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鸡鸣,原来已经天亮了,昨夜我们行了周公之礼,让我体验到了初为人妇的感觉,不过几时睡去,就真的不知道了。或许真是被那繁杂的礼仪累着了,现在也是浑身酸痛。看向身侧,他已经起来了,应是不久,因为我感觉的到他的余温。
我也得赶快起来,不然有失人前。想着便翻身起来,屋内有些凉气,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坐在镜前,一如往昔的装扮着,不过这时应该要梳妇人髻了吧,想了想,将自己的头发按照娘亲昨日所授的梳了起来,添了淡妆。这样的我看起来更是成熟几分,庄严又清秀。
看着这房中的一切,尤为陌生,以后的我就要生活在这里,已是刘家夫人,不再是吕家小姐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酸楚,也不知以后会怎样?是不是真如我和爹爹的推测?希望我没有嫁错人,我自己也要有勇气面对,既然已经嫁了来,就好好过日子吧。
“夫人醒了?是不是为夫起身时惊醒了你?”身后传来刘邦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着。
“没有,是我自己醒来了,夫君并没有吵到我。”我低着头,没有看他,自己默默地整理着床榻。
“夫人,这样好的家世,嫁给了我,真是委屈夫人了!以后为夫定会好好疼爱夫人的。”说着他走向了我,并且握着我的手,轻声言语到。我先是一惊,后又习惯了,他是我夫君,并没有轻薄与我......
“夫君言重了,我既然下嫁与你,就是刘家的人,只希望夫君以后能孝顺两老,为我们刘家带来好日子。”虽有些客套,但也是说的情真意切。
忽然,他将我搂抱入怀中,轻轻抚着。此生除了爹爹,他是第二个给我这样有力,温暖的臂膀,让我依靠。
我们就这样抱着,过了半响;我想起两位老人是不是也起身了,那我们应该去行礼了,我轻轻地推开了他,将我心中的话语重复给了他听。他点点头,又抱了我下,才松开。后拉着我的手,向屋外走去。
爹娘坐在昨天拜堂的那里,似乎一点都没有变。
“雉儿见过爹爹,娘亲。”双手挥舞于额前,跪在锦席上,身子拜的极低,轻声言语着。
他们似乎很高兴,笑着说了些让我起来的话,还说让我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爹娘。后来是刘邦扶起了我,看着我他的笑容似乎就没有消失过,依旧那样令人喜悦。
今早是娘亲的手艺,这对于新嫁入门的媳妇来说,我可是开了先例了。她跟我说,他们是普通人家,不在乎什么规矩礼仪,这家务做菜,以后可以慢慢学,最重要的就是为刘家增添男丁......虽然是实话,可是也着实让我不好意思。
这样的日子,真是平淡不已。嫁过来的第一天就这样觉得了,饭后帮着娘亲做了些许家务,这些活都是以前在家中,做不到的。
田间真是美丽,一眼望去没有边际。爹爹带着我和相公,一起到了属于刘家的农田里。现在的我身体健康,虽是女儿身,但对比起让我在家闲坐着,我觉得出来跟着爹爹做些农活,会更为舒服,符合孝义的。
我看着爹爹的一举一动,心中默默的记着,他也好几次想让我回家去,但都被我拒绝了,我并不怕劳作,更不怕吃苦。因为我知道,只有自己动手劳作,才能换来粮食,家里的两位老人已经老了,我现在可以回家偷闲,那以后他们做不动农活了呢?心中还是觉得,凡事早做准备打算,比较可靠。
后来我也找来了农活时的用具,跟着爹爹做起了农活。第一次,虽是陌生不懂,不过也算是帮得爹爹了。
爹爹也不住得夸我,也感叹自己几子之中,最不争气的刘邦反而也是娶到了贤媳,我也跟着他客气,心中感叹,这刘邦一家,果真都是老实良厚的老百姓。
一天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双手双脚,无力可用。回回心想想,这刘邦不还有个儿子吗?年纪似乎跟我差不多大小,居住在其母亲那里;那女人姓曹,与刘邦并没有正式的姻亲连结礼仪作证,所以我是他的结发妻子,并不能算是小妾。嫁过来前,听娘亲说,刘家长辈好像都不喜欢这个女人,究竟是为何,我也是不明,要不然怎么会将生了孙子的媳妇拒之门外呢?
我和爹爹回来后,都休息了会,就起身帮娘亲准备饭菜,娘亲在厨房里面不停地忙着,我是一点也插不上手。可不做些什么帮帮她,自己心里又有些不合适。只能尴尬的站在离她远了点的距离,看着她。
门外传来一阵欢笑,回头一看是他。幸好他来了,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走向他,将他拉着进了屋子,又为他拧来汗巾帮他擦着,似乎只有这样做,才显得我不是闲人,尽管已经随着爹爹做了一天的农活;爹爹在休息着,还不忘将我举成例子,跟刘邦讲说着。阵阵的夸奖,让我脸上亦是红透不已。只得跑到娘亲那里,帮着她端菜。无意看见他的嘴角也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在为我的‘贤惠’所愉悦。
看着桌上的饭菜,却没有一点荤菜,不过我没有嫌弃,反而津津乐道的吃着,别具一番滋味。爹爹娘亲还有他,看着我吃饭的样子甚为开怀,也踏实的吃了起来,其中自然是有婚宴上剩下的菜肴,节省下来,是寻常老百姓常有的美德。
夜晚无事可做,他又外出了,我也没有询问,只见娘亲和爹爹摇头叹气。
我寻思着没事,便想去跟娘亲聊聊,进了他们的屋子,才看到我们那边已经好太多了。娘亲在纺纱,一轮又一轮,看着简单轻松,其实也不然。我冲她笑了笑,盘坐在了她身边。
“娘亲的手艺真好,我娘亲恐防不及一半。”我如实的说着,娘亲只是笑笑,又跟我客套了几句,才又认真的开始。
我想学,便认真的看着。之前在娘家,只顾着担心仇家的寻访,并没有此等‘闲情雅致’娘亲纺纱,我也只是得一眼缘。不过仍然清楚的记得她纺纱时的样子,是没有婆婆经验老道。
“咋了?想学不是?”娘亲看着我呵呵的笑着,尽显乡间风情。
“是啊,儿时只得以见娘亲纺过一次。”我柔声地说着。
“那你就是好奇,以后天天看着我纺纱,会厌烦的!”娘亲看了看手中的活路,又看了看我,沾满褶子的眼睛,好像已经将我看穿。
“雉儿是,不会厌烦的,娘亲天天纺纱不也没有厌烦。闲来无事时可以锻炼心智,也可以帮衬娘亲。”我笑言。
“这锻炼不锻炼啥心智的,我老妇人不懂,也不想。只是凭着这些,可以帮着家里多些生计......”最实在的言语和缘由,让人找不出一点杂质。
“娘亲说的是,雉儿既然嫁了来,这些伤眼睛的活路,以后就让我来吧,娘亲不必操劳了。”我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你说要跟着他爹下田务农,已经很累了!这太阳下了山,就好好休息着,你才是别操劳了!”娘亲笑着,又大声地嘱咐着我,她是好意,我也明白。
“那雉儿就听娘亲所言,不过娘亲一定要教教雉儿。”我柔声的言语着。
娘亲看着手中的活路,有又看了我,我们对视了起来。她笑着,眼中带有惊喜的亮光,同意了我的请求,跟我细细的说着她的纺纱技巧与经验。
说了许久,便是我亲自上手,感觉真的要比一旁观看,来的真实。娘亲在一旁扶着我,教着我,多像亲生的母女啊;她与娘亲不同,她比娘亲更喜欢笑,而且是大笑,全然不顾礼仪规矩,不仅牙齿露了出来,眼睛眯成一条逢,还笑得特别大声。这或许就是老百姓的幸福吧,他们可以肆意的享受人生中的欢笑,不像出身名门,抑或嫁入名门的人,他们的脸上,皱眉永远都多过欢笑。
洗了洗,躺在了床上。感觉两只手真的很酸疼,白天挥舞了农具许久,夜晚又跟着娘亲,纺纱了些时候,胳膊肘和手腕酸疼不已,真想有个人能帮我按揉按揉,以解我的疲劳。
困意上头,双眼感到有些酸楚,想睡了,但他却还是没有回来。正想着,只感觉到有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为我按揉着。回头一看,是刘邦。
尽管已经是夫妻了,但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摆了摆他的手,示意不用为我按揉,可他执意,我也拗不过。他宽大的手掌,游走在我身体的疼酸处,令我疲态尽消。我回身躺着,看向他,他还是笑意盈盈,并且也看着我。
我言语了声,他将蜡烛吹灭,宽衣上了床,于我并齐躺着。昨夜我们行过了周公之礼,不知我会不会有身孕,若是有了,不论男女我都疼爱,而他也这样说,但我不知道他心中是不是真这样想的,但愿他不是个只重爱与男子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