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贺礼万钱自从中毒回到这里,已经过了有些日子了。爹爹跟我说对付二皇子,他已经有了万全的上策。可是我怎么问,他都只是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却从来都不向我泄露一言半语。
没有关心爹爹吩咐府上下人准备酒宴的事,而是平平静静的又做回了自己。一早起来就听见家里嗡嗡声不断,看来是下人们在忙着摆席。起身梳洗装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是睡得太久,眼睛有些微微肿胀,上了淡妆应该就不那样明显了吧。
更换好衣裙,跨出房门。只看见下人们忙东忙西,像是些无头苍蝇。深深地叹了口气,面向膳堂走去。
不料居然还没有一个人,爹爹娘亲还有小妹呢?应该已经起身了,我好奇,便寻了个人开口问道“:老爷,夫人还有三小姐,大小姐呢?去哪里了?用过早膳了吗?”
那丫头手端着酒器,向我行了一礼,言语到“:二小姐,老爷带着夫人和小姐们去了县令大人府上,吩咐下来,时近正午就会回来;老爷出发的时候看二小姐还你没有起身,便没有叫醒你。”
“如此,我明白了。你干活去吧。”一声唱诺,丫头灵巧地向待客堂快步走去。
那就等着爹爹他们回来吧,今天是县令名曰的接风酒宴,实际是想让他的下属前来凑礼,这样他的脸上不仅有了光彩,我们吕家得到了实质的帮助,同时还欠下了一次大人情,这是眼下非常盛行的官场规矩。
看着下人们里里外外的忙活不停,仿佛我站立于此,才是个外人。可是自己又不知该干些什么,正在深思时,看见门外来了一名男子。看样子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不过样貌确是有些年长。
我缓缓走向他,先是俯身一礼,接着他也是回礼于我。我看清了他的样貌,虽然看相不可尽信,但有时相信一下也不是不可。这人看上去大耳,浓眉,宽额,圆脸,而且耳尖过眉,这种命相乃是大贵命相。快有八尺高度,身穿时下比较普遍的拜客礼服,看上去一身正气。
“公子有礼,请问公子来这里是寻访何人?”我看向他,不过怎么看,都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惧怕,难道是我太过庄严。
“姑娘有礼,在下萧何,是衙门里的县吏,今天是县令大人遣我来事先打点府上一切,然后帮府上盘点记录来客红包。”
“原来如此,我乃吕家的二小姐,名唤吕雉。公子不必拘礼,来人都是客,先进府饮杯茶水,许多活路都有下人们在打点,不必公子费心,等快近正午其他访客快要登门了,再做记录也不迟。说罢,我弯身将他请了进门。
来到今天专迎客人的客堂,我和他都俯身坐了下来。没有言太多的客套话,只是让他品茶,而他也是连声道谢。过了些许。府上那些忙碌的下人们停下了脚步,各个端正的站回了原位。这位萧公子也起身,向我言语到“:吕二小姐,我看时候差不多了,该是设台于门口,以作登记之用。”
“如此,那就要烦劳公子了。需要奴家帮什么忙吗?”我也起身,对着他言语。
“吕二小姐只要帮我找来竹简和刻刀便可。”
“这样简单,那公子请便,奴家为你寻来。”说着我转身去了爹爹房间,走之前吩咐了两个小厮听萧何调遣。
拿来了些许竹简与刻刀,只见萧何已将登记桌台设立好,我便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竹简刻刀为他摆放整齐。又名下人端来些茶水放于桌上以便他解渴之用,他也起身随了我一礼,才坐罢。
正午了,看着府上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就等着爹爹和县令他们一同归来了。果然不久,门外就传来了爹爹和县令谈笑风声的话语。在我耳里是怎样的刺耳与虚假。
我立即迎了上去,俯身向县令,夫人以及唐家的贵公子行礼。又是最合适此作为的夫人将我扶起,上下打量了我,柔声言语到“:雉儿何必如此讲理呢?我们两家关系尤胜一家,以后行礼这些礼数能免则免吧。”脸上始终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诺,雉儿明白了。”而此时的我面对他们一家,已经笑不出来了。谁都没有提及我被人下毒一事,事情真相在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谁都不好开口。
刚才前来的萧何,也起身拱手向县令一家,与爹爹和娘亲拜起礼来。又是一番客套,这样的场面我已经见过不下半百,心生厌倦。
一批人熙熙攘攘地走进待客堂,县令和爹爹还有娘亲夫人,坐在正上方的主位,我们则按照家中排行坐了下来。
我对面坐的就是那位季常公子,除去浓妆的我,虽然要比前天归来前要秀气了几分,但天生的庄严还是让他对我惧怕几分,我看得出来,因为他看我的表情跟那位萧何看我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过不久,拜访的人们一齐到来,门口的萧何在每记一笔礼金,小厮就会将它叫喊出来以显县令的威望,和其人的阔绰,而每个前来到访的人,礼金都不下三千钱。这样的礼金够穷人家吃近半个年岁的粮食了。看来这县令也不是什么犹如清水的好官,现在的人如此精明,没有用的人谁会听他号令?趁势笼络前来送礼?有人送金,也有人送银香炉,玉砚,宝马一匹,如此不等。
爹爹与来的每个人都交涉着,广搭人脉。这时候,门口小厮突然喊道“:贺礼万钱!”一声下去,每个人都望向门口,我也不例外。谁都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何本事,竟然可以贺礼万钱这样出手阔气。
爹爹听到后,赶忙走向门外迎接那人。我也准备随行在爹爹身后,想要一观其人。但娘亲却将我拽了回来,要我陪着县令一家,尽显大家闺秀的矜贵和端庄,无奈之下只好做罢。
爹爹去了许久,没有回位,县令与夫人也起身走向门口,堂外引起一片嘲笑之声。有的人在谩骂,有的人在大笑,有的人甚至夸张到快要笑叉了气。我心中不明是怎样一回事,也起身想去看个究竟。小妹也行了过来。
突然听到一人洪亮的嗓音言语到“:今日你们小瞧于我,他日你们定当伏拜在我脚下,听我号令。”不想这句话一出,众人笑声更是哄大了起来,嘲讽声自出一片,人多口杂,我也没听进去什么。
人满为患,我们两个弱女子,根本就就步步难行,干脆打消了念头,只不过是个人,想想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将小妹拉回了坐席上。没过多久,人群轰声而散,各自回席。只见爹爹一人回坐,并没有看到刚才贺礼万钱的那个人;算了,爹爹自有他的主张,我为女儿家不应多问。
酒足饭饱,众人纷纷离去,我们将县令一家送走后,爹爹吩咐我们回房梳洗换下沾染酒气的衣裙,我听了爹爹的话语,回房梳洗。不想回房的路上还听见丫鬟和小厮们窃窃私语的笑言,我心生好奇,便走去向他们打听。
“有什么事情这样好笑,说出来让我也跟着你们乐乐。”我和声细语笑着说道,这招很是有效,他们见二小姐这样乐于与他们玩笑,他们也不避忌讳的于我说着“:二小姐你又不知,今日白天,您坐在堂里没有出来看到,今日来访,贺礼万钱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在我们沛县谁不知道他刘邦啊,就是一个小小的四水亭亭长,平时一副无赖的样子,整日好吃懒做,还经常蒙骗酒水吃!今天还夸下如此海口,贺礼万钱,我看是根本没钱。”一个小厮一副赖样的说着,其他几个丫鬟听得捂嘴直笑,不过在我看来现在,在始皇帝的统治下,已是民生怨道,此人还能有这份胆量,亦是胜过他们,总比他们整日在此嚼舌根的好。我寻思着没趣,就打发了几句,转身回房了。
想到此人既有如此胆量,又是泗水亭长,那在此地方,也应是有些小小党派,看来我要去这沛县里走一趟,探探这刘邦的为人是如何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名子起的是不错,就是不知人是不是犹如其名。
不打算换衣梳洗,就向大门走去,快到偏厅时,远远的看见爹爹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交谈,因为太远听不清两人话语,后来那人竟然给爹爹跪下行了大礼,那人是谁?为何要给爹爹行大礼,看爹爹的表情笑开了花,好像押到宝似得。
那人也笑呵呵的走了,爹爹转身回房,我本想过去探听一下,不过娘亲走了过去,与爹爹争执了起来,也不知为了什么事。只见他们拉拉扯扯让我看了好笑又好奇,于是还是决定跟过去,私下偷听,听听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在争吵......
本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