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幼稚皇子抵抗恶势力(2/25)
“桌子脚,这里,这里!还有那儿……”
“去,打点水把地擦了……”
“动作还不快点,没吃饭呐?!”
“你看看你,地又脏了你还不去扫干净。”
“哎呀,这里都是些什么呀,你到底长没长眼睛,这都看不到?!”
“殿下,您看,她真是蠢笨——一点儿都不受教!”
皇甫睿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由着那些宫女们自以为揣摩了他的心思,在这加柴烧火。
那两个从苏府带来的丫头,如今已改了名字叫越春、越夏。不知是不是刚进苏府,根本不认识梦琪,只记恨着那天小皇子没挑她们的破事,在一旁柴火烧得老旺了。
越春年纪稍大,容貌不俗,长了一双漂亮的手,拣了花生,将壳一颗颗剥开了,又将仁上的薄皮吹得到处都是。
对这种孩子气的戏码,皇甫睿却看得兴致盎然。尤其看着梦琪被呼喝驱使着,他就有种“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的满足感。
越夏十二、三岁,也是颇有姿色,尤其那头长发护养得乌青靓丽,此刻正软绵绵地靠坐在地,拿着毛笔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跟皇甫睿娇嗔软语,一边还不忘指着梦琪道:“你那水还能看嘛……还不快重新去打一盆来!”
语调变化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但梦琪听了,便一声不吭地真要去换水,皇甫睿却打断道:“算了,这屋子能有多脏。”
“咱们来换个花样!”他捏了把越夏的下巴,又扬声道,“小凌子,天色不早了,我屋子里还有些宝贝要拿出来晒晒太阳,最好给它们洗洗澡。”
小凌子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了,静静垂着头,看也未看梦琪一眼,似乎全然不认识这个人,“是,殿下。”
梦琪早料到皇甫睿不会放过她,倒有了心理准备,听到不用干活了,便放心地扔了抹布,朗声道:“殿下说笑了吧,眼看太阳都要下山了,还能晒什么?”
“我刚刚说的是晒太阳?噢,那是我先前说错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养的这些宝贝,平日可是一点太阳都不能晒到的。”皇甫睿露出一丝邪笑,这一刻,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写满了这人究竟有多恶劣。
很快地,小凌子便出来了,领着几个宫人放下了几只木盒子,便又垂头离开了。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最喜欢蛇虫鼠蚁了。”皇甫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哎呀,殿下,奴婢最怕这些东西了……”越夏撒娇道。
“噢?”皇甫睿却并没有多加安慰,依旧紧盯着梦琪,“我这盒子有个名堂,就叫蛇鼠一窝。”
他一字一字地念着。
越夏浑身顿时一颤,女人都会怕这些东西,一想到这些东西,就会觉得浑身发痒,她抓空了皇甫睿的身子,只得搂了搂自己的胳膊,和越春交换了个害怕的眼神。
桌上那几只木盒做工十分精巧,镂空雕刻了些花鸟虫鱼,边界细细地描了金,更精巧的是这木盒不过是为了套里面的笼子,外观镂空竟是特意为了做气孔之用。
皇甫睿已珍而重之地伸手进去,捧了个东西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宫里怎么可能会有蛇和老——”梦琪漠然地回头,愕然地看着面前那只被放大数倍的长毛动物,长长的光溜溜的细尾巴被皇甫睿倒手拎着,黄豆大的黑眼珠,呲着尖嘴,发出吱吱怪叫,露出内里黑黄的长牙,甚至能见到那粉红口腔,拉长了粘稠的诞液。
四周宫女早尖叫连连地跳开了。
在皇甫睿耳里,那惊叫真是声声动听,离他最近的越夏早惨白了脸,吓得在地上动弹不得。
梦琪却眯着眼,跟老鼠豆大的黑眼珠对视,好像是吓呆了。
其实她心里在想着,这只老鼠可比外面的肥硕多了,大概是宫里油水多,嗯……想起来,其实什么东西都烤熟了就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了,猪啊兔子什么的,除了体积,烤熟了之后好像都差不多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她直盯得皇甫睿手里的那老鼠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叫,四足拼命地扑腾。
皇甫睿正觉得奇怪呢,那老鼠已经口吐白沫了,浑身僵硬了。没想这老鼠这么不经用,他立刻嫌恶地丢掉。谁知那老鼠竟是装死,一落地立时又活了过来,开始四处狂奔。
不知是哪里传来一声惊叫,竟是打开的盒子里又爬出一条蛇来,那蛇不大,颜色也不如何鲜艳,身上倒也干净,滑溜溜的,只是嘴里似乎咬着半截血肉模糊的什么东西,在绣毯上缓慢地爬行,蹭出一行行的血迹,带着那嘶嘶的吐芯之声可怖至极。
这一回,不仅是宫女们惊叫了,到处都是打骂声,追赶声。
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梦琪一把,梦琪便顺势推向了下一个人,甚至更用力的撞了一撞,连环之下,那谁便又被摔到了桌子上,于是几下噼里啪啦,其它几个盒子里的东西也都陆陆续续爬出来了。
宫女们的惊叫声更大,宫人们也忙得更乱了,又得躲老鼠还得躲蛇,宫里不知有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真真是蛇虫鼠蚁住一窝。
梦琪扑哧一笑,可乐了,差点鼓掌称庆,“殿下,这可怎么办。”
皇甫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道:“还能怎么办,你给我把这里弄干净!否则,今天别想回蘅芜苑!”
今天回不了,可以明天回。梦琪倒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来气他,只是无所谓地点点头,望着皇甫睿离开的背影,十分愉快地行了一礼,“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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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一屋子的蛇虫鼠蚁,比看那小魔星强多了。
梦琪带着前所未有的快活,将那些四处乱窜的蛇鼠抓回了笼子,旁的看不到已经逃走了的也就罢了,她也不会钻洞。掂量了最后一只肥硕的老鼠,看那肥胖的模样,想必肥肉太多,她便意犹未尽(什么叫意犹未尽啊?您脑子里到底装了些神马?!),突然想到了先前小魔星说过要将它们洗澡的话。
她微微一笑,用手里的这只老鼠做完了一件“邪恶”的事情。好整以暇地端起了皇甫睿那杯凉透了的茶,拈起了先前越夏给皇甫睿剥的花生,又捡了颗西边进贡的葡萄,这才有心思观察起这间屋子来。
正面那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壁上又悬着的几幅狂草字画。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她伸手在侧边摸索着,端起了还没喝完的茶,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吃得还挺舒服地,连晚饭都不用吃了吧?”
“噗……”梦琪刚喝了口水,突然听到声音,便猛地喷了出来。
她尴尬地回头,果然是那小魔星。
皇甫睿慢慢地踱步进来,往那几只木盒看了一眼,确定它们还在,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身后只跟着越春越夏,越夏一进来便软绵绵地靠在一边,阴阳怪气道:“你好大的胆子,殿下让你干活,你就趁机在这偷懒,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梦琪也不争辩,只是站直了身子,自己给自己捶了捶后腰,脸上倒没有怒意,“时辰不早,殿下该去蘅芜苑了。”
皇甫睿这才慢慢睁开眼,有趣地看着她,“刚刚幼翠来报,今天晚上父皇要去蘅芜苑,母妃说,担心晚上父皇走得迟,今天让你暂且留在紫薇宫,就不必回去了。”
“什么?幼翠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梦琪还没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便摇摇头懒得再问了。
越春最是看不得她这一副贵千金般的宠辱不惊模样,尤其她似乎还颇受李妃娘娘的宠爱,便嫉恨得牙痒痒,“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殿下换壶热茶!”
梦琪一听,笑得越发灿烂了,伸手倒了一杯,先递给了越春,“这壶枫露茶如今浓淡刚好,不如越春你也尝尝?”
越春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却见皇甫睿冲她微微一笑,“既然是她给你倒的,那你便喝喝看。”
她又看了看茶碗里,并没有奇怪的东西,加上一进来就看到梦琪喝过,虽然惊疑不定,还是犹犹豫豫地送到了嘴边。
越夏看梦琪的样子,便知茶壶里有诈,她大着胆子掀开了盖,顿时发出一声惊叫:“天哪——”
只听“吱”的一声,一只肥硕的老鼠早跳了出来,越夏避之不及早胡乱打了出去,正落在越春怀中。
越春又是一声惊叫,出口便成脏了,“你这个下作娼妇小贱婢,你全家都——啊!”
话说到一半,越春惊吓地捂着脸,丝毫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皇甫睿说打就打了。
梦琪挑了挑眉,果然是经不得激——只是她没料到这越春,一开口就这么不堪。
“滚!”皇甫睿露出暴戾一面,放脚便踢翻了哭哭啼啼的越春。
越夏也吓得要命,腿一软,就势跪了下来,“殿下息怒——”
越春哭得越发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殿……殿下……”
皇甫睿最恨看女人哭啼的模样,心头更怒,一翻手便从腰间接住把滑落的匕首。
那匕首十分漂亮,镶着各色宝石,颜色鲜艳,拔出来的那一刻便绽放华光异彩。
谁都不知道为何皇甫睿会突然发作。
越春不知是被那宝石闪花了眼,还是皇甫睿的动作太快,她竟然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看着那匕首往自己当胸刺来。
见状,梦琪眼神一凛,顺手端起了先前那洗抹布的水,便泼了皇甫睿一记。
满屋寂静,还沉浸在方才的变故中,无人敢出一声大气。
肇事者却还维持着举高铜盆的姿势,冷冷道:“既然是要恶作剧,那我也奉陪了,谁让我是你长辈?既然玩孩子气,那你就索性做好小孩子该有的模样,这样随随便便动刀取人性命,实在很讨人嫌。”
梦琪扔了铜盆,扔在地上哐当作响,而她却还不住嘴,“算了,我本来就没指望你有多成熟。”
皇甫睿沉着脸,任凭身上湿哒哒,黑色的脏水往下落,滴滴答答,好像滴在人心上。
他黑着脸,沉声道:“小凌子,把她抓起来,让她去扫马厩,晚上没有饭吃,不准她回蘅芜苑,那边谁都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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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汗,本人也太爱皇甫曜了,一溜就打出来了,好几个名字都串了,幸亏清水樱子童鞋指出来~下次一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