一翻,轰的一声,摔下地来,惨叫之声,刺耳之极。
直至此刻,方才听一人微弱的呻吟,道:“掌…门…饶命。”
张青松鬼王杖一收,庄严的道:“谁敢不遵本掌门的话,饶他不得。”
鬼王杖一举,作势就欲再挥。
这才听另两凶低低的哀声道:“悉听掌门差遣。”
张青松这才收了鬼王杖,转头对三娘道:“三娘,你扶起你师父和两位师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