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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思

我和九方郁华已经认识了三年七个月零九天。

已经在边疆带了二月零十七天。

明天是我生日。过往三年,都是九方郁华陪我过,他会送我一些非常珍贵奇花异草。

离他上次给我写信已经八天。据京城线报,九方郁华这几天心情甚好。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哪位妃嫔怀孕或者又纳了新妃。这些都已然与我无关。我似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已是征西大将军,不再是他的贵妃。他的很多事,我都不应该过问,只要守好这份疆土便好。守好边疆,才是我现在的最重要的任务。弃我去者,昨日之日已不可留。只是,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或许,我应该找个人把他杀了,若他死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好过些。但,对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杀不了他,但我可以杀了自己。无止尽的思念,没有一刻比现在让我更想毁灭,毁灭世界,毁灭自己……爱情不是甜蜜的吗,为何此刻会用我如此痛苦。

现在只有征战的日子能我感觉自己还活着,其他日子都过得摇摇晃晃,靠着先天的本/能去生活。不得不说,我先天的本/能超好,没人知道我无懈可击的外表下,心早已成一团乱麻。早知道离开他如此难受,我就应该呆在身边,即使是恨也好。也许,我该找师傅去要一枚忘情丹,忘记前尘往事,若是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即使如此疯狂的思恋又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爱我。难道又要让我放弃一切自尊去向他祈求稍微留给一点爱。那些的低姿态,我实在做不出来。平生不会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身边的人都说我不懂情,却不知情到浓时便转薄……

再过几天就清明了,料京城应是繁花似锦。可塞外却是千里雪封,委实冷的厉害。昨夜在帐外看了一夜的星星,早上醒来发现有些头晕脑胀。因近日无兵事,且底下的士兵都训练有素,我也没有可担忧的躺在军帐内养病。随军的大夫说我只是受了些风寒不碍事,休息几天便好。期间,里面的军士过来慰问我,又后来我身上感觉愈加轻浮,烧了的很高,却怎么也退不下去。

我平日很少生病,没想到这一次生病便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或许是少时吃惯了师们的天山雪莲等奇药,现在一般的药品对我根本不起作用。我只要靠我底子不错的身体与病魔抗争。

身体发热的时候,脑袋很是昏沉,我隐约觉得有好多人影在面前晃要晃的。后来,又隐约感到一双手冰凉的手抚在的额头上。我忆起当年在天山,我病重,师傅和大师兄照顾我的情景。我喃喃的叫了声‘师傅’,感觉抚在额上的手微微一颤,知觉告诉我叫错了,便改口叫‘大师兄’,然后把那只手紧紧贴在脸上,死活哭着要回天山,回天山陪着师傅和师兄,再也不下山了。我不知自己迷迷瞪瞪哭了多久,隐约似乎听到有人叹息声,慢慢的,我便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回到了天山,那个童真幸福的年代。那里蓝天碧水有花有草,还有……还有一个叫九方郁华的人陪着我。那时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

有些梦,也许开始是美好的,但过程却很曲折让人心酸。我梦到与九方郁华一起离开天山,回了皇宫。我梦到他娶了很多妃嫔抛弃了我。我开始在梦里哭,我一遍遍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既然不是真心爱我,为什么要把我骗下天山。’‘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会也爱我一点点。’后来又梦到他被我杀死了,他死在我剑下,淋漓了一地的鲜血。他在我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没有他,我已活不下,只能挥剑自刎。我好像最后说了一句,“其实,九方郁华,我是真的爱你……”

后来,又做了很多梦,但没有前面的印象深刻。而在恍恍惚惚见,仿佛一直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

他说,“只要你醒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我今生最爱的就是你。为何总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惩罚我。”

他说,“醒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他说,“不管你是否醒来,我都不会放手。”

他说,“我有好多误会要解释给你听,你为何还不醒来?”

身边的那个人说的很多很多话,我迷迷瞪瞪中听了又忘。但心里却开始渐渐地好受起来,再也不那么躁闷胀得慌。慢慢的陷入实实在在的睡眠中。

不记得睡了多久,感觉好像很久的样子。当我慢慢睁开眼时,入目是一个满眼红丝,头发胡子邋遢,满面疲惫之色的人。

怎么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变了呢?莫不是又穿越了吧……

“九方郁华?”看着那身熟悉的深黄色衣衫,我不确定的用略微沙哑的喉咙轻声叫着。

“慕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疯狂的把我重病后脆弱的身体拥入怀中,他的瘦了一圈的身体有点颤抖。“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太医,快传太医,慕源已经醒过来了!”看着他神情偏执入狂的模样,我开始有些……心酸,有隐隐的有些高兴。

他,终究还是在乎我的。

他,终究还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呆在我身边的。

他……也许,终究是……

“郁华……”我用手轻轻的抚上的脸庞,心中满是怜惜。那个天神似的男人竟然‘堕落’成如此模样,很是令人心疼。伸手反抱住那温热的身躯,我把头紧紧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久违的安全感,让人很是欣慰……好想就这样依偎着,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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