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正面回答小笨蛋的问题，凌暮宸反而伸手挑起她耳侧的一缕小卷。
秀发乌黑油亮，指节白皙如玉，相映成趣格外好看。
他清了清嗓子，俊脸已然恢复云淡风轻。
“你在怪我没有叫你起床？不是你自己说要一觉睡到地老天荒的么……”
“没有啊！”小笨蛋摇头。
“那你在怪我现在还没告诉你分班结果？”
“没有……”小笨蛋扶额，面上一副很不可思议的表情，“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在怪你呢……我只是剪了一个美美的发型而已嘛！”
一边娇娇软软地说着，她还一边用手托住下巴作小花状卖萌。
顶着这么违和的，复古发型……
“美美的？”凌暮宸不疾不徐地重复，眉头紧跟着蹙了起来，“是你没睡醒？还是理发师没睡醒？”
愣了一瞬，小笨蛋随即笑开了：“你是想说宝宝美得鬼斧神工巧夺天工吗？”
如此自恋的话，能用如此认真严肃的语气说出来，除了小姑娘，恐怕无二人。
摁着突突跳的太阳穴，男神突然觉得心颇塞。
哼了一个鼻音，凌暮宸淡定地反驳：“我只是想说……好丑！好丑！好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高冷满满的嫌弃，让小姑娘欢快雀跃求赞美的小脸成功定住，下拉。
偏偏凌暮宸还摸了摸她头顶，嘴角徐徐勾起来，补刀。
“要不然我怎么会以为自己哪儿做错了，你在怪我，才换个这么乡村非主流的造型来……”
他思索片刻，采用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拉低我的审美水平。”
小笨蛋抿唇：“………”
翻了一个白眼，她双手环胸站在那儿不动，撅嘴冷哼表示宝宝很生气！！
温情和秦画组队上来叫俩小孩吃饭，在门口站了不到一分钟，便听到了凌暮宸难得的打击……简直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啊！
这俩妈妈捂着肚子笑得内伤，还没缓和过来，透过虚掩的门，便看见凌暮宸抬手的动作。
他加大力道将她的发型揉乱，把她委委屈屈泫然的表情收进眼里。
袅袅温和的一声叹息后，他缓缓捧起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与她对视时，凌暮宸的眼神夹杂三分笑意，三分宠溺，剩下四分全是无奈和纵容。
“就算你剃成光头，也是我丑丑傻傻的小笨蛋，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暖暖。”
齿间溢出一个单音节，她依旧转脸不看他，也分不清他最后学她的那段算是安慰还是进一步嘲笑……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微转时似有光华流淌，红唇微嘟整个人都气呼呼的样子。
这样耍着小脾气的小笨蛋让凌暮宸心下又是一软。
反复别开落下地凝视良久，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头轻啄一口。
“不过建议你下次换发型时还是慎重一点……毕竟你就是我的审美，要对我一辈子的水平负责。”
语调刻意压低了，熟悉的气息拂在细腻的耳垂引起酥麻，撩得小笨蛋脑袋一瞬当机。
懵懂间的小姑娘没去细究最后那句话的深意，只是获取到他不会嫌弃她的意思，回神后眉开眼笑，倏然扑进他的怀里。
“凌晨，你真好！”
“我也只对你好。”
凌暮宸面无表情地回应。
侧脸望到屏幕上对方回复的“有点难”时，含笑的眸光骤然深邃。
一下一下轻抚着给小软猫顺毛，他问得小心翼翼。
“那如果对你好的凌晨不和你在一个班了，你会不会难过呢？”
“为什么不在一个班？”
小笨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漫不经心地滚动鼠标，向上翻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
“第一中学不止分平行班和尖子班，尖子班里还要分竞赛班和联考火箭班，”凌暮宸眉头微蹙，敛着俊脸淡淡道，“你是后来参加的竞赛，档案还没显示，所以是在联考火箭班。”
“哦”了一声，小笨蛋脸上没有出现一丁点类似失望的表情，反而是攀着他的脖子“嗷呜”一口，“我不难过……”
果冻般的樱唇摩擦白皙的肌肤上，她吐词颇含混。
思量自己可能听错，凌暮宸强调道：“不在一个班，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初中三年，如果不怕别人拿家世说事儿对你不好，调一下也可以……”
“不用。”
偏着一颗小脑袋，她否定时仰面望他，眸光清澈而平静。
像是没有涟漪的泉水，也像无波的月夜古井。
全都收进自己眼里，他觉得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清了清嗓子，凌暮宸云淡风口地深扒：“那如果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学校，甚至不在一个城市，你会难过吗？”
“不会。”
她依旧直接干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