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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军炮击

宫本一木的话音刚落,日军各种口径的步兵炮,重炮,野战火炮就像豆子一样撒在保安纵队防守的阵地上。工事还没有来得及修建好,他们在鬼子的炮火下暴露无遗,四处没有一个掩体,一个个炮弹呼啸着,怒吼着落在人群中间,溅起一团团烈焰,炮弹落下来击中草坝子上的散石头,夹渣中泥土飞向天空又转瞬间洒落下来,霹雳啪那打在士兵的钢盔上,还有些炮弹落在保安总队的军火上掀起更大的爆炸声和破坏力。

周松等人感到一阵阵热浪袭来,郝铁林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他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一发炮弹正好落在他前方五米的地方,一个士兵的身体被炸上了天,等落下来的的时候只剩一个不足二十厘米的残缺手臂不偏不倚的掉在郝铁林的背上,郝铁林翻过手用手一摸只是一个血淋淋的黑灰色肢体,他“啊”的一声把残缺的手臂甩得老远。

郝天成匍匐着来到郝铁林的身边叫道:“爹,你没事吧?”

郝铁林抱着脑袋回答:“没事。”

“爹,日本人不是说不打我们吗,怎么这么多炸弹招呼过来?”

“还不是雷一彪开枪了,这****的破坏了老子的计划,今天看来想不投降都难了。”

“爹,就是想投降也得等咱们活着啊!这****的日本人怎么这么多炮弹,比咱们一个师的还多。”

“那怎么办,人家日本人还没有出动飞机,要是飞机来了一扫射咱们都得玩玩。”

阵地上炮弹的爆炸声夹杂着士兵的惨叫充实着每个人的耳膜,幸存的人都拼命的寻找哪怕一点点可以躲藏炮弹袭击的掩体,草坝子上的野草被炮弹的冲击波旋开露出一个个惊恐的面容,一些士兵哭喊着想冲出去,刚一站起来就被炸得支离破碎。

刘二头爬过来问周松:“周大哥,你没事吧?”

周松的耳朵轰隆隆的响,他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你——没——事——吧?”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不过这次我们损失太大了,我们中了埋伏。”

“先不说这些了,等炮火停了再说。”

二十五分钟,短短的二十五分钟对于郝铁林,郝天成父子来说却像二十五个小时,当最后一发炮弹落下来溅起的沙石中没有一根草根的时候,日军的炮火停了。

宫本联队再次传出一个声音:“阳泉纵队的兄弟们,你们还打吗?还抵抗吗?”

郝铁林用望远镜一看,喊话的居然是武雄,看来武雄把郝铁林的情报汇报给宫本一木就没有离开过,按照武雄的意思,他本来是不费一枪一弹的接收郝家军,没想到雷一彪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在宫本面前丢脸。

宫本一木看着武雄说道:“跟支那人根本不用讲理,这些支那蠢猪都是软蛋,一开战就全趴下了。我早说过你们的方案行不通,这不,还不是靠我宫本联队。”

武雄说道:“宫本联队长,你别忘了,要不是郝铁林拖住不换防你将碰上一支真正的抵抗铁军,另外我们这次轻易的围困还不是野村少佐的功劳。”

见中国军队没有回答,武雄又开始说话了:“各位兄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都站起来看看,我们先不开炮,你们看看第一轮炮火下来你们有防守的余地吗?你们再看看昔日你们的兄弟现在还剩几个人,都起来吧,你们四处看看吧,我给你们五分钟。”武雄说完对宫本一木说道:“中佐阁下,请你不要开枪,中国人的意志几乎被我们完全摧毁,只要五分钟,我保证五分钟等他们站起来看看身边就会彻底放弃抵抗行径。”

宫本笑道:“哟西,我就给武雄君三分钟。”

一些士兵慢慢的相互缠住站了起来,他们发现几千人的队伍去了三分之一,二十五分钟七八百人人就死了,很多连尸体都找不到,剩下的还有很多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员,活着的士兵哭喊着找寻自己的兄弟,这是郝家军成立以来遭受到的最大失败,一个日军没有伤着就死了近一千弟兄。

郝铁林也哆嗦着在郝天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喊道:“兄弟们啊,我们打不过日军,大家看看吧,从东北到上海再到山西,哪一仗我们打赢了,兄弟们啊,我有愧于你们,有愧于郝司令,我想给大家带条活路,可是天要灭我,兄弟们啊,还是保命要紧啊,日本人会按照日内瓦公约对待咱们的,我郝铁林就做第一个弃枪的人,大家也都把枪放下吧。”郝铁林说完就把枪仍在地上。

当官的如此,这些士兵看着自己的指挥官把枪仍在地上,一个个都开始扔枪,雷一彪怒吼道:“你们******都给老子把枪捡起来,我们宁死不做亡国奴,兄弟们,大家都挺起腰杆做人,把枪捡起来。”

郝铁林说道:“雷一彪,你这个****的,就是你******不听命令开枪的,你害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你****的不知道这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大哥转战南北,一起出生入的同袍兄弟吗,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乡子弟,我大哥当初出来的时候答应过父老乡亲,要一个个完完整整的带回去,你****的一开枪害的我死了这么多兄弟,你安的是什么心?老子今天就要按照违抗军令处理你。”

郝铁林的话让士兵们勾起了想家的念头,其中一些郝铁林的同伙怒吼道:“雷一彪是罪魁祸首,我们不能绕过他。”某些不理智,胆小的士兵也纷纷怒目看着雷一彪吼道:“杀了他,杀了他,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弟兄,他是罪魁祸首。”

雷一彪吼道:“你凭什么处理我,我是和日本人对抗,我何错之有?”

雷一彪的话也有道理,是啊,他和日本人对抗,何错之有,其中一些士兵又转过脸看着郝铁林。

袁嗣文和刘二头悄悄问周松:“我们怎么办?”

周松紧皱眉头说道:“先扔枪,你没瞧见这些士兵都吓破了胆不想打了吗?”

袁嗣文和刘二头只得把枪仍在地上,这样的局面是周松没有想到的,雷一彪是个汉子他不能让雷一彪这样牺牲,周松走到郝铁林身边轻声说道:“二伯,雷团长有忠诚之心,况且他是天虎的拜把子,要是天虎知道了对你不好,另外你保证雷团长手下没有一些死士?雷团长是抗日才打的第一枪,二伯,你看看,你往雷团长哪里看,他们手里还有很多人攥着枪呢。”

宫本一木从望远镜里看见中国士兵纷纷丢枪,高兴的对武雄竖起大拇指说道:“进阳泉,武雄君当立首功。”

周松的话提醒了郝铁林,他看见的确还有很多士兵紧紧攥住手里的枪一份拼命的样子,他对周松说道:“周连长说得没错,可是我这命令……”

“放心吧,二伯,雷团长就交给我。”

周松走到雷一彪面前说道:“雷团长,借一步说话。”

雷一彪也看清楚目前的情况,他想抗日保家卫国,可是还有很多人和他是不一样的想法,现周松的话正好给了自己下台的机会。

武雄在对面喊话了:“各位兄弟,五分钟已过,是战是降大家给个话,不然我们又开炮了。”

士兵们听说又开跑了慌忙的趴在地上,郝铁林也跟着趴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脑袋,宫本看见中国军人一个个狼狈的样子哈哈的大笑起来,所有的日军都笑了。

郝天成说道:“爹,人家就是喊话,快起来,别让人笑话。”

“真是喊话?没开炮?“郝铁林问道。

“爹,开没开炮你眼睛不是瞧着吗?”

郝铁林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天成吾儿,你给皇军说,让再给五分钟。”

周松把雷一彪拉到一边说道:“雷团长,今天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摆明了这就是一个圈套,我们中了日军的埋伏不是偶然的。”

雷一彪说道:“周老弟,我知道,这郝铁林就是******汉奸,老子恨不得杀了他。”

“雷团长,杀他是小事,你只要一抬枪他就死了,可是你知道吗,你看看,我们能打仗的有多少人,一个个都吓破了胆,现在还有几个敢抵抗的,几千兄弟啊,一彪,走的是和王组长交代我们,要好好的看住郝铁林,可是我们中了埋伏,这不是上峰愿意看到的,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的兄弟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暴死荒野,说到死,我不怕,可是兄弟们怎么办?,再说了,你一向处事谨慎,开始怎么这么冲动,你一开枪就招致了鬼子的炮火,即使你想作战,也得拖延时间等我们把工事构建好啊,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一彪兄弟,郝铁林既然给我们下套子,难道我们不能再下套子把这支队伍解救出来,也不往王组长对咱们的一番栽培,也算戴罪立功,你说是不?”

周松的话句句在理,雷一彪咬咬牙把枪往地上使劲一甩说道:“好,这次我就听周老弟的,老子一定要杀了郝铁林,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汉奸,卖国贼。”

周松拍了拍雷一彪的肩膀说道:“老雷,千万要沉住气,说着就弯腰把雷一彪的枪捡过来交给郝铁林说道:“现在可以了。”

郝铁林对郝天成喊道:“举白旗,降!。”

就在郝家军降的前几天,日军行进到井陉与在此警戒的中国军队一部接触。由于换防的不及时,黄绍竑急令右翼第3军向娘子关靠拢,主力集结于大小梁江阵地。但为时已晚,日军主力部队从阳泉纵队防守区域顺利通过并利用地理上的优势轻易的突破井陉南刘家沟中国守军阵地,占领井陉,这样行形式上来看,山西的门户已经基本打开,同时天平向日军方向倾斜,在日军飞机大炮的掩护下,日军一部突入关沟阵地直接威胁到了阳泉城并有围攻忻口战场之势。

这时,阎锡山在作战会议上大骂:“郝天虎死到哪里去了?老子怎么就联系不上他,这个龟儿子郝铁林是个软蛋,是个延误军事的败类。参谋长,你们给我查查,郝天虎到哪里去了?”

“报告总指挥,郝天虎自从那天离开太原后就一直没有消息,郝铁林投降和郝天虎的失踪肯定有联系,我们情报显示郝安慧还在阳泉,她已经知道了郝铁林投降的事,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谁都不见,我们截获的日军情报也显示没有郝天虎的下落,看来这事早就是郝铁林预谋好了,说不定郝铁峰和郝天虎就是郝铁林下的套。”

“这****的,老子当初就是不相信他郝家军,老子把他们调到太原就是为了提防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妈个巴子的,现在让老子在中央军面前丢脸,委员长也连续三个电话问我为什么阵地丢得这么快。”

“总指挥,阳泉纵队没有放一枪一炮就降了,这的确让我们难以在国人面前抬头,不过总指挥,骂总归是骂,骂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办法吧。”

阎锡山把脑门一拍:“这****的阳泉纵队投降把老子的部署打乱了,参谋长,传我的命令:限令黄绍竑和第3军军长曾万钟火速从增援旧关,并力求阻击附近日军。”

阎锡山的命令一出,当日第3军将关沟的日军再次包围。日军一部增援。双方展开激战。

陈波满腹牢骚的正在发泄,休整了两天,他却在没有立即回战场,阎老西答应的兵力和弹药一时还没有到位,五十四师却命令他撤出忻口正面战场去增援阳泉来犯之敌——宫本联队。

一个长满荒草的山坡上武雄把郝铁林叫道一边说道:“郝参谋,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宫本联队长要杀你。”

郝铁林吓得双腿直哆嗦,脸色苍白,投靠日军几天了,还没封赏却要被日本人杀头。他用颤抖的声音问武雄:“太……太君,我怎么良心坏了,我可是按照你们说的办,你看我的部队枪都下了,我可是一直没有和你们对抗过,不信你问,问他,问他,不管问谁都行。”郝铁林边说边指着身边的士兵。

“郝参谋,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人家宫本联队长不相信啊,你们那天的开枪就让宫本联队长很生气,要不是我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太君,我知道你绑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我一直找机会想效忠太君,可是,你瞧,我不是没有机会吗?我现在就恨不得效忠太君。”

“你有机会的,现在就有个机会,你把你连以上的军官都集结起来,我们宫本联队长有话要讲。对了,郝参谋,你不是效忠我,你是效忠我大日本皇军。”

郝铁林举起右拳说道:“对对对,我誓死效忠大日本皇军,皇军万岁!”

宫本一木看着面前的中国军人,要是以往他根本不想瞧一眼,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不会把中国人瞧在眼里,可是现在日军被包围,增援的部队又被阻击,他不得不把这支部队瞧在眼里,即使这样他还是面露不屑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卫生须”说道:“诸位,现在有个选择题,你们是选择死还是生。死的话我可以成全大家,生的话,按照我的命令办,只要按照我的命令,我一定禀告本部论功行赏。”

武雄的翻译让郝铁林的脸再次变白,他说道:“我们一定听从命令,请太君吩咐。”

后勤部部长高庆说道:“郝参谋,我就是一个管后勤的,现在我是双手空空,所以我就不执行你的命令了。”

武雄把高庆的话转达给了宫本一木,宫本气急败坏的脸色一变骂道:“八嘎,既然你想死,老子救出成全你,押下去。”

一声惨叫结束了高庆的生命,紧跟着高庆的脑袋就被甩到桌子上,现场的气氛完全凝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渗出都打得汗珠,雷一彪和袁嗣文刚想站起来就被周松左右两手抓住,他说道:“请太君明示,要我们执行什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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