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君思虑间,苏览月嬉笑的说道:“表姐咱们入席吧,只怕已经唐突美人。”
沈竹君白了苏览月一眼言道:“你倒是怜香惜玉了,瞧你这身丝绢梅花长袍,几乎是半透明的你给谁看啊?”
苏览月浅笑说道:“谁喜欢看给谁看,表姐都有八个看的了,自然不用招摇。”
沈竹君笑骂道:“你这死丫头就会寻我的开心,早晚你且知道我的苦处。”
“表姐身在福中不知福,美夫临门你还说什么?”苏览月一笑,径自向船舱里的东厢房走去,有两席男女分开坐下,苏览月入座之后给冷月离敬酒说:“大人,览月来迟,自罚一杯。”
冷月离赶紧的起身,她微微一笑说:“苏老板客气了,自罚倒不像,久闻您酒量很好,该不是借机贪杯吧?”
她突然抿嘴一笑戏弄的说:“我也喜欢杯中之物,我也自罚一杯。”
她一句话引得对面的澹台夜冥偷笑,苏览月暗道:此人是个调情的高手,果然风趣。
铃铛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了一群上菜的美人,为首的更是国色天香,就见’她‘轻启朱唇。美人嫣然一笑道:“6个冷盘,木瓜丝,翡翠珊瑚,胭脂琉璃,水晶肘子,白玉藕丝,千层耳。”
苏览月一看,翡翠珊瑚,就是牛柳拌黄瓜,胭脂琉璃就是小西红柿,西瓜球,还有草莓做的果盘。
美人为她们上菜,一个个精致漂亮,他又道:“八个热菜,是杭椒扇贝,红酒酿鸡翅,清蒸鲈鱼,油爆虾,蜜*汁梅肉,皇家田螺,野蒜干锅虾,和干锅茶树菇。两个汤品,清炖野山菌,和翡翠海鲜汤。”
这美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云歌的二哥,凤栖梧,这一次他和澹台明夜盯住两个目标,苏览月和冷月离,澹台夜明是明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暗棋谁也不知道,女皇的目的就是彻查冷月离以及招揽苏览月,不过苏览月就没听话过,怎么说她也是女皇的亲侄女,可是进京也不面圣,女皇已经调查清楚,招揽苏览月就有30万不用养也不用训练的精兵,至于怎么回事,凤栖梧也不知道,他一向单纯,不管朝局的事,不过苏览月是他妻子,他早就知道这门婚事,皇子是赶不走的,杜尘烟这事就得搅和黄了。
冷月离已经起身笑着为苏览月夹菜言道:“苏老板,太傅大人知道你喜欢甜菜,所以特别为你烹制,你尝尝这口味如何?”
苏览月赶紧起身,双手托起盘子言道:“谢大人,览月惶恐。”
冷月离一笑:“苏老板客气了,你可知云州决堤一事,不知可否慷慨解囊?”
苏览月浅笑说道:“表姐已经请旨,由安南侯拨款赈济灾民,不日300两银子和这100万担粮食就会运往云州,苏某也没有别的本事,于是自告奋勇,免费运送粮草。”
苏览月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是最近云州有百姓饿死,满街饿殍,袖手旁观做不到,然又不能直接插手,安南其实上交的税务历年加起来不足100万两,是她从苏家拿出200万两,再拿出100万担粮食,由天子发放,以招四海之德,收买人心效忠皇室,她苏览月不在乎名声,好歹与她无关,只要云州安泰。
好人是不能做的,一旦有了赈灾的先例,就会养成贪官敲诈的习惯,冷月离把历年税收私相授受,云州节度使周媛对此毫无办法,因为统管河道,就统管盐税和关税,云州百分之八十的税收就这两项,每年算下来500万两。云州靠海,所有出口海外的关税,全国都要向云州缴纳,然而冷月离就这样没有一年有钱,年年勒索朝廷,女皇本来觉得她无党系,年轻有锐气,可以做肱骨之臣,可是冷月离不到半年就投靠沐王,却不知是和因由,冷月离上任起初三次弹劾沐王,可是短短六个月突然间性情大变,开始维护沐王。
苏览月知道必有原因,但是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苏览月知道官道即是迷途,站起来很难,爬下去很容易,四野的荒原。
冷月离冷笑心道:“果然不愧为铁公鸡一毛不拔。”
冷月离于是笑道:“苏老板,你就发发善心,可怜一下江南百姓。”
苏览月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心道:你走眼了,我不是六年前的苏览月,我不介意天下黎民骂我,绝对不出钱倒贴闵家,养活贪官污吏,我的钱要支持西北军费,让侵犯凤玺者不敢妄动。
于是她笑道:“大人,最近揽月手紧,不能帮忙了,你看我向汇通银号申请的贷款还没有下来,闵家姐姐给的50万两我早就用来还债了。”
冷月离苦笑,心里怒骂,可是却也拿这个苏览月没有办法。
“你看,大人,你也知道揽月就要大婚了,花销很多,就是下个月初六,也就一个月不到,还都没准备。”苏览月一笑说道,用袖子抹了抹嘴,引得冷月离有些厌恶。
苏览月到不在乎言道:“凤歌,倒酒。”
凤云歌把掺了曼陀罗的酒倒入,冷月离的酒杯中,酒过三巡,冷月离突地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王爷,贵公子真的不是月离杀的。”
苏览月和沈竹君互看了一眼,沈竹君问道:“表妹,收网还是钓鱼?”
苏览月一笑道:“随意,这野山菌好吃,四下没有外人,美人都睡着了,我是个笨人,一切均听表姐吩咐。”
沈竹君最讨厌这苏览月四两拨千斤,人家就是明明胜券在握,愣是说此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表妹,我想知道冷月离的秘密,你看你能不能帮我?”沈竹君笑问,一脸的谄媚,没办法谁叫小时候,所有人都说览月愚钝,自己经常欺负她,而且又抢了柳无双做妾氏,所以苏览月对她就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帮忙,也不拆台,她做她的官,览月经览月商,她的事览月就不管。所以这些年沈竹君总觉得亏欠苏览月,只是母亲说:苏家的家业都给她了所以你在朝中必须比她强,然而自己并不希望表妹生活在某种根本不用介意的虚妄争逐中。因为她一直把表妹当做亲妹妹看的,她总觉得览月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快乐。
“人都睡着了,我也没办法,凤歌抬冷大人去休息,抬不动叫上四姑,表姐想听戏怎么也下午了。"苏览月在初云国学过一种催眠术,可以让人在睡梦中回答所有问题,这方法经常用于捉弄人。只是此刻她到没有嬉闹的意思,因为于飞燕的死让苏览月的心一时间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样,该怎么了解这案子,但是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它又习惯性是残酷的。
苏览月面上笑着,其实心里被一种莫名的压抑席卷了。
然而沈竹君此刻故意装着糊涂,因为苏览月已经插手了,然而这个表妹的习惯就是我行我素,一旦有人干涉,干涉到她觉得触及自尊或者原则的时候,她就会甩手什么也不管了,所以沈竹君什么也没有问,而是静静地看着这场有心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