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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逆旅,莫亦如是

顾子琪回到同里的时候是四月的阴雨天,南方的回南天,即使雨没有下下来,也一样让人感觉好像泡在水里一般,身上散出发霉的味道。艄公一边撑着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顾子琪说话。听着艄公夹杂着同里方言的官话,顾子琪有种说不出的既亲密又疏远的感觉;艄公把顾子琪当成初来同里的异乡人,顾子琪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只是他心中对于那首《回乡偶书》更有了些苍凉的理解。

回到同里的这第一晚,顾子琪睡得不好,这些年他走过了南京、SH汉口、广州、香港、山打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一开始出发的地方。习惯了颠沛流离,习惯了睡觉时候伴着炮弹声、音乐声、叫喊声、海潮声、突然一下子静下来,突然一下子定下来,顾子琪反倒睡不好了。人的习惯真是可怕啊!即使习惯的是不好的东西,但是一旦习惯之后就像沾染了鸦片一样,很难戒掉。

顾子琪起床后到楼下大堂去吃早饭,旅馆的老板是个精瘦看上去很势利的中年人,他打量着顾子琪一身毛了边的西服,也懒得多在顾子琪身上花费时间,只叫小二端了清粥咸菜去服侍顾子琪。小二是个十五六岁的的男孩,相貌平平,但一口牙洁白并且整齐,再配上他憨厚不加遮掩的笑容,很有些可人疼的味道。顾子琪一时高兴,就随手赏了小二几毛钱做小费,这是在SH养成的习惯,一时竟也改不过来了。小二自是高兴得不必说,那个精瘦的旅馆老板也侧目过来,眼中多了几分味道。

吃完早饭,顾子琪将小二喊到身边,小二麻利的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顾子琪却示意他停下手中功夫。老板立刻凑过来,吩咐小二收拾了东西快走,对顾子琪说:“先生可是有什么吩咐,告诉小老儿就是。”

顾子琪只好接下他的话茬,“没什么,就是打听点事,不是什么大事。”

“打听事儿,您尽管问,小老儿在这同里住了四十来年,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这李家的鸡吃了张家的谷,也瞒不过小老儿的眼睛。”

顾子琪有些恍惚,老板这样谄媚的嘴脸他早已见过了不少,但是记忆中的同里好像还没有不堪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些年修炼出来的波澜不惊很轻易的就让他恢复了镇定,然后分外客套的跟老板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现在顾家是谁在主事儿?”

“顾家,哪个顾家?”

“就是云福巷的顾家。”

老板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有些犹豫的回答。“先生您不知道啊!顾家已经没了,没了好多年了。”

“没了,什么意思”顾子琪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多年前,不知道哪儿起的一把大火,把顾家大宅烧了个底儿掉,顾家的人也没逃出来。”

“烧了,都没了!”突然间接收到这样的消息,顾子琪有些恍惚不及,难以消化。

“对啊,顾家本来就没几个男人,那把火里也愣是没逃出一个来,现在,唉,也称不上还有顾家存在了。可惜啊!当年那顾家也是我们同里一大豪门啊。”

顾子琪恍惚之间根本再没有力气去注意旅馆老板继续说些什么,晃晃悠悠的,不自觉的想要回到房间里先去藏起来。但走了几步,感觉身子被什么一阵牵扯,转过头看见老板面带期待的朝自己笑着。顾子琪就在荷包里了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抓了几块银元,直接塞在老板手里,走掉了。

回到屋里,顾子琪躺在床上,望着窗户上的雕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八岁前的记忆,顾子琪所看到的世界一直就只有雕花窗格里四四方方的天空。顾子琪的爹是顾家老爷,但顾子琪的娘是顾家一个下等女佣,一个死了丈夫,样貌甚至要称为粗俗的寡妇。顾子琪是他那个好色贪杯的爹一次酒醉之后不清醒的产物,本来他爹对于那一夜也只觉得晦气,竟然在不清醒的情况下睡了一个貌丑的寡妇,但是顾老爷也没有太在意。只给顾子琪的娘留下几块银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己继续逍遥快活。只是没想到,顾子琪他娘的的肚子却在那一夜之后慢慢大了起来,这件事还偏偏落在了顾家老太爷的耳朵里,于是为了保全顾家血脉,在顾家老太爷的示意下,顾老爷把顾子琪的娘纳做了同房丫头,算是给了顾子琪出生一个名分。但是这件事却也惹怒了顾老爷,从此以后对顾子琪与他娘视而不见。虽然顾老爷对顾子琪与他娘视而不见,却也没办法让顾子琪他娘逃开被正室夫人折磨的命运。顾老爷从来不缺妾侍,但顾夫人却毫不在意,因为那些妾侍别说儿子,就连女儿也没给顾老爷生一个,可他顾夫人有。但好巧不巧,顾子琪偏偏就是一个儿子,单凭这一点,即使顾子琪他娘丝毫不被顾老爷重视,也躲不开顾夫人的嫉恨。

顾夫人折腾顾子琪的娘很有一手,她绝对不打不骂,也不下什么黑手,她只是把五个人才能做完的活儿全都丢给顾子琪他娘一个人做。就这样,顾子琪他娘每天在只能在各种活计之间透支自己的精力,根本就没有时间照顾顾子琪,也为了避免顾夫人对顾子琪做什么事,顾子琪的娘只能整天把顾子琪锁在房间里。于是在顾子琪八岁之前,顾子琪的世界,就只是雕花窗格里映着的,四四方方的天空。八岁之后,顾子琪的世界终于改变了,然而那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顾夫人的儿子,顾子琪的哥哥,顾子麒,顾家的长子嫡孙,自小便肩负顾家的希望与责任,也一直都没有让顾家失望过。念了四年私塾,就考进了县里的中学,都说将来顾家在他手里,必定会更加辉煌。顾子麒念了中学之后,便是一周回一次顾家,平常都在学校住着。而每周接受顾子麒的任务,顾夫人既是为了折磨,也是为了炫耀,都丢给了顾子琪的娘。就有那么一次,顾子琪的娘像往常一样,撑着船送顾子麒去县里上学。可是长久的劳作过度损耗了她的精神,所以在恍惚之间,她撑着的乌篷船撞上了一艘运布船。乌篷船翻了,顾子琪他娘与顾家大少爷顾子麒都落了水,运布船大,稳住了,但码的高高的的布匹却落了满河。周围的人只顾着抢飘在河里的布匹,都没有注意到顾子琪他娘和顾家大少爷也落了水。顾子琪的娘自小与水打交道,自然熟悉水性,在寒冷刺激之下清醒过来,自己游上了岸,但是体力透支过度,上了岸便昏睡了过去。而自小被顾家珍而重之顾家大少爷顾子麒,不熟水性,等被人救上岸之后已经昏迷多时了。医生很是花了一番功夫之后才终于救醒了顾家大少爷,但是大家很快发现了不对,顾家大少爷傻掉了,成了一个只有两三岁孩童心智的人,识人,却不记事,说着说着话,还会有口涎不自觉的流下来。顾夫人一直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都没有去医院看过顾大少爷,直到顾大少爷从医院回到顾家那天,顾夫人的情绪陡然爆发,直接将还没从落水事件中恢复元气的顾子琪他娘拖下床,抄起墙角的火钳就朝顾子琪他娘身上疯狂的挥舞。顾子琪当时缩在桌底,看着癫狂的顾夫人,还有一条条随着火钳从自己娘身上飞舞而出的红色弧线,在八岁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叫做触目惊心,知道了什么叫害怕。尤其是当顾子琪看着自己的娘从一声声哀嚎,一阵阵抽搐中变得安静,变得不再动弹,顾夫人又拿着那把湿淋淋的染着血的火钳向自己走来之后,那种恐慌,让他在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你感觉自己的咽喉被人扼住,全身不能动弹,连呼吸都凝固。

幸运还是来自顾老太爷,在最后一刻他命人闯了进去,从已经癫狂的顾夫人手中抢走了顾子琪,命顾老爷休掉了顾夫人。亲手抚养顾子琪,并正式为顾子琪取名顾子琪,和哥哥顾子麒一字之差。同音不同字,一个是凌空麒麟,一个是地上美玉,但是慢慢长大,顾子琪心里也明白,他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他是顾子琪,是哥哥顾子麒的替代品顾子琪。

顾家,好像对顾子琪来说并没有什么的值得留念的部分。但当顾子琪经历那么多颠沛流离再次回到这里,却被人告知,顾家已经不复存在的时候,顾子琪的心,还是动了一动。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有什么的东西,你以为一直就在自己手边,所以你都甚至不愿意多去看他一眼;可当你真的想要把它握在手中的时候,你却发现,他不在了。那种感觉不是“得而复失”,这样简简单单几个字可以形容的。那种感觉,是用任何言语描摹都觉得苍白的苍凉与无力。

顾子琪很痛,痛的难以自控,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箱子,翻出那个许久不曾碰过的盒子。盒子里有一杆烟枪,一个银制挖勺,还有一个包得很用心的纸包;纸包里包着黑色的,闪着魅人的光泽的膏体,顾子琪用挖勺小心的从纸包里挖出一些膏体,塞到烟枪里,郑重的点火,如履薄冰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白色的烟雾,觉得舒服了一些。

鸦片,是世上最好的止疼药,无论是什么样的疼,都可以在鸦片欲仙欲死、如梦似幻的快感中被抹杀掉。像对于母亲的死亡的恐慌,像在流离中与炮弹擦肩而过的惊恐,像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的空虚,都可以在鸦片中被麻醉,被遗忘。鸦片,这黑色的,深沉的,好像包裹了森罗万象的幼小细碎的存在,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奇怪的是,每一次,每一次,当鸦片将顾子琪送上云端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有一个红色的线条分明的身影向他走来,伴着璎珞累累的撞击声,清脆又响亮,而那张脸,不知道怎么,总模糊得让人看不清楚。

但回到同里,回到原来顾家在的地方,顾子琪原本模糊的记忆又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他记得他管那个红色的身影叫嫂子。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红色的身影是在一场婚礼上,那个身影与自己哥哥顾子麒的婚礼上。那时候顾子琪考上了大学,哥哥顾子麒也是快要三十岁的人,顾老太爷也作古多年,顾家由顾老爷掌控,一派声色犬马。顾大少爷快要三十岁,却一直没有娶妻,因为,顾大少爷是个傻子,这是同里人尽皆知的事。但顾老爷不甘心,他为了自己的傻儿子,派了数不清的媒婆的出去找,不管花上多少钱,一定要娶回一个与顾家门当户对的儿媳。最终,家道中落但才貌出众知书达理的嫂子嫁进了顾家,成了顾家的大少奶奶,但也成了同里所有人的笑柄。

顾子琪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笑过嫂子,但他记得,那场嫂子与顾大少爷的婚礼,是他见过的最奢华,最灼人眼球的婚礼。一贯阴沉的顾家被粉刷一新,所有看得到的地方都系上了红色的帷幔,红色的路障从顾家大宅的大门开始,拉出去三里多,鲜艳了整个同里,看红了所有人的眼球。那时嫂子坐在顾老爷特地请人打造的全新的喜轿里来到顾家,穿着一身鲜红如血的嫁衣,在喜娘的搀扶下款款下轿,跨过火盆。而他站在顾家大堂里,一声新郎的装扮等着嫂子;成亲的是顾家大少爷顾子麒,行礼的却是顾家二少爷顾子琪,当然这都是为了顾家颜面,怕顾大少爷会在婚礼中突然发癫。

顾子琪不记得当时的任何细节,也不记得嫂子的面孔,但他偏偏就记得,当时自己透过鲜红的珊瑚串成的璎珞,看到了嫂子脸上的神色。安静淡然,平静如水,就像完成这个仪式后成为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就像所有人的嬉笑、取笑、讥笑都没有落入她的耳中。她就那么的静静地看着顾子琪,在证婚人的指引下,与顾子琪这个她明知不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完成了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

结束了那场婚礼,顾子琪就匆匆的要赶回学校,顾老爷并不在意,本来对他而言,顾子琪也不过是个替顾子麒承担一切责任却不能承担一切待遇的替代品,家中的下人也不在意,因为他们深知这里将来是谁当家,但是那个人并不喜欢这里。可新婚的嫂子,却那么云淡风轻的出现,水红色的新妇打扮,替顾子琪打点行装,再加嘱托,将他送出顾家大宅。顾子琪不知道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从那时候,或许是从他第一次见到嫂子,反正变化就是发生了。

顾子琪不再那么抗拒回到顾家,也不再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他愿意花上更多时间去停留,去仔细体味那种可以称之为家的感觉。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平静再次被打破,顾家大少爷过世了。顾家大少爷带着小厮去逮蛐蛐,让毒蛇咬了一口,抬回顾家的时候人已经乌青,回家躺了半天,咽气了。顾子琪收到丧讯迅速赶回同里,再见到嫂子的时候,嫂子已经脱簪缟素,成了一个寡妇。但是记忆中嫂子好像还是那样淡然,即使缟素遍身,依旧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打点丧礼事仪。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子琪觉得这一切都只是看上去而已,顾子琪始终觉得,有些什么又不一样了。犹豫忐忑了很久,顾子琪在那次离开的顾家的前一晚,避开所有人,去敲了嫂子的门。

敲门的时候顾子琪紧张得大气不出,嫂子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开了门。看清是顾子琪后,嫂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迅速恢复淡然把顾子琪让进了屋。那一晚大概是顾子琪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晚,但是顾子琪并不记得自己跟嫂子说了什么,他只记得,说着说着,嫂子就哭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嫂子哭,第一次看到嫂子脸上出现那么用力的表情。过了很久,嫂子慢慢平复下来,顾子琪也打算离开,他起身,去开门栓,嫂子在他背后叫住他:“子琪,别走。”

听到呼唤,顾子琪转回头去,看到嫂子解下骨簪,一头青丝如水般垂落,绸缎也失去了禁止,簌簌地滑落在地上。嫂子吹灭了烛火,月光下她的锁骨显出好看的线条,她伸出手,线条细长而柔美;她搂住顾子琪的腰,踮起脚尖,在顾子琪耳朵轻轻呢喃“子琪,抱紧我。”

那是顾子琪一生也无法忘记的记忆,也是留在他心底最罪恶却又最美好的东西。

第二天,顾子琪照常回了学校,但他回到学校是去办休学的;顾家大少爷没了,虽然只是个摆设,但顾家二少爷也得要回同里去撑着顾家的产业了。因为心里有牵挂的东西,所以顾子琪很快就办完了一切手续,并且比给家中的日子更早一天回到了同里,同样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这天晚上,他像只老鼠一样,带着从未有过的期待与兴奋溜进了顾家。他溜到嫂子的屋前,正准备敲门,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公公,您不能这样;公公,您放过我吧!子麒尸骨未寒啊!”

这声音听得顾子琪气血上涌,他扒开窗户缝偷开,看到自己丑恶的父亲正奋力把嫂子压在身下。他忘了他做了什么,他记得起来的就是最后他站在了嫂子屋里,手里拿着嫂子刺绣用的剪刀,剪刀上淌着血,就像记忆中那把带血的火钳,他的父亲,顾老爷,躺在血里,一动不动。嫂子拼命的把剪刀从他手中夺出来,将他推出门外,对他说:“子琪,快走,离开这里,离开顾家,离开同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他在一片模糊中那样逃离了同里,带着他还没有打开的行囊,一逃就是二十二年。

回到同里,顾子琪其实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的他,残破,羸弱,不堪,原本他是想要回到这里,就停在这里。只是没想到,顾家没了,一切都没了。顾子琪在旅馆又住了几天,最后又重新打包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开,那天早上,他依然在旅馆大堂吃早饭;却突然看到一群小孩追着一个污秽不堪的疯女人扔石头,不知道为什么,顾子琪觉得那个疯女人有些熟悉,他问旅馆老板:“那个女人是什么人?怎么疯了却没人管她?”

旅馆老板撇撇嘴。“那个啊!从前的顾家大少奶奶,当年顾家的那把火,也就她逃了出来,可不知道怎么的,却也就这么疯了。可惜了啊!当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没等旅馆老板说完话,顾子琪就追了出去,他一路追着那个疯女人,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追到了什么地方。他终于抓住了那个疯女人,拉近身来,看到了一张苍老颓败的脸,只剩一双眼,还跳跃着些许天真。那个疯女人挣开顾子琪的手,看着他发呆的表情,咯吱咯吱的笑出声来,一面笑,一面揉着自己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说:“你好奇怪!你是谁?你是谁?”

那天早上后,旅馆老板再没有见过顾子琪,于是心安理得的把他的行李据为己有。过了半个月,人们在河里看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两个人的的青丝在水中飘荡,互相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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