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游第一节
三月又见三月,无论是艳阳天还是细雨如愁思剪不断理还乱,欢喜与哀愁皆与我无关。因为现在我实在没有闲情逸致去悲春伤秋,对一从丁香细吐心中苦闷,西子捧心对月流珠还是留给言情剧的主角吧。水镜自休眠中醒来后我便化身为牛马,一切因幻界之门即将大开,幻界是修为强大的古仙人自创的空间维度,以自由个体形式在无尽的时空中漂流发展,某个偶然的时机与人间界相遇便会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做为一个真正的商人水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免费上门的蛋糕。
本以为有小白护驾,狐狸只当逛后花园顺便打个秋风,谁知水镜丢出一个小背包抬起一脚直接将我踢到太平洋中心的连通两界的虫洞通道,还来不及哭诉报怨,这该死的通道热情过度竟然上下一合,告诉我此路不通想回去门儿都没有。无奈只的向前走去长路漫漫四下死寂,由孤单生出孤独来此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要怀念,花花世界繁华人间。就在我将要被这份思念与寂寞逼的要跟我的背包说话时前方传来啦人声此时我的心情你足以理解。
疯狂奔向声源处,见到的并非异形不但不陌生还十分熟悉,但却比任何一个陌生生物更让我惊讶,在那个角落缩成一团玩左右互搏笑得极为傻缺一身彭克装的生并非他人乃是久寻不见的海虬。
他见我来仰起明显烟熏妆失败的脸,摆出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喃喃自语“哎呀被关太久精神失常啦吗?我竟然看到啦水镜养的那只疯狐狸,幻觉绝对是幻觉!”脱下拖鞋毫不客气的抽在海虬脸上“死泥鳅你今天忘**啦吧脑残片不够用啊!”海虬被打的与猪近亲竟没有如往昔一般扑过来为容颜要把我丢到外太空反省,而是眼泪婆娑满脸狂喜冲过来摇的我浑身的骨头几乎要自行分解;海虬你个小人原来报复在这儿?
那些生硬的打招呼方式,粗鲁的相处方法,刻意的讽刺,尖牙利爪恶劣阴暗毫无顾忌的展露于前,敢于相互将对方揍成猪头而对方只会一笑,然后相拥而去留一路笑声张扬。这样的相处方法或许笨拙,但是绝对真挚。这样相处的两人一定是可以安心交托后背性命和心灵的朋友。
我辈命长拥有太过长久的岁月去感受成倍的孤寂,为不为寂寞所杀才结成绑族共慰孤独。
我幼时在山林间因是半妖倍受排挤,后归狐族虽然没有被人嘲笑但是那来自长久岁月沉淀入骨的气息还是让我显的如此刺目,最后流浪人间那份异族的特别便更加突兀。孤独一直是一种药石难救的顽疾。海虬他亦是如此,因此朋友于我和他而言都是难以戒除的毒药。
招呼打过我们各自窝在一角念咒疗伤养精蓄锐准备再次开掐。“泥鳅你怎么在这儿?”问出此话我立时悔的恨不得自抽两百个耳光。海虬口水多于茶,啰嗦起来足比王大妈的裹脚布,偏偏你还不能打断不听否则他会咬着一小手卷,泪眼汪汪的看着你直到你被良心上那莫名其妙的负罪感逼迫的缴械投降,泪流满面心甘情愿的坐过去欲死不能的听他一诉衷肠后,去买根麻绳上吊。
“你要敢啰嗦我就咬舌自尽!”威胁起效海虬万分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仿佛咽回将出口得话语,中途翻过两次白眼看的我十分不忍,几乎要伸手递水助他顺食儿。他眉角下搭嘴角低垂生生将一张妖孽脸弄成十足悲苦像,我跳过去拍他的背“不是不让你说话,只是要精简,一定要精简啊!”他脸色立展花一般绽放。我那该死的同情心实在应该丢去喂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幻听般听到海虬收尾的颤音时,突生出再世为人的感动。“泥鳅你说你被人骗进这个虫洞通道后就被关在空间夹缝里?以你的修为也无法打开两界链接吗?”
“我们修为再如何强大也不过这自然寰宇中的一粒尘埃,如何与这天力相抗衡。”海虬抬头仰望,眸深如潭我心一冷“自然之力……难道这次与人间相连的不是古仙人的虚幻之界而是七界三山的幻镜之界?!”虚幻之界不过灵力所创造的界的仿造体,同样可以用灵力打破。然而幻镜之界乃是与本界双生的自然世界,创造之力是混沌源力,除非有上古大神盘古、女娲之力才可裂开一角。我和海虬皆不过非人异类人微力弱,怎么可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看来我们要死在这空间夹缝里了,泥鳅我不要啊,我们都好难死的,要死好久,而且没有电视、八卦、游戏、时装……”
“给你一套高保真立体影音设备,一台电脑外带两千张光盘,你就可以心甘情愿窝死在这儿?你有点追求行不行啊!”狐狸没出息很久啦。
枯坐良久我们两看两厌,无聊之下摸出水镜丢来的小背包准备看看有什么可以杀杀时间,打开一看,只见包里有一枚人头大小的水果,国体呈现出诱惑的粉红色,形状与杨桃相似,上有有七彩的斑点绵长的触手,味道十分浓厚,却无法辨认是世间何种味道。此水果大概是母的,刚刚拿出包便从我手中蹦到海虬怀里乱伸咸猪手。海虬苟活万余载,如今沦落到水果调戏,你让他情何以堪啊!
就在我等着他炸毛跳脚仰天咆哮时,他却一脸欢喜,我幼小的心灵与脆弱的神经脱离我的管制双双自杀身亡。“泥鳅……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啊~”海虬愤怒的目光利剑一样向我射来。“啊,好大一只虫啊——”虫嘛,这种多纲多科世界广布海陆空全面占位的生物,抬头可见低头可望,有什么好奇怪,高中食堂饭菜里的常客,值得大惊小怪飚出一百二十分贝海豚音吗?不过长一张猥琐大叔脸喊着阁楼花花公子,还系一条LV限量版丝巾的虫不足以让你尖叫,那么再加一条勒满丝袜扭动的风情万种还乱抛媚眼的巨大虫身呢,那无数肉脚上还抹着十分耀眼的宝石红指甲油哦。好吧如果你还不为那名牌丝巾和指甲油尖叫的话,我只能说狐狸当惯了小农阶级,看了实在肉疼啊——
那虫一路奔来,将至我们面前时脸从中间裂开露出一对尖利的鄂,向海虬扑去就在海虬大好头颅将要喂虫时,突然残影一闪他轻易避开虫的攻击,那虫线路不改直直撞向海虬身后的墙壁,眼看,就要撞个头昏脑胀三级伤残血肉横飞,却见那墙壁如水面一般轻易接纳突来的异物。“哎?!海虬,海虬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做梦了?”海虬一脸鄙昵,好似看到一个白痴;那是时空蠕虫,可以在时空之中任意穿梭,这个……他从身上扯下那枚色水果,这是时空蠕虫最爱的食物——零,这条时空蠕虫大概是嗅到零的香味才被吸引过来的。听好了花火我们是在这空间夹缝中无聊致死,还是回归家族爱人怀抱,决定权都在你,花火……无论你抉择如何,我都无怨。鼻头一酸心闷闷一疼“朋友果然是最让人讨厌的东西啊!”运指如飞掐算时空蠕虫在空间裂缝出现的瞬间,时与空那微小的松动和空隙,这事对于别人或许需要耗尽一生,但是我是紫狐,上窥天道看尽岁月沉浮,我的手从来都可轻易握住时间的脉搏。
海虬四点钟方向偏角3°15¨时空蠕虫出现的一瞬间,海虬如鬼魅一般袭向我所知的方位手化利爪夹杂着开山裂石的威压撕裂开时空的伤口,凌烈的风扯直他的衣角锋利如刀“花火,走——”我抬头望他无由浅笑缩到他双手无法触及的地方,“花火,你已经怯懦到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花火,你想折磨所有爱你的人吗?不要太自私啊。”“泥鳅,这份嘲讽我先记着,等出去之后你就等着我拿你做龙虎斗吧!”蹬地起跃向海虬撕开的时空伤口。
眼前仿佛世界上疯狂的画家调开了最疯狂的色板,炫彩斑斓应接不暇。我们如在漩涡中的一叶孤舟,任风浪撩拨沉浮,当海晏河清世界回归宁静时,我的鼻头被浓重的铁锈味熏得几乎要丢下主人独自逃跑,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