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在时空的尘埃里滑落,寂静的不带一丝声息,苏览月坐在绣楼上,往下看看到闵慧君跟杜尘烟结伴而过。
两人携手并行,闵慧君言道:“表弟,你该劝劝姨母。不要再管云州的事情,以免查到苏家的头上。”
苏览月立刻批了外衣,冲门房说:“给我准备马车。”
“小姐,你的衣服?”门房问道。苏览月抢了门房的面纱说:“甭管了,被当做男子也好,你的面纱给我。”
门房只得给苏览月准备马车,马车不大,只有一匹马拉着,闵慧君回头一看有个男子在拉着马车,就说:“公子,载人吗?”
苏览月低着头点头,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世道不好,小姐多给个银子吧?”
“好吧,表弟上来吧。”闵慧君秀目一扬,白玉般的脸孔泛出迷人的微笑。
“表姐,我不累,我们散步不好吗?”杜尘烟细看认出来了,哪是什么马夫?分明是苏大小姐女扮男装。
街道上人流簇拥,苏览月心里百味陈杂,就见闵慧君说:“不好意思,公子我们不坐车了。”
苏览月点头喊着:“小姐,你的银子。”
闵慧君一笑说:“不用了,上给你了,你也不容易。”
她温柔洒然的样子让苏览月一阵自惭形秽,可是明明就是伪善,偏生自然而然,苏览月心中冷笑就听见杜尘烟说道:“表姐怎么怀疑云州的银子都到了苏家?”
“此事说来话长,你想啊,苏河是苏家修的,圣上下旨意免税,现在大部分货运各家都找苏家,别说漕运没生意,大江盟也都改做酒楼了,这苏览月算是苏家的一个能人,又是你未来的妻主,万一查到她头上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闵慧君一笑说。
苏览月在后面跟着,心说:闵慧君你可真能耐,没有事你放把火,我已经三个月不出闺门了,不过在家里跟奶奶赌气,你就跟我未婚夫,我岳母告状,给我穿小鞋,我才不怕你,你等着,你们闵家先遭罪。
苏览月在后面跟着,闵慧君回眸一笑说:“公子,因何跟着慧君。”苏览月低头不言不语,杜尘烟走过去说:“兄台认识苏览月吗?据闻此人鬼鬼祟祟,有什么不能登门名言?”
苏览月吓了一跳赶紧的说:“小人不认识,小人不过仰慕姑娘美貌多看两眼,唐突之处望见谅。”
“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的。”闵慧君妖娆一笑,看着公子的眼睛清亮,语态妖娆,有几分潇洒,心说:弄到家里做个小妾也不错。于是闵慧君浅笑说:“公子若有困难可以去大通巷子闵家找我,小女名曰闵慧君。”
“如此,谢姑娘抬爱。”苏览月颔首拉着马车绝尘而去。
***
苏览月回到苏家,换了衣服,就见大院里苏东楼和几个偏方的姨奶奶打麻将。苏东楼一身紫色的锦衣,看起来很端庄,只不过有些冷淡。那坐在西边的姨奶奶苏红霞看见苏览月急忙行礼说:“见过家主。”
她一身烟霞裙子绣着富贵花开,云鬓含香,摇摆生资,带着几分风情,她颔首一礼说:“家主有何指教。”
“我哪敢指教姨奶奶?览月是来给太奶奶请安的。”苏览月有些气愤,花园里的牡丹鲜艳夺目,可是苏览月无心欣赏。
苏东楼挑了一下眉毛说:“清一色满贯,今个手气好,览月你来打两把?”
苏览月做到石桌的对面,就看见翡翠麻将在上面摆着,她脸色一沉说:“太奶奶,真悠闲这红中发财好啊,大红大紫。”
苏东楼暗笑:这丫头有点意思了,还得继续。
“你摆个脸,你给谁看呢?”苏东楼冷声说。
“孙女不敢,请奶奶教训。”苏览月冷声说。
“怎么说话呢?”苏东楼说:“都下去吧,我和家主有事商谈。”苏东楼屏退左右,就看见苏览月看着牡丹,安静的午后,淡淡的阳光睥睨屋子,在窗帘晃动的墙上留下几许淡淡的光影。偶尔,牡丹花落,微响。目光转移,凝视花落何处。光亮的地板上散落着粉色的花瓣。松散,她心中无序。
苏览月凝眉说道:“奶奶,孙女问您一件事情,是不是您低价开设运输业务?”
“是的,览月,苏河贯穿凤玺国三大山脉,半壁江山,我这也是利民。”苏东楼喝了一口茶,微微的挑眉用淡漠的声音说。
“您明知道水运是大江盟的,您没事开放苏河,会引来谢红渠的不满,而且国家的船只也接不到货物,漕运的运费收不齐,整个云州都在看着苏家,您说说怎么办?”苏览月低头沉声说。
“此事是圣上该管的,不是我,我不过看修河花了不少银子,让资金回笼一下,难不成这也错了?”苏东楼知道这三个月,漕运总督最头疼,因为官道的河流堵塞了,中州王开采山林,废土堵塞了,广纳林州的一些水道,致使河堤坍塌,好在开春没有梅雨,所以也就影响交通,并没有形成水灾。
“你应该响应苏家的工人,尽快修理水道。”苏览月急匆匆地说。
苏东楼笑呵呵的说:“这是你的事情,你是家主,在家躺了三个月了,你跟我一个老太婆喊这个你不丢人啊。”
“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办,你可别吼,说我不懂事?”苏览月喊着,这些日子苏东楼对苏家的事情不管不顾,天塌下来也不动,这一下令就把漕运衙门,江南道御史,和大江盟一起得罪了。
苏览月急匆匆的出了苏家,而后上车到了总督府,就见大门紧闭。
“云州,苏览月拜见总督大人。”苏览月拱手说。
门房冷冷的说:“咱们大人刚给苏太夫人打发出来,怎么苏小姐就到了,十三皇子驳了大人的面子说:让大人好自为之。”
“差爷,您给通报一下,就说云州苏览月第三天之内疏通河运,绝对不在开放苏河给她老人家添乱。”苏览月扬声说,可是河道总督依旧避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