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无巧不成书
踏入天云赌庄的内部，清晰的视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出现了少许模糊的影像。四周的环境非常糟糕，空气浑浊不堪，氛围闷惶惶。阵阵喧闹铺天盖地地闯入双耳之中，响起一连串的噪音，着实令人烦躁不安。
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叶无殇微微蹙了蹙眉毛，如此混乱的地方，好久没有来过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安逸的日子，持续太长了。
“忍忍吧，快了！”
叶无殇稍作深呼吸，强行克制下紊乱的思绪。随后，他的视线满满地掠过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一处。
前方，五米的位置。
那里有一张圆形的赌桌，围着下注的玩家很少，而且操作方便，速战速决。一个蛊，三个骰子。规则简单，计算总和即可。
然后，比大小，猜豹子。
三个点数总和若为十一到十七，则为大。三个点数总和四到十，则算小。三个一样，则是豹子。
大小，一赔一。豹子，一赔五十。
胜算概率不同，差距十分大。
其操作手乃是一个中年人，满脸胡渣，沉默寡言。只是一味地重复着看似相差无几实则截然不同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直到尘埃落定，重重落下。
玩家买定离手，输赢不一，各有欢愁。
叶无殇静静地站立，眼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
起手、摇蛊、落定……
认真观看每一个细节，丝毫不遗漏。反复几个回合，终于摸清了状况。借着机会，顺便试验了几次。意料之中，全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最后确定了下来，认准这张。
叶无殇轻轻敲了敲桌角，冲着旁边的董玄点了点头。
董玄微微颔首，客气地遣散了其他顾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小冲突，顺便给予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损失。待得空出位置后，他对着操作手使了个眼色，然后立于一旁观望，没有搀和。
看热闹的人群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本就拥挤的空间一下子塞得满满的，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能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心乱不已。
林岩摸不透叶无殇的心思，懒得揣测，打了响指。手下会意，递上了一张银白色的纸张，灯光下闪闪发亮，颇为炫彩。林岩接过，对着董玄笑道：“天星商盟的通用银票，面值一万乾币。董管事要检查一下嘛？”
“呵呵，林大公子说笑了！”董玄摇了摇头，大方地说道：“林家家大业大，自不会吝啬这点小钱。若是不信，岂不遭人笑话？”
董玄说得冠冕堂皇，实则存了一点小心思。为人处世这么多年，早就成了老油条，凡事多个心眼，总归没有坏处。不过，他的做法迷惑普通的外行尚可，却骗不了同道中人。
董玄没有指望太多，顺势揭过，说道：“随时可以开始。”
从始至终，温声温语，给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赚足了口碑。
林岩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他见过不少大场面，自然了解其中的道道。也不当面点破，淡然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视线一转，将银票递给了叶无殇，随意道：“你看着办吧。”
叶无殇摇了摇头，附耳低语了几句。林岩的眼光逐渐闪亮，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这时，叶无殇说道：“我有一个提议。只有大小，没有豹子，如何？”
这句话一出，又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嘈杂声不绝入耳。
“靠，这小子搞什么名堂？”
“嘿嘿，我估计他怕了。只有大小？那不就是输赢各占百分之五十！这样的话，至少面子过得去。”
“啧啧，事到临头退缩了。”
“都别吵了，安静地看着。”
……
大多数人依旧没有看好叶无殇，甚至嘲笑他不自量力。少部分人保持中立，安心看戏，谁也不支持。
“奇怪，这小子搞什么鬼？”
董玄也看不懂了，不明所以然。稍稍犹豫了一会，最后同意了。
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搞什么鬼？董玄如是想着。
操作手不敢怠慢，顺手抓过放置骰子的蛊，飞快地摇动起来。上下移动，左右移动，来回重复，而后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激起点点尘土。
操作手伸了伸右臂，说道：“请下注！”
叶无殇神色如常，兵魂灵体的能量悄然释放。心念控制下，逼成一条无形的流线。迅速渗入蛊的内部，轻轻掠过骰子，三个数字，即刻浮现脑海。
“一万乾币，全部下【大】”
叶无殇右手食指一点，落在了【大】字区域的上方。林岩废话不说，大手一挥重重地砸了下去，道：“开吧！”
这一刻，众人全部屏住了呼吸。
操作手微微缩了缩瞳孔，眸子的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手一掀，缓缓地打开了蛊。
三个骰子的点数分别为四、五、六，总和十五。
也就是说，【大】。
看似随意，结果大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董玄淡然一笑，顺手扔上了一张相同的银票道：“天星商盟的通用银票，面值一万乾币。林大公子，要检查一下嘛？”
“呵呵，天云赌庄应该信得过。”林岩眨了眨眼，朗声一笑。借着机会，稍微反击了一下。然后好不客气地抓过两万乾币的银票，嘿嘿乐呵着。
这点小钱，他根本看不上眼。能够看到天云赌庄吃瘪，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此等美事，可不常有。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又沸腾了。
“我靠，还真猜中了。”
“这算什么？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换个人，未必会猜错。”
“就是！这小子今天踩****了，运气好！”
“那也不一定！”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叶无殇的确成功了，却并没有使得言论的天平产生倾斜。
大多数人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只是运气而已。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换了个人未必不行。
期待中，第二轮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