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自己玩?
自己玩?
玩?
这种两个人并肩走在每天必须走的马路上的举动,简称踩马路的行为,就叫做玩?
钱钱忍了忍翻白眼的冲动,侧目看了看身侧那个扇子摇得乐不可支,时不时还冲着路过的小姑娘笑得灿烂的萧睿,推搡道:“我们在做什么?”
严格说来,梁国与鄢国的风俗习惯并不相同。尤其在过年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在梁国就没有办年货之说,但是从腊月十六后每天都有活动,每每从十六到三十晚上,王城会取消宵禁,君民同乐,载歌载舞。
是以,就萧睿来说,其实还是顶遗憾的,只能聊以慰籍的对着街市上采购的姑娘们,抛抛眉眼啦,随便笑上一笑啦。
见旁人没反应,钱钱又是一推,扬高了声音,问:“我们在做什么?”
萧睿扇子潇洒一收,在手中转了几圈,殷勤的笑问:“怎么样?钱钱你觉得好不好玩?”
钱钱努力的控制了下脸上的黑线,又很是给面子的在街市上看了一圈。
青石路面两侧全是小摊子,置卖的也皆是喜庆为主的颜色,小摊后边的店铺全已贴上春联,处处皆红的情况下,再加上路面上拥挤着普遍穿红裳的妇女及幼童,钱钱只觉红得委实太过晃眼。
旁边的人又是眼巴巴的将自己望着,努力的斟酌了下言辞,钱钱才指着不远出一个穿红裳绿裤子的小孩道:“红配绿,赛狗P,太影响我心情了。”
人群熙熙攘攘的,又处处嘈杂,钱钱说这话又不大声,自然是想表示下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厌烦。谁能料想到,萧睿这个看似正常,实则有毛病的家伙,突然就拉着钱钱走到那小童面前,很不客气的道:“这个姐姐说你赛狗P。”
小童心中一个委屈,双眸含泪,却是死咬着双唇,模样煞是可怜。小童的母亲忙着与店家砍价,为曾注意到女儿的异状。
钱钱手掩至背后,悄悄爬上萧睿的背,可劲一掐。萧睿抽痛叫了一声,又是与已经极力忍着哭意的小童又道:“这位姐姐还说你现在这样子可丑了。”
钱钱连连摆手,可惜仍旧阻挡不了少女幼小的、脆弱的、已经被伤害了的心。是以,砍价的妇人一转过头来,便是自己的女儿哇哇指着人群里跑得飞快的一男一女,糯米似的声音哭道:“娘,那两人说我长得丑……”
钱钱自小便没有孩子缘,自然与小孩子是有多远便离多远。可是,再没有孩子缘,钱钱也不至于欺负小孩子啊,被萧睿拉着跑完整条街,心中的不快似乎全一扫而光。什么朝阳卷,什么七公主的,全部被抛诸脑后。
钱钱手抚着胃部,因跑动的关系,双颊通红,口中笑骂道:“小玄,你太缺德了。”
方才两人跑得太急,方向择的是城郊,没了房屋的屏蔽,两旁的萧瑟的枝叶吹得哗哗作响,萧睿玄色的下摆与钱钱湖绿的褥裙交缠在一起。手中能感受到的温度,来自身边这个笑得灿烂的女子。萧睿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是这一辈子这么握着,好像,也是可以的。
“四处逛逛?”萧睿问。
一早晨醒来,钱钱先是从安福那里听说,朝阳卷那个无良假和尚已经火急火燎的赶去王宫,同七公主见面,心情本就不佳;现在又无聊的压了半日的马路,现在居然还要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闲逛?!!钱钱若是再不鄙视萧睿,便也不是钱钱了。
“小玄啊小玄,你说出来玩的。这搞半天饭也没请吃,也没去哪个好玩的地方,敢情就是来闲散的?”
萧睿扇子晃得悠闲,牵着的手却拉得更紧,问:“我们这不是在玩?”
钱钱反问:“我们这就是在玩?”
萧睿手中啪的一收,落在钱钱脑门上,道:“不知好歹,你可晓得梁国多少姑娘巴着同我这么一逛,同我这么并肩而走,同我……”萧睿扬起牵着的两只爪子再道:“同我这么牵着走么?”
钱钱一脸敬谢不敏的将手抽了回来,在身上擦了两下,挑衅的看着萧睿。
扇子又是一敲,萧睿双手交叠捂住胸口,痛心道:“好吧,本来我还想拿我的看家本领出来的,既然你这么不领情的话,算了!我们回去吧。”
萧睿说话时,一脸悻悻然,脑袋故意低垂,眼风却是扫着钱钱。果然,钱某人很是兴奋的问:“什么看家本领?不回去了不回去了,我觉得吧,偶尔出来逛逛还是挺有意思的。玩吧玩吧!”
若不是萧睿仍旧低着头,钱钱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某个方才垂头丧气的人,这会正扬着一副奸计得逞的笑。
萧睿缓缓抬头,道:“你看下这四周?”
四周有什么?
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呃,还有某些可爱的生物余留下来的粑粑~暂且忽略不计。但,萧睿已经有此一问,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钱钱又是认真的将四周打量一遍,结果,最终确定,确实只有山水花草而已。
钱钱将想法表述给萧睿听,萧睿赞赏:“嗯,你的观察力不错。”
钱钱大囧,才想讪讪的提醒萧睿,猛地一见他的桃花眼中尽是笑意,才知道这家伙是变相取笑自己,抡起粉拳追赶一阵,才道:“别卖关子,说吧,这四周有什么?”
萧睿侧身,揽住钱钱的肩膀,转了一圈,指着面前的湖道:“呐。”
见钱钱仍旧是一阵莫名,萧睿又问:“你可知道我们梁国子民最擅长什么么?”
钱钱一拍掌,双眼尽是喜悦,大叫:“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梁国的人最擅长跳舞了。难道小玄你要跳舞给我看?不对,你指的是湖啊,莫不是你是要在湖中跳舞?”
萧睿:“……你在湖中跳个给我看看?”
梁国子民确实都擅长歌舞,这个钱钱说的是没错的。然,萧睿不是在湖中跳舞给钱钱看,这个也是无需质疑的。
微风吹过,平静的湖面,泛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萧睿身体半蹲,未曾离手的扇子已经被收至袖内,手中拿着方才随便拣的石头,闲适往湖中一掷,轻巧的石子在水面连跃十来下,扰得整个湖面波光淋漓。
萧睿直至石子沉入水中,才站直了身子,双手拍了两下,一脸得意的将钱钱望着,微挑的唇中说出的是喜不自禁的话:“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钱钱不敢置信的问:“这就是你说的,你玩得很厉害的东西?”
萧睿点头。
钱钱嗤笑一声,抡起袖子,从地面也是随便拣了个石头,蹲身的动作与萧睿方才不差豪分,作势比划了两下,钱钱好像想到什么,回头对萧睿道了一句:“十五下。”
随意一抛,石子一跳一跳,萧睿扬起嘴角,突然想到,面前的女子走起路来,那灵动劲其实不也是跟这石子一模一样?
“怎么样?”萧睿回神过来,面前的绿衫姑娘已经环着胸,笑开了嘴脸,道:“是不是刚好是十五下?”
萧睿掏出折扇,哗的一声打开。转过身子,笑:“没看到。我方才没看到。不作数。”
“哪有你这样子的?怎么能不作数呢?”钱钱在后头急急吼到。双手已经掐住某人的脖子。
“这样吧,”萧睿作笑拉扯掉钱钱的手,顺势环上她的腰,低着头,语气不轻不重的道:“钱钱,要不我在丢一次石子,若这次我输了你,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若你输了我,你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腰上萧睿的掌温热得惊人,耳际萧睿的呼吸绵长得让钱钱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心慌意乱,又搞不懂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从何生起,钱钱想都不想的应了声好,便将萧睿匆匆推开。
萧睿倒也不介意,意味深长的看了钱钱许久,才蹲下身子。只是一瞬的事情,钱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萧睿手靠近她的脚时,她会下意识的缩了回来,待反应过来,他其实只是想拣自己脚下的那块石子,又是干干的站在那里。连干笑都忘记干笑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心情稍微一纠结,便是绞着头发,咬着朱唇,眉间是淡淡的郁闷。但,搁置到钱钱这边,便成了萧睿的食指绞着她的发,萧睿咬着他的唇,对两眼空无的钱钱道:“钱钱,记得你应了我的。”
钱钱方才应萧睿的好便是随口胡诌的,这厢刚想反悔,萧睿已经利落的将石子抛了出去,“啪啪啪”的声音由近及远,由大到小,湖面的水圈由大到小。
十六圈,不多不少,将将比钱钱方才抛的多了一圈。
萧睿方才抛石子的时候,折扇并未合上,这会一举成功,更是不顾郊外的冷风,摇得更是起劲。钱钱盯着那一口白灿灿的牙齿,心思转得极快,还想着要如何耍赖掉,却见原本身姿挺拔站在对面的萧睿生生倒了下去。
“小玄,你……”
一句话未表述清楚,钱钱后颈一受疼,双眼一黑,也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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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觉得我比较悲剧。写钱钱与萧睿的互动,就有一种罪恶。了无啊,我对不起你啊。
再说点小插曲:
小呈有这么个习惯,随身携带了个小本本,以便一有灵感,就能随时记下。一日,到友家。
友翻着我的包包,觅得该本本,翻阅了一下,许久,叹:“我不知道你在写什么。你写的是什么?”
我:“哦,就是那个钱钱的想法啊。”
友:“你所有的字中我就看懂三个字,三元钱。”
我:“额,……我好像没写那个吧。”
友:“对啊,你不是写古代的,怎么会有三元钱?”
我:“你拿来我看看,我哪写三元钱了?”
友将本子递了过来,虚手一指:“看,就是这里。”
我:“…其实,你看的那个三元,是了无。”
友:……
我:……
PS:后来,俺家了无从此得了个外号,叫三元,每每闺蜜提到了无跟钱钱,就道,三元怎么样怎么样,三元怎么样怎么样~~我华丽丽的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