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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草根商鞅的逆袭

此人叫公孙鞅,卫国人,和后来三国时期的刘皇叔一样,到处自称是卫国宗族旁支的后裔,喜好法家学说。

简单的科普一下,“法家”是战国时的一个学派,公孙鞅老师和韩非子老师是代表人物。这个学派推崇法制和法治,强调依法治国,通过法律和

制度加强中央集权。所以一度有一个开玩笑的说法就是商鞅变法后的秦国颇像现在的美国。

当然,故事的主人公那会儿还不叫商鞅,还叫公孙鞅,别着急,后面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因为做了合适的事情而改名的。

起初,他在魏国国相公叔痤(估计这位老大脸上有痤疮?)手下做事,公叔痤知道他的才干,谁成想在推荐他之前重病不起了。魏惠王去医院探望公叔痤,问道:“您如果不幸去世,国家大事我要找谁商量呀?”

公叔痤说:“我手下有个公孙鞅,年纪不大却是天下奇才,国君把国家交给他来治理肯定没错!”

魏惠王听了没说话。

公叔痤发现魏惠王没有言语,就黑着脸,放低声音,贴到魏惠王的耳朵上说:“如果国君您不想重用公孙鞅,那就杀了他!千万别让他跳槽到别的国家去效力。”

魏惠王告辞而去。

各位看官,你要是公叔痤大叔,你会把你给魏惠王说的话告诉公孙鞅吗?这么腹黑而又得罪人的话,肯定不能说,而且还要找公孙鞅大说特说已经推荐他给魏惠王,在公孙鞅那里卖个人情。

我们来看公叔痤同志这个重病不起的人脑袋里面是怎么算计和推理的。

他第一时间把公孙鞅叫到了病床前,并主动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刚才给魏惠王说的全部内容,一点儿也没有打折扣!

紧接着,没等公孙鞅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就快速道歉道:“我必须先忠于领导,然后才能照顾你们这些小弟,所以我先建议惠王杀你,现在又如实告诉你。你赶快逃走吧!”

岂料,公孙鞅脸色平静,没有表情,只有眼睛里面透着一种深不可测:

“国君不能听从你的意见来重用我,又怎么能听从你的意见来杀我呢?”

说完就给公叔痤剥起了橘子。公叔痤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再来看看魏惠王的表现。

魏惠王探视完公叔痤后,对左右近臣说:“公叔痤病入膏肓,脑子也有病

了。他先让我把国家交给公孙鞅去治理,一会儿又劝我杀了他,脑残呀?”

公孙鞅离开了公叔痤的医院后,出门打车到飞机场,当天下午就飞到了秦国。到了秦国地界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扛着100斤冬虫夏草来到了秦国宠臣景监的家里。

他和景监见面过程此处不再描写。

当天晚上,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精神抖擞地坐在了秦孝公私人别墅的客厅里……

公孙鞅同学慷慨激昂地把已经准备充分的《秦国改革方略》拿出来讲述了一遍,秦孝公大喜过望,决定把公孙鞅的方略拿到董事会上同元老派们商议一下。

同所有改革一样,秦国的既得利益派元老对改革坚决反对。

读到这里,你可能想到前面吴起的改革。

是的,这几乎成为了基本规律:纵观整个中国历史,任何一个朝代的任何一个改革,都有反对派。改革的力度越大,反对派越多,反对的声音越响。

企业也一样。企业的改革力度越大,阻力就越大。所以,笔者在这里奉劝公司的企业主和公司部门主管一句切实有用的话:改革就要大刀阔斧地干。而且还要特别强调,千万不要幻想通过平和的改良逐步实现与改革一样彻底的效果,“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而如果你是一个企业的职场爬虫,你又恰巧碰上了所在企业的某种所谓改革,那么你就要琢磨如下几个问题:

第一,本次改革的方向是否会侵犯你的发展和利益。

第二,本次改革的方向是否会侵犯你的直接领导的发展和利益。

第三,如果不侵犯,你是不是应该主动采取点什么行动或者建议你的直接领导采取点什么行动,以在本次改革中抢先在别的同事之前获取个人利益和发展的最佳平台呢?

第四,如果本次改革将会侵犯到你的个人利益,你是不是应该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先冷静分析一下发动改革的最大领导想要借改革实现什么目的呢?

第五,如果本次改革将会侵犯你的直接领导的个人利益和发展,你

是否要考虑在必要的时候重新站队还是继续和你的直接领导始终站在一起“不成功便成仁”呢?

回来,继续说公孙鞅老师的精彩往事。

前面说了,公孙鞅想要进行的变法改革,遭到了秦国贵族们的反对。

面对反对声,公孙鞅对秦孝公表达了自己的理念:“对底层百姓和一线员工,不能和他们商量那种开创一个大局面的宏大计划,只能让他们跟着享受成功后的一点点利益,因为他们的眼光和格局不足以看明白改革带来的长远利益。不要觉得大小事都民主就是正确的,专制也有专制的好处,比如说专制有高效率和高执行力的优点。国君您是位历史上少见的明君,所以只要能够强国,就不必拘泥于旧传统。”

有个叫甘龙的中层领导急眼了,站出来反对说:“我反对!按照原来的规章制度来治理,才能使官员和百姓安定不乱。”

公孙鞅更加坚定地予以回击:“普通老百姓喜欢安于现状,小知识分子又都喜欢在自己的知识范围内顽固守旧,这两种人,让他们做个太平官可以,但不能和他们沟通改革旧体制的事情。一等人才制定制度和流程,二三等人才只会遵守别人制定的制度和流程;一等人才因时而变,二三等人才死守成法。”

说到这里,秦孝公忍不住喊了一声:“好!”

随后,秦孝公高调任命公孙鞅为秦国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主任的要职。

就这样,影响整个战国历史车轮行进方向的秦国改革拉开了序幕。

我们来看一下秦国这次改革都涉及哪些核心内容:

第一,把整个国家最底层的组织架构进行了彻底的改革。秦国下令将老百姓编为五家一伍、十家一什,互相监督。一个小单位内有一家犯罪,其余几家跟着倒霉,这就是所谓的“连坐”。

第二,改革了刑法。刑法中明确规定,举报坏人与杀敌立功的军人获相同的奖励,包庇坏人不报和卖国视为同罪。

第三,鼓励军人立功。只要有军功,就可以获得较高的职位。

第四,消除内耗。私下斗殴、搞内讧的,依据轻重程度处以大小刑罚。

第五,鼓励实干。致力于本业如耕田、产粮、织布多的人,可以不用

缴纳个人所得税。不务正业、因懒惰而贫穷的人,国家强制收为奴隶,发配到边疆修长城去。

第六,大刀砍向元老派。王亲国戚没有获得军功的,不能享有宗族的地位。

第七,公务员体制改革。明确由低到高的各级官阶的等级,并制定了不同级别的公务员享受的田地、房宅、奴仆、侍女、衣饰、器物的统一标准。有功劳的人给予高调的荣誉奖励,没有功劳的人即使再有钱也不能享受精神上的被尊重。

研究完公孙鞅的改革方案,你会发现,有两个突出特点:一个是改革的力度相当大,一个是改革的层面相当广。

公孙鞅这套东西,就像一个人写报告和企划书一样,读起来的确非常给力,但是未必有人相信能够执行下去,而且往往写得越完美的计划和方案,越不具备执行力。

当时大部分的人,尤其是秦国的底层老百姓对公孙鞅的这套改革方案的心情基本一致:王朔有一本小说,名字叫——看上去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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