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梨花舞纷飞，君心难莫测
用罢早膳，秋颜对龙魄鹫道：“皇上，婢妾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秋颜道。
“那朕同你一起去吧。”龙魄鹫笑道。
“这……”秋颜有些犹豫，若龙魄鹫与她一同去，那么那些后宫妃嫔的目光足以把她杀死……
“怎么了？难道还要朕将你抱去？”龙魄鹫调侃道。
“不！”天啊！他是嫌她死的不够快么！他这么做，不是分明要她死么……说大卸八块也不过分。
秋颜无奈，只得点头同意龙魄鹫与他一同前去。
屋外的太监刚吼了一声：“皇上驾到。”
屋内的妃子忙起身跪了一的，并整理着着装，怪自己今日穿的不够艳丽！
皇后跪拜道：“臣妾与众姐妹叩见皇上！”说罢，盈盈而拜。
龙魄鹫忙扶起皇后道：“皇后辛苦，朕特的前来看看。”
“谢皇上。”皇后有些娇羞道。
随后，皇后引着龙魄鹫坐上上座。待她们坐定后，秋颜这才缓缓一揖道：“婢妾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
皇后轻轻一笑道：“妹妹可是与皇上一同前来的？”
此话一出，众妃嫔无不都望向秋颜，目光中羡慕的，嫉妒的，恶毒的，捉摸不定的，当然的，冰冷的……一时间，屋内谁也没有说话。目光全都聚集在一处……
秋颜早已经感觉不自在，只是皇后并没有让她起身，她连动都不能动一下。良久，才闻得皇后开口道：“清妹妹先起吧。”
秋颜这才跪谢而起。
皇后又道：“清妹妹是和皇上一同用得早膳？”
此言一出，众人嫉恨的目光更甚！
龙魄鹫缓缓道：“朕正好在门外遇到了清容华。”
龙魄鹫的话一出口，众妃嫔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再看皇后的时候，却见她似笑非笑的脸，目光深不见低……
突而皇后开口道：“皇上的寿辰将至。妹妹们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多些惊喜给皇上。”
众妃嫔纷纷称是。随后，皇后便吩咐众人离去。
秋颜回到茼梨苑时，竟感到一阵疲惫，皇后今日摆明想让她成为众矢之失！皇后为何今日要这么做呢？若不是龙魄鹫解围，怕她今儿就走不出那坤宁宫了！
“小主，离皇上寿宴没有多久了。”纭穸道。
“嗯。你们都可以准备起来了。她们都练的怎么样了？”秋颜问道。
“小主放心吧，奴婢都考虑过了！”纭穸肯定道。
“那就好，可别出什么乱子。郁馨好容易有这个机会的。”秋颜道。
纭穸迟疑着想说些什么，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秋颜见她的神情，便道：“纭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纭穸缓缓道：“请小主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
秋颜叹道：“纭穸，你多虑了。郁馨不会是那样的人。”
“但愿是奴婢多虑。”纭穸轻道。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皇上的寿宴。一早起身，秋颜便吩咐纭穸取来那件白底小碎梨花，为她穿上。
不一会儿，尹郁馨也来了。她今日一袭淡粉的纱衣，衬出她白皙柔嫩的肌肤。秋颜不禁笑道：“今儿妹妹如此漂亮，皇上定然心动！”
“姐姐，”尹郁馨娇羞的低下头，“姐姐总是取笑我。”
“呵呵！”秋颜笑道，“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尹郁馨的脸羞得更红了。娇嗔道：“姐姐，快些走吧。”
“你可是等急了，想见皇上？”秋颜抿嘴笑道。
“姐姐再这样，我可生气了！”纭穸一踱脚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秋颜停下笑声吩咐道，“纭穸，哲繁，我们走吧。”
众人一同向御花园走去。
到了御花园摆宴之处，已经来了许多的妃嫔。意外的，竟见到了郝昔茗。
秋颜微微有些诧异，纭穸见状忙道：“小主有所不知，皇上闻的丽小主怀孕之事，解了令。”
“先前怎么不早说。”秋颜有些责怪。
“奴婢见小主专心排练，就没有打扰。”纭穸道。
“纭穸，我不是怪你，只是若早知道便可向她贺喜了……”秋颜缓缓道。
“奴婢记着了。小主，那日奴婢闻的丽小主怀孕之事确实后，便自作主张将一支玉如意赠与丽小主了。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小主降罪。”纭穸说罢便要跪拜。
秋颜忙扶道：“别这样，纭穸，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谢谢你帮我所做的。”
“小主……”纭穸感动道。
“哟……这不是清容华么？”一个骄纵的声音传来。两人月的身孕使郝昔茗看起来还是如同往昔。只是，艳丽的玫瑰色纺金丝边的着装，让她显得特别的雍容。只是，这雍容怎能出现在此时的，今日是皇上的寿宴，而皇后身为一宫之主才是该雍容的人。
“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丽常在，我没有亲自向丽常在道喜，丽常在勿怪啊。”秋颜道。
“自然不和你计较。只是清容华，你都侍寝几次了，怎么肚子都没有点反应呢？莫不是容华生不出来？”郝昔茗笑道。
“不用丽常在操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秋颜淡淡道。
“那婢妾就祝容华好运了。我们走。”郝昔茗笑着离去。
“小主。”纭穸担忧道。
秋颜报以一笑道：“纭穸，我没事，我们进去吧。”孩子，是啊，侍寝几次，已经几个月了，却从未有过半点反应。其实自己的心中还是期盼的吧。难道自己盼望有个孩子是因为……不，不可能的……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况且，自己还是爱表哥的……是么……
然而，别样情绪却上心头……
秋颜和季苒宁被安排在了一桌，许久不见的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虽两人就坐在邻桌。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监嘶吼的声音传来。一众妃嫔纷纷起身跪拜，齐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平身吧！”今日的龙魄鹫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皇后一身暗红的凤服，金丝边勾勒出凤服的整个轮廓，金缕勾出一只只展翅的凤。龙魄鹫携着皇后走向高台，坐在大红的软椅上。这时，众妃嫔才缓缓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抬眼望下，龙魄鹫的目光正好与秋颜相触。秋颜忙移开目光，却仍能感受到龙魄鹫炙热的目光。
皇后却缓缓开口道：“清妹妹怎的坐得如此之远？皇上，不如让清妹妹坐这儿吧。”皇后一指袁贵妃所坐的位置。
龙魄鹫点点头，随即道：“清儿，你坐过来吧。”
秋颜起身，缓缓跪拜道：“多谢皇上皇后厚爱，婢妾不敢逾越。”
“郑允你坐这儿。”龙魄鹫道。
四周嫉妒的目光直刺秋颜背脊。他不是又要将她推向死路么！
“清妹妹，你就不要辜负皇上皇后的厚爱了。”袁贵妃缓缓开口道。
秋颜无奈，只得向正座走去，每走一步，背后的恶毒目光就更甚。直到走到正座。袁贵妃亲昵的拉住秋颜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秋颜只得坐下，龙魄鹫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后道：“众妹妹一同为皇上举杯！”
众妃嫔纷纷起身，举杯欢庆。寿宴就在这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秋颜环顾四周，并未见到歆贵嫔的身影，却见到茉嫔坐在自己的临桌。而自己这桌，除了袁贵妃外，还有姐姐梁夏薇。先前，秋颜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梁夏薇却是坐在秋颜的对面。神情淡漠。
姐姐失去孩子的伤痛还未痊愈么？因为秋颜禁足，所以再皇子夭折之后，秋颜并未见过梁夏薇。剩下还有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坐在桌边，秋颜并不认的。还余下一个位置，桌上放着碗筷，却不曾有人前来。秋颜心中有些疑惑。
梁夏薇只是默默的喝着面前的茶，并不与秋颜对视。秋颜心中一片怅然。难道姐姐以为孩子夭折与她有关……
却见台上，一个女子正在轻声吟唱。如黄莺出谷般的悦耳。秋颜并不认得她是哪宫的妃嫔，却听得袁贵妃道：“妹妹不认的她吧。”
秋颜点点头。
袁贵妃笑道：“她可了不得呢！妹妹，可就在你禁足的那些日子，本不过是个浣衣局的丫鬟，却夜半跑到水晶宫去唱歌。看，还真的引来了皇上呢！如今可是良人的位分。本来可不能来参加这寿宴的，可是，她凭着这副好嗓子，这不，来了么？我说清妹妹，看来，后宫之中的女子想要得到皇上的宠幸，水晶宫却是个好的方。不是么，看，自从有了清妹妹这事，宫女们可都争相模仿啊！”
秋颜缓缓开口道：“娘娘，皇上宠幸谁，那便是她莫大的福分了。其他的，又何须我们多虑呢？”
袁贵妃哈哈一笑道：“清妹妹，还是一起听音良人唱吧。”
秋颜心道，音良人的歌声虽美妙，但是与尹郁馨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的。如果今日尹郁馨献唱的话那么一定惊艳四座！
“清妹妹可是准备了什么节目？”袁贵妃问道。
“婢妾不才，恐婢妾的节目污了娘娘的眼……”秋颜谦卑道。
“但愿不会真的如此啊……”袁贵妃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秋颜。
秋颜一愣，一股寒意上涌，却不知从何而来。
忽而听闻太监喊道：“胤亲王到！”
只见一位身着紫色袍子的儒雅翩翩少年而入。他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庞，年约二十一二，脸如冠玉，唇若涂丹。缓缓而入，走到龙魄鹫面前，跪拜道：“请皇兄恕臣弟迟来之罪！”
“天弟，你今儿可要罚酒啊！”龙魄鹫哈哈笑道。
“臣弟自当遵命！”龙鑫天也笑道，“不过，臣弟迟了可是有原因的！”
“噢？”龙魄鹫饶有兴致的望向龙鑫天。
龙鑫天笑道：“皇兄，臣弟在边关也没什么好玩新奇的东西，只能带着一件好消息来了！”
“什么好消息？”龙魄鹫问道。
“来人！”龙鑫天一挥手。一个侍从将一卷东西放入龙鑫天手中。龙鑫天笑着道：“就是它。”
“呈上来。”公公马上上前，从龙鑫天手中取过那卷东西。
龙鑫天笑道：“这是目兴国归降于我国的降书！”
“是么？”龙魄鹫笑着展开那卷降书，看完之后笑道，“哈哈，天弟！这可是你给郑最好的礼物了！来人！赏！天弟，你想要什么赏赐？”
龙鑫天摇头道：“臣弟什么都不缺。”
龙魄鹫想了想道：“天弟，你也不小了，不如，给你纳个王妃吧！”
“那臣弟就希望皇兄能让臣弟自己选！”龙鑫天道。
“准了！”龙魄鹫又笑了起来，“来来来，天弟过来坐吧。”
“臣弟遵命！”龙鑫天笑着走上高台，坐在龙魄鹫身边。
龙鑫天，老皇帝的第十二子。当年，龙魄鹫篡位，从中相助的便是当时年仅十五岁的龙鑫天。两人的感情很深厚，不仅因为龙鑫天的生母同为低位分的良人外，两人先前被其他弟兄排斥。却因此而成了最好的兄弟。龙魄鹫打下江山后，封了龙鑫天为胤亲王。但龙鑫天仍是上奏希望自己镇守边疆！龙魄鹫拗不过他，只得随他而去。
随着一个个节目表演的时间流逝，此时，台上正是季苒宁在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这是她自创的一曲极为幽静的曲目，却让人不禁心思神往。等这首曲子完了，接着就该是秋颜的节目了。
却见纭穸匆匆赶来，面带焦急。见到秋颜忙俯身在她耳边道：“小主，不好了！”
“怎么了？”秋颜问道。
“柔小主失声了！”纭穸道。
闻听此言，秋颜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随即随同纭穸离去。经过袁贵妃身边，却见她嘴角含笑。
“到底怎么回事？”一出御花园，秋颜忙问。
“奴婢去请柔小主，却见小主发着高烧，太医说柔小主怕是不能说话了！”纭穸道出原因。
“那如今该怎么办？”秋颜急道。
“我来帮清容华。”远远的走来一个人。竟是歆贵嫔！
“婢妾参见歆贵嫔。”秋颜盈盈俯身。
“好了，不必拘泥于虚礼了。”歆贵嫔一挥手道，“你于柔常在的曲目拿来我看看。”
“好。”秋颜应道。
纭穸忙取出琴谱，看了下道：“不错的曲子，不过我不会唱歌。只能负责弹琴。”
“谢娘娘！”秋颜拜倒。
“好了，你莫跪了，还是想想怎么弥补唱歌这块吧。”歆贵嫔淡淡道。
秋颜想了想，望着御花园满树的花草，突的灵机一动道：“纭穸，帮我将茼梨苑的梨花摘下，再让哲繁，小印子他们帮忙。”
歆贵嫔先是有些疑惑，随即笑道：“不错。”
秋颜莞尔笑道：“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纭穸还有些疑惑，歆贵嫔轻轻说了几句，纭穸恍然大悟，忙去准备。
正在这时，却见园内的姑姑急匆匆走来，见到秋颜忙道：“贵嫔娘娘吉祥，清小主吉祥，奴婢找您好苦。冷小主的节目将完，您快去准备吧。”
秋颜点点头，随同歆贵嫔一同回园内。
太监报幕道：“启禀皇上，下一个节目是清容华的《梨花舞纷飞》。”
“噢？”龙魄鹫饶有兴致道，“听名儿倒是不错。”
皇后也在一旁附和道：“据说清妹妹可是闭关排练的。”
龙魄鹫点点头。
袁贵妃轻笑道；“只是不知是否名不副实呢。”
说话间，却闻的一阵轻灵悠长的琴声传来。缓缓的，走来一身水湖蓝的女子，她的身边两个宫女扶着琴，与她边走边弹。定睛一看，龙魄鹫才看清竟是歆贵嫔！
“韵昕……”龙魄鹫呢喃道。
歆贵嫔缓缓的边弹边坐到位置上，突的琴声戛然而止。
无数的花瓣适时的纷洒漫天……
花丛中，一个女子飞身而出，长袖善舞，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丝带漫天，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分花拂柳来，沉鱼落雁，舞带盈盈去。曼妙的在纷飞的花丛中舞蹈。琴声缓缓的进入，配合着秋颜的舞姿，而花瓣却渐渐的减少纷洒的速度，只是偶尔淡淡的挥洒，让台下的人们看清秋颜的舞姿。
龙魄鹫这才看清，秋颜竟是脚踩于一朵硕大的梨花之。秋颜一身淡黄色如梨花般的舞衣，头插朵朵盛开的梨花，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琴声的映衬下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像一条蛇，可以自由的扭动。动作流畅如一朵绚烂绽放的梨花！
突的，秋颜一个回转，琴声乍响，从优柔转为刚强。秋颜竟缓缓的飞身，长袖裹着丝带，在空中蔓延开来！秋颜在空中不停的舞动，旋转，曼妙……
梨花再次纷飞，将秋颜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花海之中……
琴声渐渐转为幽静，如绵延流长的河流……
秋颜缓缓的从空中落下，牵起歆贵嫔的手，一同走到台前，跪拜道：“婢妾祝皇上人长久，月长圆，春长在。翻一页日历，存百年基业；国永昌，家永睦，福永生。绘千幅蓝图，兴万代子孙。”
“好个人长久，月长圆，春长在。好个国永昌，家永睦，福永生！”龙魄鹫哈哈一笑道，“清儿，你果然没让郑失望啊！”
“谢皇上，这都是贵嫔娘娘相助的功劳！”秋颜谦卑道。
龙魄鹫深深的望了一眼歆贵嫔，却又转向秋颜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飞燕皇后轻身舞。
紫宫夫人绝世歌。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舞衣曲。
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
夜船歌舞处，人在镜中行。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
滕王高阁临江锗，佩玉鸣鸾罢歌舞。”（注1）
秋颜的脸微微一红，她当然知道赵飞燕的舞姿乃无人能及者。抬起头，望向龙魄鹫，却意外的触到了龙鑫天一双柔情似水的目光。秋颜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想。
注1：引；赵飞燕，汉成帝皇后。因其舞姿轻盈如燕飞凤舞，故人们称其为“飞燕”。当时民间曾流传有这样一首童谣：“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琅，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说的就是赵飞燕，燕燕尾涎涎说的是赵飞燕的美貌，木间仓琅琅说的是她将当皇后。
龙魄鹫哈哈一笑道：“来人那！有赏！”
皇后也盈盈笑道：“皇上，赏什么给清容华呢？”
“嗯……清儿，你想要什么赏赐？”龙魄鹫笑道。
“承蒙皇上皇后厚爱，婢妾一切都好。无需什么赏赐。”秋颜谦卑道。
“皇上。”袁贵妃起身道，“不如就晋一晋清容华的位置吧。以示嘉奖。”
“嗯……”龙魄鹫点点头道，“来人！传郑旨意，清容华梁氏，才德兼备，艺压群妃，特晋封为正四品嫔！钦此！”
秋颜只得跪下接旨道：“嫔妾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今后的日子一定很难过了！侍寝的次数不多，入宫的日子也不久，竟能荣升为整个后宫新晋秀女中位分最高之人。秋颜抬头望向皇后。她那双深不见低的眼眸，嘴角微含的笑意，让秋颜不禁转过头去，不愿看。却见到袁贵妃阴冷的笑意。是了，就是她，提出晋封，让她成为众失之矢！放眼四下，无不是嫉妒怨恨的目光！只有郝昔茗，仍是淡淡冷冷的神情，自个儿在那儿品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时，闻的龙魄鹫又道：“韵昕，没想到你会再来。”
歆贵嫔淡淡道：“臣妾只是帮自个宫里的人。”
“你想要什么赏赐？”龙魄鹫问道。
歆贵嫔悠悠的抬起头，凝视着龙魄鹫，缓缓道：“皇上知道的，臣妾别无所求。因为臣妾要得，皇上给不了。”
龙魄鹫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道：“那郑就派人将茼梨苑整修一番吧！好歹住着贵嫔和嫔位分的妃子！”
“那臣妾就谢皇上赏赐了！臣妾身子不适，那就先行告退了！”歆贵嫔不等皇上开口，已自身起身，转身离去！
龙魄鹫对于歆贵嫔的不敬却没有多说什么！
秋颜跪在那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后却道：“清妹妹就别跪着了，起身回位吧。”
秋颜忙道：“嫔妾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秋颜起身，转身回位，却感受到了背后一双追随的目光……
待得秋颜坐定，想从台上找寻那双目光时，却找不到。她心道，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罢。
没有多想，继续欣赏其他的节目。
筵席散后，秋颜吩咐哲繁她们先回，自己同纭穸去见尹郁馨。
来到于芯阁时，郝昔茗还没有回来。秋颜很顺利的见到了卧床的尹郁馨。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秋颜关切道。
尹郁馨双眼含泪，扑到秋颜怀中哭泣。
秋颜问尹郁馨的丫鬟小虹，道：“你们家小主这是怎么了？”
“回清嫔娘娘，我家小主那日用膳后，半夜突然感到喉咙不适，想请太医，可是已经是深夜了，太医无法前来。第二天大早太医前来，小主已然失声了！”小虹道。
“那太医怎么说？”秋颜急道。
“太医说小主误食了乌柏、红背桂花、变叶木、火殃乐混合的草药。”小虹悲切道。
误食！怎么可能误食呢！这几种草药，每一种都能让人失声！何况是混合在一起呢！
“纭穸！”秋颜怒道。
“娘娘，有何吩咐？”纭穸道。
“快萱洛太医！”秋颜急道。
“是。”纭穸忙急急的出去了。
秋颜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妹妹，定是有人不希望你能够献唱，才下此毒计的！”
尹郁馨含泪的伸了伸手，小虹忙取过纸笔，尹郁馨缓缓写道：“对不起姐姐，没有帮到你，今天的舞怎么样？听说姐姐晋封为嫔了，妹妹很是高兴，恭喜姐姐了！”
“傻丫头！”秋颜道，“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来关心我啊！我没事很好的，只是，妹妹你失去了这次机会……唉……”
尹郁馨继续写道：“也许是我与皇上没有缘分吧。”
秋颜道：“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尹郁馨又写道：“如今我这样子，皇上怎么可得喜欢呢？妹妹不想奢求什么了……”
“妹妹，别这样！你这样姐姐会自责的！若不是妹妹帮我的忙，怎么可能被人毒害呢？”秋颜自怨道。
说话间，纭穸已引着洛柏炀进来了。洛柏炀进屋后道：“臣叩见清嫔娘娘，柔小主。”
“好了。”秋颜道，“不要拘泥于这些礼数了，快来帮妹妹看看吧。”
洛柏炀点点头，仔细的帮尹郁馨检查，不一会，洛柏炀道：“小主确实是误食了乌柏、红背桂花、变叶木、火殃乐的混合草药。”
“那能治好么？”秋颜急道。
“臣尽力！”洛柏炀道。
“不是尽力，是要一定！”秋颜抬头望向洛柏炀，眼神中的信任与期盼，使得洛柏炀不禁心念一动，随即忙道，“娘娘勿急。臣定当倾尽毕生所学医好柔小主。”
秋颜点点头，就见得洛柏炀开始忙前忙后。写药方，抓药，煎药，直至最后尹郁馨服药。每一个步骤，洛柏炀都亲历亲为。秋颜心下一阵感动！即使洛柏炀身为太医，医治后宫妃嫔乃他的职责，只是他大可不必事事自己为之，可以吩咐手下的宫女太监。而今，他如此用心，怎么不然秋颜动容！
一直忙道夜晚，尹郁馨由于药性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秋颜这才随同洛柏炀离开于芯阁。
“今日，多谢你了。”秋颜缓缓开口。
“娘娘不必言谢，这是臣的分内之事。”洛柏炀笑道。
秋颜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洛柏炀，道：“洛大哥，你一次次的帮我太多了，秋颜都不知如何报答。”
洛柏炀凝视着如星辰般的眼眸道：“不用报答，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秋颜浑身一阵，随即道：“时间不早了，那洛大哥就先回吧。”
洛柏炀也感到了气氛的尴尬，忙点点头道：“那臣就告退了。”说罢一揖，转身离去。
黑暗中，看不清洛柏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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