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乔跟随罗毅恒回到S市,学期已接近尾声,只要参加完各科考试便可以回到母亲身边。
罗毅恒也开始应付各种忙,有几个新招标的项目需要他全力以赴。
罗毅恒每天很早就上班,很晚才会回家。当他回到家,顾念乔已经进入了梦乡。每每推开清冷的房门,罗毅恒多希望能够拥顾念乔入眠啊。可幻想总是距离现实太远,念乔只会远远地躲开他。虽然他们已经合二为一,但那并不代表她的心属于他。每次当他见到顾念乔那桀骜的眼神,罗毅恒都会生生害怕,那个眼神分明告诫他:人要有自知之明。
每当夜深人静,罗毅恒都会想,顾念乔是否真的爱他。
给她一个名分为时尚早,因为她还没有毕业。
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唯恐顾念乔会厌倦与他在一起的生活。
那么,他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他?
想到顾念乔的冷,罗毅恒微微烦躁。
不知何时,顾念乔已经占据了罗毅恒的整颗心,对于江心如的思念也日渐变淡。罗毅恒真害怕有一天他会忘记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女孩。
只几天的功夫,顾念乔的期末考就已经结束。这半年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最后的成绩还算不错,这令顾念乔感到欣慰。
当她手捏着那张高分成绩单回到罗毅恒的别墅,正想着该怎样和罗毅恒道别,却发现他正坐在一楼大厅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只见那陌生人说:“过来办点事,见你的车停在门口,估摸着家里有人就过来看看!”
顾念乔原本想退出去,等那陌生人走了再回来,却被目光敏锐的罗毅恒叫住:“来念乔,过来见过江副市长!”
家里来的是副市长,顾念乔不敢造次,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打招呼。
江乔从王姨手中接过刚沏的茶,还未来得及喝,忽见来人便也循声望去。
当江副市长看见顾念乔的一霎那便生生震住。
那脸蛋、那身形像极了他一辈子也不敢忘记的女人。
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悲欢离合至今令他难以释怀。
顾念乔走过来,笑意盈盈。江副市长杯子一歪,茶水洒落一地。
这笑,也像极了那个被他遗弃的女人,这令江乔感到心虚。
“毅恒,这?”江乔尴尬地问罗毅恒。
罗毅恒的心亦是一惊,光顾着叫顾念乔过来打招呼,却没想到江乔是江心如的父亲。
“对不起,江伯伯,我辜负了您,更辜负了您的女儿心如!”罗毅恒饱含歉意道。
听到罗毅恒这么说,顾念乔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江副市长却是罗毅恒前女友的父亲。
这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错综复杂啊,顾念乔想。
那么,她的出现肯定会令江副市长感到不高兴吧,否则,那茶水也不会洒落一地。
虽然王姨迅速为江副市长换了一杯新茶,把弄湿的地毯迅速处理干净,但江乔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罗毅恒牵着顾念乔在沙发上坐下来,顾念乔的心里就像踹了只兔子一样不踏实。如今她和罗毅恒在一起,不知道这个江副市长——也就是罗毅恒前女友的爸爸会不会接受她。
倘若他不愿意接受她,倘若他给罗毅恒出难题,倘若罗毅恒因坚持要跟她在一起而不买这江副市长的账,那该如何是好?
顾念乔就这样惴惴不安地想。
江乔、罗毅恒、顾念乔三个人各怀心事:顾念乔担心副市长会怪罪罗毅恒;罗毅恒担心他和顾念乔的交往会勾起江乔的思女之痛;而江乔担心的事情却恰恰相反,却是因为顾念乔像极了某个人。
“念乔,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破天荒地,江乔开口说话,那声音很轻柔,并不像顾念乔担心的那样,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那么,是您的女儿江心如吗?”顾念乔小心翼翼地问。
江乔用柔和的目光看向顾念乔,说出的却是足以令他和罗毅恒两个人吃惊的话:“念乔,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顾念乔疑惑道。
江乔却无比坚定地点头:“是的,多年前的朋友!”
顾念乔皱了皱眉,这位江副市长的话很令人费解,本以为他的那个朋友指的是江心如,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顾念乔腼腆一笑:“看来,我是大众脸了!”
顾念乔的每一次笑都足以触动江乔的每一根神经,他对顾念乔的好奇却日渐加深,以至于他忍不住问:“念乔,能告诉江伯伯你的老家在哪里吗?”
被江副市长问到老家,顾念乔的思绪突然飞到了那个久远的小镇。有一年没见到母亲,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想到此,那颗思念母亲的心却愈加激烈。
“我的家距S市很远,是L市一个叫石头镇的地方,恐怕江副市长都没有听过!”顾念乔极力抑制住情绪说。
顾念乔不说则好,这一说却吓得江乔面色惨白。
虽是冬日,江乔的额头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此刻,江乔已经明白,这顾念乔八九不离十是他的旧相好顾西的女儿。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罗毅恒失去了心如,却恋上了念乔,而他却又偏偏在这里遇见念乔。这个叫念乔的女孩却揭开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近三十年的伤疤。
江乔原本想问念乔,她的母亲是否就是顾西时,却又忍住了。因为此时,江乔突然想到,在晚辈面前他应该保持一个做长辈的形象。
自从他离开顾西,他一直都是这么提醒自己。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烟消云散吧,见到了顾西的女儿,至少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江乔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时候不早,江乔起身道别,罗毅恒本想挽留他一起用餐,却见江乔一脸的倦容便没有再说。
江乔临走时拍着罗毅恒的肩膀说道:“既然有了心上人,就要好好珍惜!”说完,鼻子一酸,好在忍住了眼泪,否则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便会毁于一旦。
虽然罗毅恒没有成为自己的女婿,江乔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但至少罗毅恒可以替他减轻一些罪孽。所以,他衷心地希望罗毅恒能够对念乔负担起一个做男人的责任。
江乔走之后,他的反常便深深印在罗毅恒的脑海中,顾念乔明明和江心如长得很像,为何他非要说念乔长得像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这在罗毅恒的心中画下了一个大问号。
送走了江副市长,罗毅恒却将顾念乔拉上车:“听梁磊说你已经放假了,我想我们应该出去好好庆祝一下!”
看出来罗毅恒的心情还不错,顾念乔本不该破坏这美妙的气氛,一想到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便又忍不住说:“我买了明晚回家的车票!”
罗毅恒瞬间僵住,顾念乔的话就像是对他泼了一盆冷水,冷到他汗毛耸立。
罗毅恒知道这场分别无法避免,但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心有不甘,也有受伤,默默地发动车子,至少在临别前,在自己没有忙到焦头烂额的地步,尽量给她最温馨的呵护。
浪漫的法国大餐,妙曼的法国古典音乐,罗毅恒和顾念乔相视而坐。
罗毅恒和顾念乔谁也没有说话,临别时的感伤紧紧地包裹住两颗脆弱的心灵。
一顿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从何时结束。两个人默默地吃完饭,又默默地开车回到别墅。
临别前的气氛是异常的沉闷,罗毅恒心中纵然有一万个不舍,却也不敢轻易开口挽留。
既然顾念乔要走,挽留又有何用?
当罗毅恒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床上,才知道心有多么的不舍。
此时,他开始恨顾念乔,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居然弄到他魂不守舍。罗毅恒全身心地投入进来不说,更是把她当成了唯一。
而她,仿佛并不在乎这一切。
自己苦了心要追求的女人,即便是拥有了她的人也无法看透她的真心。这令罗毅恒深深受伤。
即便是躺在床上,罗毅恒也难有睡意。苦奈,双眼盯住天花板,想他的伤心事。
原本,他可以冲过去质问她为何要对他如此的冷若冰霜。
但头脑发热,心却是清醒的,并不允许罗毅恒那么去做。
爱与不爱不在于朝夕相伴,而关乎那颗心是不是真的属于你。
叹口气,罗毅恒打算蒙头睡觉。
顾念乔来敲门。
没想到,她会来敲他的房门。
罗毅恒应了一声,只见顾念乔穿着睡衣走进来。
罗毅恒本以为顾念乔良心发现,是来向自己示好的,没想到她却开口说:“那个,明天我走的时候就不向你道别了,我知道最近你也挺忙!”
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但没走两步,却又停住:“还有,请带我向苏娅姐和弘一哥问好!”
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罗毅恒的心好痛好痛。
他用力地憋住一口气,没想到却重重地咳嗽起来。
那声音足以吓到顾念乔。
只见她慌张地跑到罗毅恒身边,见他撕心裂肺地咳,顾念乔才真正感觉到了心疼。
本以为自己对他已麻木,看到他痛苦,她的心仍旧是很痛。
轻轻敲他的背,帮他顺气,心却是异常的疼。
罗毅恒咳嗽一阵,强忍住,抱紧顾念乔,生怕她跑掉,又是一阵咳。而后,他终于顺过气来,便异常心酸地说:“念乔,我把整颗心给你,可你却是总也看不到我的好,总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魔鬼,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已爱你成痴!”
再次抱紧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揉碎在自己的怀中。
可是她却是那么的倔强,不愿意说话。
罗毅恒无力地闭起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对顾念乔,他始终爱恨两难。
顾念乔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罗毅恒静静地等她走。
没想到,她却轻轻地吻住他的唇,那唇冰冷冰冷。
就像是严冬的雪,冰冷冰冷。
但是,罗毅恒不怕,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将这冰雪融化。
罗毅恒何以经得住顾念乔主动的**,那一幕幕的风花雪夜早已将他推到了冰封浪尖。
男性荷尔蒙开始在体内发作,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坚守。吻密织在顾念乔的唇上、肌肤上。这一次顾念乔没有像以前那么机械,她已经学会了主动迎合他。
罗毅恒知道,这一次是顾念乔心甘情愿的。
所以,他便卖力为她带来愉悦,好让她一辈子记住他。
这一觉罗毅恒睡得异常踏实,当暖阳高照,丝丝阳光照进房间,罗毅恒仍旧搂着顾念乔踏踏实实地睡。
若不是电话提醒他开会,否则,他会一直拥着顾念乔舍不得离开。
看着怀中安然入眠的顾念乔,罗毅恒心有怜惜。
轻轻地抽回手臂去卫生间洗簌。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见顾念乔正躺在床上看自己。
那是欣赏的目光,罗毅恒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吻了吻顾念乔的额头:“念乔,等我,晚上我要亲自送你!”
可是男人说话哪能算话,顾念乔一直等到了六点,终究是没见罗毅恒的身影。
司机梁磊已经被罗毅恒特赦放假,眼看时间来不及,只好自己打车去火车站。
顾念乔一个人坐上离去的列车,直到火车开,仍旧是没有见到罗毅恒的身影,哪怕是一个电话,他也没有打来。顾念乔的心突然感觉好失落。
勉强挨到晚上十一点,手机里的剩余电量已不多,为了能够跟接车的妈妈顺利保持联络,顾念乔只得暂时关闭手机。
罗毅恒忙于开会,忙于应酬,忙于商讨新项目,居然忘记了送顾念乔这件大事。
等他分出身来,却被自己吓了一跳。
扔下正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项目,罗毅恒跳上车去追顾念乔。
他还有好多话要对顾念乔说,他得告诉她早点回来。还有他还要告诉她,他打算跟她订婚。
但火车早已出发,罗毅恒只是在做无用功。
拨了顾念乔手机已经关机。
罗毅恒只得垂头丧气的回到公司继续开他的项目讨论会。
以下项目所涉及的投资数额不在密云商务之下,所以罗毅恒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道顾念乔如何看待食言的他,给她发了几条道歉讯息,希望她可以宽容他一次。
这一夜,罗毅恒惴惴不安,没有等到顾念乔的任何回复。
而顾念乔已经坐了整整十二小时的火车车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当她看到母亲顾西时,泪如泉涌。
一年未见,顾西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顾念乔再见母亲便是深深自责。
原本以为自己努力读书就可以逃避母亲的那些不堪的过往,但那颗思念母亲的心终究是骗不了自己。
顾西上去抱住女儿,心亦是很痛。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女儿不再身边,只留她一个人孤苦的过活,顾西心里怎会不难过。
接过念乔手中的包裹,顾西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却紧紧地牵住女儿,生怕一松手她又会远走高飞。
换上了大巴车,顾念乔和母亲还需要坐一个小时的车程方才可以到达石头镇,那里才是她们真正的家。
她和罗毅恒之间的纠葛已不愿再想,这个假期,她决定专心陪母亲。
回到久违的家,当母亲打开房门,顾念乔突然感觉到好温馨。
她和母亲的家虽然贫寒,但收拾的还算仅仅有条。在这个仅有两个房间的小平房里,当顾念乔看到自己的房间还是原样保留着,突然又是一阵感慨。
一年前她离开母亲,不愿意再回来亦是因为这个房间。那个即将成为继父的李叔叔向妈妈提出要求。他要用顾念乔的房子作为他们的婚房。念乔的房间是家里最大的房间,空间相对独立,而母亲住的那间房不仅要烧火做饭,开裁缝铺做生意,还要充当卧室,实在是有些小了。
按照那个李叔叔的想法,要把外间的裁缝铺再扩大一些,言下之意,以后的日子里,顾念乔就不能再回家了。
后来她听见母亲和那个男人激烈的争吵声。再后来,似乎是母亲妥协了,只听到那个李叔叔说:“姑娘早晚是人家的,你就是为她造一座金山,她也未必能给你养老送终,倒是我,可以下半辈子一直陪着你!”
一年了,顾念乔一直不敢忘记李叔叔的这句话,若不是母亲打电话催她回来,她真的不敢回来。
顾念乔害怕这个家已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所,当她硬着头皮跟着母亲进到屋内,却发现里面的一切都是原样,便松下口气。
但是母亲最终没有嫁给那个李叔叔吗?
顾念乔看了一眼母亲。顾西正对着女儿笑。顾念乔心一酸,忍不住问:“妈妈,那个李叔叔呢?”
顾西的心头一惊,没想到女儿会提到她的伤心事。
多少年来,她为了供养念乔读书,才开了这个小小的裁缝铺。在那个流行扯布做衣服的年代,裁缝铺的生意还过得去。但到后来,随着顾念乔去市里读中学,需要的学费和花销越来越多,满大街的人也不愿意再扯布做衣服,宁愿到时装店去买款式新颖的潮流服饰。顾西的裁缝铺生意也越来越差,甚至于一度不再能供养起女儿的衣食住行。
但她在这个镇上是出了名的大美人,许多男人便对这个饱受贫瘠困扰,四处为女儿筹学费的弱女人动了心思。但这些男人无非就是贪图顾西的美貌,每个人送一次钱过来,都要伺机和顾西发生那种关系。
起初顾西是反抗的,但当她接到念乔的勒令退学通知书,便再也矜持不下去了。作为母亲,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没有学费而被学校辞退。而且她也知道,顾念乔所就读的学校虽然是市里最好的中学,却是私立学校,收费高的惊人。虽然学校已经免去了顾念乔的大半的学杂费,但这仅剩的其他费用,也是顾西难以支付的。
她的劳动所得仅够顾念乔的生活费。对于镇上的那些贪图美色的男人,顾西只好忍气吞声地认了。从****念乔很小的时候旧业,那个时候顾西为了养活她,曾无奈接受过一些男人的条件。
但这一次,顾西没有再向以前那么走运。这些男人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顾西和这些男人的风言风语,找上门来对顾西是一阵拳打脚踢。
那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顾念乔正在备战初升高考试,顾西只得咽下了这口气,挨打了也只能默默地忍着。那个月,顾西基本上是在床上度过的,她对住校的念乔也只是谎称生意太忙没有时间去学校看她。
而后,那些男人再也没有来找过她,但幸运的是,一个叫做李峰的外地人暗中帮助她,才使她度过了那个难关。
后来李峰和妻子离了婚,便光明正大地搬过来和顾西一起住。
有李峰在的那两年,顾西有了顶梁柱,自己也不再节衣缩实,生意也有了起色。
李峰以前在大城市的服装厂做过工,总能裁剪出一些流行的款式,而在这个相对闭塞的小镇也算是刮起了一阵流行旋风。一些曾经打骂过顾西的女人竟然也都找上门来要李峰为她们做衣服。有李峰在的日子,顾西看到了希望。
但好景不长,李峰对她好却异常的排斥念乔。他之所以拼命地帮她供念乔读书,就是想要把念乔出去,最好一辈子也别再回来。那样的话,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顾西的这两间小屋里。
虽说石头镇也不算是城市,但比起交通完全闭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便又是一种奢望。所以,李峰的奢望便是能够理所当然地成为这小镇上的一员。
而他的到来,势必需要一个人走。小小的房子容不下三个人,所以,他只得千方百计地谋划着如何才能让顾念乔离开。
当顾念乔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李峰甚至比顾念乔自己还要激动。
顾念乔也心知肚明,这李峰无非是想快点把她扫地出门。
当她在母亲面前再次问起李峰,顾念乔发现母亲顾西的眼中亦写满了哀伤。
“他和她老婆复婚了,她老婆这两年做生意挣了些钱,在镇中心买了一套公寓房,他便跟着过去了!”顾西在说这些的时候神情黯然而忧伤。
顾念乔不敢再问母亲其他。她去年回家母亲还兴高采烈地和李叔叔置办家具准备结婚,没想到,才一年的功夫,已是物是人非。
“妈,以后我会照顾你!”顾念乔扑进母亲怀里说道。
顾西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有你这句话,妈妈死也无憾了!”
母亲没来由的一句话,却令顾念乔心头一惊,便问:“怎么了,妈?”
顾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妈妈没事,就是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