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大厦,S市最奢华的酒店会所,地处繁华的隆江大街,常常是政要、富商云集的地方。
今天,这里的第16层国际会议中心一号会议厅正紧锣密鼓地举行该市最大地段,河西板块“密云商务中心”拍卖仪式。
整个会议中心人头攒动,不仅市里相关领导亲临现场,甚至惊动国际地产大亨前来探听虚实。
早在三年前,S市政府就规划要在河西建成集“吃、喝、玩、乐、办公”于一体的大型购物休闲中心,一直成为该市的热点新闻。
拍卖仪式于早上九点五十分正式开始。八点不到,取得邀请函的本市及外地各大有名望的媒体已经陆续进场。而没有取得入场资格的多家小媒体则将天星大厦16层国际会议中心一号会议厅的入口围个水泄不通。
弄得负责该次拍卖会场的总指挥张著迪一个劲地拿着话筒尖叫:“这些人都是怎么进来的,保安呢,保安呢,谁负责这个楼层的安保工作,快出来把这些人弄走!”其实当张著迪看到有如此多的记者围堵在会议厅外头的时候已是吓得满身大汗。他的心里始终没有停止过害怕,若是局势得不到控制,他将会面临失业。如果被莅临的市领导看到,说不定整座天星大厦的负责人都会下马。
时间至八点五十分,围堵在一号会议厅门口的莫名的人越来越多,距离会议开始刚好还有一个小时。在张著迪的指挥下,保安队长紧急调动其他楼层的保安前来增援,驱赶拥堵在门口的闲杂人员。
岂料,事情越来越糟,甚至出现保安和前来挖掘新闻的记者们冲突不断的局面。
此刻,天星大厦主管会议部经理刘珏正双眉紧锁时刻注视着监视器中国际会议中心一号厅的一举一动。他非常恼火,看着一团糟的场面大骂张著迪是蠢货。
局势如此失控,刘珏拿着对讲机吼道:“张著迪,你这个蠢货,立即命人打开二号会议厅大门,让这些堵在门口的记者们进去,通知视频中心,打开二号厅多媒体设备,让这些记者观看现场录像!”
接到刘珏的命令,张著迪一口一声地小心应承着。
刘珏虽恼火,但看监视器中张著迪小心谨慎的样子暗觉好笑,便又交代道:“请客房部的张经理增派两名服务员过来,为这些记者提供茶水,小心伺候着,眼看离会议开始所剩时间不多了,再出其他事端我革你的职!”
张著迪听到“革职”二字,吓得双腿直打哆嗦,冷汗不断从头皮里端冒出来,浸得头发像上了一层发油,油光发亮。张著迪不敢怠慢,接到刘珏的命令后,就立刻开始疏散这些记者。
本来并不合作的大批记者一听大厦为他们免费提供二号会议厅供他们观影,也就不再与保安发生冲突,乖乖到二号会议厅抢占座位去了。
事情总算平息。
张著迪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是九点二十分,距离拍卖会议开始只剩半个小时。
参与竞标的各路商家已经陆续进场,在主场驻扎的记者们发出啧啧惊叹。随着地产界三巨头:鼎峰实业、贝利其地产、毅恒投资集团相关代表及负责人的出现,各路记者暗地替他们捏一把汗。
罗毅恒镇定自若走在鼎峰实业董事长姜一齐、贝利其地产董事长陆明身后。“此人为人一向低调,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作为!”此时,已经有记者小声议论罗毅恒。
比起年近花甲的姜一齐、已过不惑之年的陆明,罗毅恒二十九岁便坐拥40亿的资产,这不得不令许多人羡慕、嫉妒。
罗毅恒对爱情彻底死心之后,他就曾发过誓,赚足一千亿,然后退休、养老。
会议即将开始,但会场并不安静。许多爱管闲事的记者已在私下里打赌,鼎峰、贝利其及毅恒谁才是最终的赢家。有人将赌注压在姜一齐身上,认为他两千亿的资产轻而易举就能击败千亿资产的陆明,以及仅40亿的罗毅恒。有人将赌注压在陆明身上,认为他比起年近花甲的姜一齐要精力充沛,比起不到而立的罗毅恒要沉着冷静,胜算的把握很大。有几个年轻好胜的记者,毫不服气将赌注压在罗毅恒身上,认为他才是引领了当下的时尚潮流,年轻人比老一辈更具时代责任感,并且眼光长远,不安于现状,能够创造出令S市民耳目一新的新城区商务板块。
而此刻,蒋弘一就站在罗毅恒身边,听到有人替罗毅恒说话,却也鼓励罗毅恒:“兄弟,不要紧张,这场拍卖会的胜算很大,那天江副市长不是也说了么,S市现时需要的是眼光独到,能在立足环保的基础上,将河西密云商务区真正带入国际化商务中心的轨道上来。姜一齐那老家伙整天只会算计这块地建起房子来到底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润,而陆明就更精明了,恨不得把路拆了来建房子,S市的老百姓对他们多少有些怨言!”
蒋弘一此次协同罗毅恒前来竞标并不是要参与其中,以他的资历还不足以和姜一齐、陆明这样的老狐狸一争高下。罗毅恒有意拉他入股,但他安于现状惯了,有些放不开手脚。每每这时,蒋弘一总是一堆理由:“你是孤家寡人一个,是赔是赚一个人,而我则不同,我有老婆要养,我可不希望苏娅跟着我吃苦受累。你的目标是一千亿,我的目标是我和苏娅够吃够用就足够了。所以,兄弟,我给你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蒋弘一此次观战的目的很明确:为罗毅恒打气。
拍卖会议正式开始,先是市委秘书介绍参与会议人员,拍卖师资历。紧随其后是相关领导讲话。此次拍卖会议较以往有所不同的是除了竞标之外,其中最有分量的仍属S市百姓通过网络投票参与竞标,投票的每个阶段均通过大屏幕向外公布。这正是该市体现亲民的一种手段,也是S市百姓真正参与到政府事务的一种表现。
随着拍卖师上台宣读此次拍卖规则及相关注意事项之后,拍卖会议正式开始。
罗毅恒镇定地坐在前排的最右侧,双手抱胸听台下竞价。
小公司的竞争力不大,多数是来见见世面,只有少数几个想通过一些“特殊关系”获得地段的。
但是此次拍卖透明度极高,而且非小公司的力量可以撑得起如此大的局面,也没有哪个领导敢公然站起来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人打包票的。
随着小公司的竞价拍此起彼伏,罗毅恒始终沉着坐定,害得蒋弘一满头大汗,暗自替罗毅恒捏一把汗。
罗毅恒用余光注意着姜一齐和陆明的举动,一旦他们出手,他的真正对手才会到来。
有人出价已经超过了5亿,姜一齐开始坐不住了。
他冷笑一声,命助手举起竞价牌。
“5.5亿!”拍卖师看着竞价拍上的价码大声惊叫,“好,鼎峰实业开始出价,开价便高出前者0.5亿!还有没有高出5.5亿的?”
“6亿!”陆明也命人举起竞价牌,并不惧怕姜一齐的“天价!”
对于密云商务地段官方已在私下里估了价码,预收价是6亿左右。当台上所坐的江副市长看见贝利其出到6亿竞标时,已是笑容满面。
台上的拍卖师已经开始叫价,“6亿一次!还有没有高出这个价格的?”
台下许多小地产商听到6亿均是吓得“花容失色!”
“6亿两次!还有没有出高价者?”竞价师已经显得不耐烦。
“6亿五千万!”罗毅恒命助手举竞价牌。
“6亿五千万,6亿五千万呐!”台下突然变得喧杂起来,很多商家及记者已是惊呼一片。
拍卖师为维持秩序,拿起话筒要求台下的人稍安勿躁。
江副市长满意地朝罗毅恒点头微笑。
蒋弘一捕捉到了这最为微妙的一幕,立刻提醒罗毅恒:“江副市长好像对你很满意的样子,毅恒,你这次真的有戏诶!”
罗毅恒密切关注竞拍情况,并没有搭理蒋弘一,最后关头出不得半点岔子。
蒋弘一见罗毅恒如此专著,也就不再打扰他,静观竞拍结果。
“妈的,这个浑小子出了这么高的价,还要不要赚钱!”陆明轻骂道。
拍卖师已经喊过两次6亿五千万,再有一次就该瓜熟地落了。
姜一齐一急,干脆省掉竞价牌,直接举手竞标:“6亿六千万!”
“6亿六千万!”听到如此的高价,很多小的地产商根本就是望尘莫及,只得留下来坐在竞标场下充充人气,关注实力雄厚的三家财团竞标。
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陆明早就发狠: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拿下密云商务这块地。他知道,一旦拥有了这块地皮将会名利兼收。
S市最大的王牌地块,政府参与规划,宣传力度比以往历次都大,风险降到最低,基本上是稳赚的买卖。
所以,只有无奈自身实力的,否则没有哪个商家会自愿退出。
“6亿七千万!”陆明命助手举牌。
罗毅恒抬眼看下左上方的大屏幕,毅恒集团的投票指数呈直线上升趋势,远远高过鼎峰和贝利其。按照这样的趋势,他的胜算把握将会很大。
蒋弘一正在用手机上网,关注此次竞标网上投票情况,见毅恒集团的网上得票率占到50%,贝利其30%,鼎峰20%,暗自窃喜。正要像罗毅恒报告这一喜讯,才发现罗毅恒的眼睛正紧盯着左上方的大屏幕,便心里有数不再打搅他。
罗毅恒命助手再次举起竞价牌,并亲自叫价:“7亿!”
“7亿!”“毅恒集团果然是出手阔绰!”台下再次掀起波澜。
竞标战役已经打了很久,经过冗长的领导讲话,小公司纷纷竞标,最后是三足角逐,已耗时2小时,拍卖师的身体开始出现疲乏状态,此次听到7亿却没有以往的惊叫连连,只是有气没力地在台上喊着,“7亿一次,7亿两次!”他已希望竞拍早点结束。
罗毅恒突如其来的高价,杀得鼎峰和贝利其措手不及。姜一齐毕竟是上了年纪,正命身边的估价师紧急预算7亿的价格还有多少利润空间。陆明则一头冷汗,当初他从政府部门探听到的终结价只在6亿,没想到罗毅恒张口喊出了7亿,这下连他也开始举棋不定了。
鼎峰和贝利其乱得像一锅粥,纷纷测算7亿之后到底还有多大的利润。
罗毅恒却胸有成竹地笑了。
竞价场所岂能容你多想,鼎峰和贝利其此时的表现无疑是私下里准备不够充分。而这一点,罗毅恒却胜他们几筹。想必姜一齐和陆明都是探了底的,却没有仔细核算成本。罗毅恒经过详细核算之后,给自己的最高竞价底牌是7.5亿,而7.5亿之内利润空间都是不错的。
未等鼎峰及贝利其的估价师估价成功,拍卖师已经喊了三次7亿,未听到台下有响动,锤子已经不耐烦地砸了下去。
播音员适时报出网络投票的胜出方是毅恒集团。
二者合一,很好,看来第二次竞标,或做民访的机会直接省去,罗毅恒是最终的胜者。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蒋弘一激动得把将罗毅恒抱起来:“毅恒你太了不起了,我今天恨不得亲你!”
“你丫的快放我下来,哪有这样作践哥们的,这里可是一屋子的记者,说不定哪个捕捉了镜头,明天报上登出罗毅恒和蒋弘一是同性恋,你还要不要我活了!”罗毅恒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却不忘提醒蒋弘一注意场合。
听罗毅恒这么一说,蒋弘一才发现自己高兴过了头,慌忙把罗毅恒从身上扔下来。好在罗毅恒眼疾手快,相安无事,否则肯定被他摔个人仰马翻。
在姜一齐和陆明的诧异中,竞拍就此结束,不等一分一秒。
姜一齐仍旧命估价师预算这块地价的收成,陆明知道大势已去便带着随从灰溜溜地从会议厅的偏门离去。
江副市长显然很满意这次的竞拍结果,在台上向罗毅恒微笑示意。
罗毅恒只是含蓄地点头,丝毫不漏锋芒,这是他和江副市长心底的交流,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大批记者涌上前来准备采访罗毅恒却被十几个彪形大汉挡住去路。
罗毅恒拿起挂在椅子后背的西装带着蒋弘一大大方方地从正门离开。
蒋弘一不解罗毅恒的做法:“你说多好的机会,我要是你,打了胜仗肯定要在那些记者面前好好显摆一下,可你倒好,弄了那么多保镖去拦路!”
罗毅恒听得蒋弘一如此说,却笑道:“你要是愿意,我把机会让给你,没准还能多泡上两个妞!”
蒋弘一正要反驳,却听见罗毅恒身上的手机响了。
“嘿,毅恒,我说你这手机也真怪了,开会的时候不响,会议刚结束电话就来了。我可告诉你哥们,今天无论如何你得陪我去望月酒吧喝两杯,今天我可是舍命陪君子的!莎莎在我的别墅都备好午餐了,为了给你庆功我都推掉了,你可不能这个时候把我甩了!”
“莎莎?”罗毅恒却是对女人的名字十分敏感,“新交的?”
“恩!”
“什么货色?”
“E大学生!”
“怎么听着像歌厅里的小姐,挺俗!验过身份没有?”罗毅恒不放心又问。
“学生证我看过,应该不会假!”蒋弘一如是回答。
说话的功夫罗毅恒的手机铃声不再响。
罗毅恒掏出手机见是陌生号码也就没理会,便跟蒋弘一说:“走,我请你喝酒去!”
才走没两步,手机却又响了起来,罗毅恒掏出手机一看还是刚才的陌生号码,便犹豫要不要接。
“你丫的倒是接啊,哥们还等你喝酒呢!”蒋弘一在一边催促道。
手机屏幕上的音符不安分地跳动,在蒋弘一的催促下,罗毅恒只好按下接听键。
另段是女声,声音软软的,绵绵的。罗毅恒在男人窝里喊打喊杀了一个上午,听到这悦耳女声倒心情舒畅了起来。
“小姐,你有什么事情?”罗毅恒也放柔了声音问道。
“哦,是这样的先生,”顾念乔极力阻止自己的语言,说出来的时候却又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表达,“我,我就是那天,那天——”
“小姐有什么事情请尽快说完,我这边很忙!”听到里端传来如此费尽的语言,罗毅恒不再那么耐心去听,却烦躁起来。
“哦,是这样的,”顾念乔仍旧结结巴巴地说,她并不确定打电话给这个人究竟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但是她发誓,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过,“我就是那天被你溅一身泥水的女孩,我找你是想——”说着顾念乔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却又打起结巴来。
“行了,你的大意我听懂了,这样吧,一个小时后你到隆江大街527号,距星月大厦不远的德芙餐厅二楼心远厅来,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便合上手机不再理会。转过头来抱怨道:“弘一,都是你干的好事,怎么样,人家找上门来了吧!”
蒋弘一被骂得一头雾水:“哥们,什么事要赖在我头上!”
大热的天,罗毅恒却反常地将西装穿上:“得了,你找莎莎甜蜜去吧,我有点事,回头给你电话!”
心远厅是德芙餐厅最高档VIP包间,罗毅恒是这个包间的专客。当他跨进德芙餐厅大门,老板亲自领他入心远厅,茶水伺候好,并不忘恭维几句,方才退出去。
神经紧张了一上午,突然松懈下来,罗毅恒只觉得身心疲惫,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迷糊中,他发现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旷野。
罗毅恒拉着前女友江心如的手在旷野上奔跑,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他们的笑声回荡在他们所到达的每一个地方。罗毅恒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边跑边喊:“心如快跑,心如你要跟上我!”江心如咯咯的笑声回响在罗毅恒耳畔:“毅恒,你跑太快我跟不上了!”“不行,心如你必须跟上我,我不允许你落下,我跑到哪里你要跟到哪里!”罗毅恒非但没有理会江心如,反倒加快了脚步。
江心如传来重重的喘息声:“毅恒,我真的跑不动了!”她的脚步渐渐放慢,不想再跑。
可是罗毅恒仍旧奔跑着,一刻不敢停留地奔跑,并紧紧地拽着江心如的手,生怕她飞了似的拽着。
“毅恒我真的不想再跑了!”江心如对罗毅恒哀求道。
“不行,心如,你是我的,我不许你留下,你必须跟着我!”罗毅恒回头看一眼江心如,仍旧马不停蹄地跑。
“可是我累了,不想再跟你跑了,我需要休息,需要一个安静的生活,我不可以再跟着你跑了,毅恒,对不起!”江心如的脚步突然顿住,不再前行。
“心如,你必须跟着我,我跑到哪里,你必须跟到哪里!”罗毅恒拼命拽着江心如的手,跋步向前。
可是江心如不愿意再跑,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有千斤重,任凭罗毅恒怎么拉也无济于事。罗毅恒开始发现自己疯狂地跑,却只能停留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行。
突然,江心如轻而易举就甩开罗毅恒的手:“毅恒,我说过不愿意再跑!”转身便上了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
罗毅恒心慌起来,想伸手拉回江心如,却怎么也触不到马车。
那马车装饰的异常华丽,可谓是金碧辉煌。罗毅恒从没有见过。
马车走了很远却听见一个男声传来:“心如不爱你,他是我的!”
“心如不爱你,她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梦中的罗毅恒蹙眉,额头沁出大颗的汗粒,身体不安分地扭动着。
“心如,心如,心如......”
江心如走了,罗毅恒喊着喊着却醒了。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有悲伤,也有沮丧。罗毅恒伸手掏出手帕擦额头的汗渍,却清楚地看到手帕的一角歪歪扭扭地绣着两个人的名字:罗毅恒,江心如。
“毅恒送给你,我在上面刻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江心如咯咯地笑,递上手帕。
罗毅恒接过手帕闻了闻:“好香啊,心如你在上面洒了香水吗?”
江心如仍旧咯咯地笑,罗毅恒跟着也笑了。
缘来缘去只是一场梦境。
罗毅恒觉出一丝凄凉,收起手帕,也收起心事。
顾念乔如约到达,见罗毅恒看着手帕发呆不知该不该进,只好暂时停留在门口。等罗毅恒收起了手帕,她才轻声打招呼道:“先生,我叫顾念乔,之前给您打过电话,您约我在这里见面!”
顾念乔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罗毅恒抬眼去看,刹那间震住。
但罗毅恒不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转而便对顾念乔说:“顾小姐,进来吧,请坐,请坐!”
顾念乔欠身入座,微微颔首。
罗毅恒知道顾念乔的来意,赶紧伸手掏钱包。
“该死,又是一堆卡!”罗毅恒心里暗骂,看了钱包之后方才想起,来得急身上居然没准备现金。
“这样吧,顾小姐,我身上现在没有现金,我给你开张支票,楼下的银行就可以兑换!”罗毅恒有一丝的紊乱,慌手慌脚去随身的包中取支票和笔。
“不不不,先生,我来并不是要你赔偿,我是有事相求!”顾念乔也觉得十分窘迫,她甚至不敢去看罗毅恒的脸,只觉得两个脸颊不断升温,脸嗖地就红了。
“哦?是这样啊!”罗毅恒顿了顿,收起支票和笔,坐回原位。
顾念乔尴尬地笑了笑:“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所以才对先生说了那么重的话,裙子并没有坏,是我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不是先生您的错!我是B大学生,暑假里留下来想找份工作,可是找了快一个月仍旧是没有着落,那天我去一家娱乐会所面试,差点被人骗。所以,心情遭透了,也对先生说了些不太礼貌的话。我今天来,是想求先生帮我介绍一份工作,虽然我自己一直在努力寻找,可是暑期工作真的一点儿都不好找,我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到处去面试可仍旧没有一丝希望。所以,我想先生可否帮帮我。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顾念乔将自己的来意一口气说完,虽紧张,但也十分庆幸没打结巴,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
听顾念乔娓娓说完,罗毅恒想了想,终于开口说道:“好,我答应帮你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