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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李妃流露出一丝怀念,又带着几分自嘲,“入宫十载,我毕竟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李家姑娘,不再是那个因为皇上的一句欣赏便能欢欣雀跃的小姑娘。小琪,爱情终究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唯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才是最靠得住的。”
梦琪却带着迷惘的神情看向李妃,“阿姐,你说的‘实实在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没什么,你还小,这些还不懂,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却也希望你比我好,永远不必懂得这句话。”李妃轻轻叹息,一下一下地抚平了梦琪的发丝。
梦琪眨了眨眼,也不知阿姐为什么突然间这么伤感,更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听出来了,阿姐已经想着要主动出手了,她带着些欣喜,“阿姐,我可以帮你!”
李妃却微微摇头,“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帮我了。”
说着她已岔开了话题,拉了梦琪端详了半天,“好不容易在苏府养起来的一点肉看着又消瘦了,以后见了姨娘,你叫阿姐怎么交代。这几天你早出晚归的,都做了些什么呢?”
梦琪随口道:“也没什么,瞎跑罢了。”
李妃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个人来,那叫越夏的宫婢不知天高地厚,留在她皇儿的宫中竟还敢对梦琪无礼,一丝杀意倏尔即逝,但脸上已挂上了暖暖的笑意,“难得你今天回来得早,没想到又撞见了这么一出,你已被她们记住,以后就要加倍小心了,知道吗?”
梦琪听到这里,便想起了杨妃今日的狠厉来,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转念又觉得不恰当,便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想问我,杨妃腹中的那孩子究竟是不是被我害的?”
梦琪没有抬头,也不否认,只一径地揉着自己的袖子。
李妃也不在意,“我自己也有孩子,也曾经提心吊胆过,你不知道,我怀着睿儿的时候,有多小心翼翼,我恨不得每日每夜都只用守在紫薇宫的寝宫里,不出半步。稍有胎动,我都极为紧张,生怕出什么岔子,吃了什么东西都恨不得吐出来,又担心他……”
说了一半,李妃吃吃一笑,“是我说得远了。在宫里,我的手也不见得比别人干净,但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对我而言,与其挖空心思想着做那些天理难容之事,我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呢。”
“阿姐,是我不好,居然还怀疑你,你别怪我——”梦琪抬起头,松了口气,一时又被李妃脸上那层圣洁的光辉迷住了眼,“可是阿姐,你说陷害你的人,会不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当年,李家权倾一时,爹爹为相,宫内姐姐你备受宠爱,又生了睿儿,爹爹常说福兮祸之所伏,树大招风……”
李妃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握紧了梦琪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小琪,这些事情,都应该由阿姐来思考,阿姐来处理,你只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梦琪还要争辩,李妃坚定道:“小琪,你要相信阿姐,阿姐跟你一样都想找出凶手,但此事牵扯得太深太广,单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是举步艰难。你刚刚说子凭母贵,但你想没想过,将来若是‘母凭子贵’了——到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是能难倒我们的呢?”
听得梦琪心中一惊,还未答话,外面却响起了半芹的声音,“娘娘,晚膳好了,是让奴婢们送进去还是?”
李妃扬声道:“就摆在外头吧,本宫稍候就来。”
“是,娘娘。”
李妃拍了拍梦琪的手,“我方才的话,你只管记在心里,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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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又要下雨,梦琪躺在床上,心中总是烦闷难安。最近几日,越夏跟皇甫睿都没来烦她了,她难得清闲,好像是有点不习惯了。
一闭眼,很多事情就在跟前走马灯似的闪过,尤其是半芹和阿姐这些日子跟她说过的话,一遍遍地在脑中回旋,不得片刻闲暇。
阿姐上次就说过,她要让皇甫睿站到该有的位置上。为此,她被打入冷宫却只是韬光养晦,蒙受圣宠也不敢轻举妄动。但现在杨妃她们已欺上门来,如果此时还不动手,只怕厚积之后连薄发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管有心无心,阿姐都必须要替皇甫睿的将来增加筹码。
她是乐意见到阿姐振作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先将报仇的事放一放,毕竟皇甫睿的未来也很重要。皇甫睿虽不姓李,但他也是爹爹的外孙,算是李家仅剩的血脉了。
思来想去,辗转难眠,更加的躁郁,她便坐了起来,披了件衣,悄悄溜了出去,决定去马厩看看。
同屋的幼翠睡得正迷糊,“梦琪?这么晚了,你要去干什么?我陪你吧——”
梦琪低低道:“没事,不用了,我就是去方便一下,你睡吧。”
幼翠咕哝了一声,翻个身便睡着了。
梦琪到了门口,对守卫道:“殿下白日里让我去马厩的,结果我给忙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守卫知道梦琪是皇甫睿送来蘅芜苑的,又经常被紫薇宫使唤过去,何况她只是个宫女,便放过了,又相互嘀咕一阵。
“真可怜,这么晚了还得去干活——”“她也是死心眼,忘了也就算了,听说李妃娘娘还挺疼她的啊!”“你不知道,梦琪姑娘是得罪了殿下——”
梦琪噙着笑,只装作没听到,嘿,没想到被皇甫睿那个小魔星欺负还有这好处。
马厩里依旧安静,守夜宫人也早就习惯她的存在,只当她这次又是被十四皇子指使来的,留了盏灯便打着呵欠自己继续睡觉去了。
梦琪便提着灯,轻车熟路地一步三晃往啸风那边去了。啸风居然没睡,一见到她就高兴地扬起了蹄,尾巴一扫,又踏了踏前蹄。
啸风一直这么动,她便觉得奇怪了,提着灯踮起了脚往那边看,却是个厚厚的纸包。
干草和那纸包几乎一个颜色,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她狐疑地拿起了,上面洋洋洒洒写着:
“怎么几天没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碰到你了,不会吧,你还在生气?这都几天了,不至于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子扬已经入选南书房行走了,再过一段时间,正式办差,他就能日日进宫了,高兴吧?我知道你在偷笑,还想装?”
字如其人,洋洋洒洒,生怕她看不清似的,却是写得奇大无比,寥寥几句已将那纸包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给写满了,梦琪自言自语道:“也不说把字写小一点!”
纸包里又裹了素白的帕子,上边另有行稍小的字,“子扬说你最爱吃松子糖,这可是他亲手托我转交的,但我一直抓不到你人,跟蘅芜苑的人也不熟,只好这样给你了,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她打开来,果真是松子糖,淡黄色的一颗颗安静地躺在糖包里,散发着特有的清香。
啸风凑近了,嗅了嗅。
“你想吃?”
啸风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又亲昵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梦琪撑不住地笑出了声,“那就吃吧!”
啸风似乎听懂了,放心大嚼特嚼起来。
而她看着啸风,不知怎的,脸上的光芒忽然又黯淡下来,又抓了一把送到啸风的嘴边,低低地嘟囔,“反正我也不爱吃。”
子扬已经入选南书房行走,这个职位,是皇上最近有感于日常事务难以处理才特意择出来的,除了翰林院,更在洛阳广纳贤能,选了一批青年才俊,是打算刻意培养了,能从旁协助分担些政事。
梦琪有些怔怔地,苏子扬参选的事,皇甫曜早就告诉她了,只是被她刻意忽略掉了。
子扬以后能日日进宫了……皇甫曜问她高兴吧……
她高兴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是高兴地。笑容自发地扩散在脸上,拣了一颗松子糖含在嘴里,即使不爱那甜腻的味道,可依旧挡不住甜意扩散到心里。
这里只有啸风,她是可以高兴的吧——偷偷地,不让任何人发现。
但这种甜蜜,却并没有维持多久,深深的罪恶感从心底涌出。
她捂着胸口,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拱起,脸上不知不觉间已划过两行冰凉,她不觉有些痛苦地自言自语,“我知道是我贪心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不去想他了,但他好像总是会出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我绝对不会忘记李家的大仇的!”
“我只是,只是悄悄地觉得高兴,真的……只有一点点——不,是我不对,一点点都不该有的!都是我的错!”她猛地将剩下的松子糖全倒进了啸风的马槽里。
啸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她却已是泪流满面,踉跄着离去了。
啸风呼哧了几声,没有再去碰那些糖,一道黑影从它身后默吞吞地转出来,修长挺拔,“他”摸了摸啸风的鬃毛,看着马槽里的松子糖,自言自语起来:
“果然如子扬所说,这丫头心思重着呢,不知满脑子装了些什么,报仇就报仇,干嘛要折磨自己。”
“织女跟牛郎是有银河之隔,那他们俩,究竟是隔着什么呢?”
“唉——当个太子已经够郁闷了,现在还得替他们做月老。”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仰面看天。
银河那两颗星子,遥遥相对,正发出柔和光芒。却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