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溢出,沿着白皙脖颈慢慢滑落,随之滑落的还有黑衣人顺势挑开的,缠在饶敏儿身上的黑色马鞭。
饶敏儿不敢置信的看向行凶的黑衣人,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和她对视,眼神淡漠,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仿若刚刚划伤她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是那银色剑身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血迹,她几乎要以为一切不过错觉而已。
下意识的抬手,五指并拢,寻上颈侧穴位,她根据之前看过的医学杂志,将颈总动脉逐渐压向颈椎—这是目前她所能记起的,唯一的快速止血的办法了。
眼见着马上的紫衣小子有条不紊的按压穴位为自己止血,黑衣首领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惊异,很快又消失不见。接着,他凌厉眼神一扫,那些原本还在围攻赵隰的黑衣人一个个都停下手来。而赵隰手持弯刀站在包围圈里,即便衣裳破了几处,也依然不改一身傲然风采。
“赵隰,你再顽抗,你的同伴可就小命不保了。”还是那名甘做“传声筒”的黑衣男子,自以为捏到了赵隰的七寸,连语调里都带上几分洋洋得意。
可惜,赵隰不买他的账:“我说罗羽,我原来还真不知道你这么爱当小喽啰。还有,即便我顽抗,我同伴的性命也不是你们这帮宵小可以决定的。”话毕,一个灵活跃起,他脚尖轻点,从一众黑衣人的肩上接连踏过。在半空一个侧翻,他已轻盈落至白马马头。
同样是一身黑衣,可俊美无俦的赵隰,此刻眼里流露出的霸气是浑然天成的。
主人在上,即便踩着的是最需保养的头颅,身下白马也没有丝毫怨言,就那么安静的配合着,不闹腾。那乖顺的小模样,看得饶敏儿真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哼,赶明儿,她也要培养只听话的宠物去……(貌似,人家坐骑不是当宠物养着玩的好哇)
“卫嵬,我知你素来记性不大好,虽然以前我们也曾跟着门主一块出生入死,可那些所谓的旧日情分,现下已然烟消云散。我不想再和你动手,若是日后门主出关,怪罪下来,那我到时自当负荆请罪。但今儿个,你若硬要拦我,我也是非走不可的……”一口气说完豪言壮语,赵隰似乎才意识到马背上的饶敏儿受了剑伤。“喂,你没事吧?”
赵隰的语气仍是相当恶劣的说,不但没有关心伤者该有的温柔,而且还不见主动上前查看伤势,真是没人性啊没人性……
饶敏儿不禁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爷的,都过了这么久,才想到问候一声吗?哼,姑娘我要不是受你牵连,至于被那小人所伤吗?说到底,罪魁祸首还不是你。
饶敏儿心内愤愤,嘴上自是不会饶人:“我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许是终于良心发现,这次,赵隰竟没火大的反驳,反而还倏地出手如电,在她身上技巧的连点几处大穴。这样一来,饶敏儿脖颈上的伤口倒是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虽然饶敏儿强自撑着,可越来越白的脸色已然出卖了她的虚弱。顾不上更多,赵隰转身,一把抱起她就欲施展轻功离开。可是,刚有所动作,那些退下去的黑衣人又一个个冲上前来了。赵隰腾不出手招架,只得以一招长腿横扫,堪堪逼退几个率先出击的男子。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若不早些脱身,纵然他武功高强,力气也会逐渐耗尽。心中念头一转,赵隰干脆抱着饶敏儿站在原地得意一笑:“卫嵬,你不是一直好奇我暗中和谁密切往来吗?如果我告诉你,是眼前这个受了伤的人,你会不会有些后悔刚刚让人伤了她呢?”
卫嵬目光淡淡,脸上无甚表情的说道:“我怎知你话里有几分可信?”苍老暗哑的声音,和他那张年轻周正的脸真是极不相称。
饶敏儿无力的埋首在赵隰的肩窝处,照理该是应时应景的昏过去才好。可是,她非但没有昏,反而还在心里默默思考——为么这人的嗓子会是这个样子?
“信不信由你,反正现下我非把人带走不可。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她不过女扮男装而已。要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不仅我会被煜王责罚;连你,也会失去煜王亲自召见的机会。话我就说到这,孰轻孰重你自个儿分辨。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话音刚落,赵隰就脚尖点地,猛地腾空而起。
那些黑衣人还欲再拦,却被卫嵬一个手势制止。抱着饶敏儿飞身跃上自己的高头大马,赵隰双腿一夹马肚,马儿便懂事的朝前狂奔而去。虽然没有马鞭在手,可是眼下的马速,也不是那么好赶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