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打电话,沈诺雅突然想到自己昨天答应了李悠,说是之后给她电话的。可是她连董伯父那里的电话都没有打,怎么交代?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董伯父应该在公司,这个时候谈私事确实不太好。
“醒了?”懒洋洋地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沈诺雅,欧阳铭律合上眼睛,慢悠悠地开口。
“是啊,你怎么都不叫我,现在都快九点钟了。”嘴里带着埋怨,沈诺雅将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转身走向浴室,打算洗个澡清醒一下。
睡到自然醒是她一直所追求的,既然追求实现了,那么现在就让她把她的追求完美一下——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最早的那一班高铁是赶不上了,待会儿出发,可能明天才能回来。”欧阳铭律闭了一下眼睛复而睁开,恰好看到她转身就要去隔壁的浴室,不慌不忙地说道。
沈诺雅的身子微微一愣,然后回过头,笑的灿烂:“又没关系,我们不用那么赶。慢慢来嘛,就像是喝茶品酒,只有花费了时间才能知其精髓。”话一说完,她转回头走进浴室。
只留欧阳铭律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突然看到桌子上她的手机,愣了一会扬声道:“诺雅,需不需要给你拿衣服?”
“不用。”遥遥的隔音玻璃传来一声回答。
听见回答后,欧阳铭律坐起身,顺手就拿起了她的iphone,一下轻滑触屏解锁。
翻开电话本,发现联系人竟然少的可怜。
除了几个他听她提起过的好友以外,就是以“x先生(委托人)”“y小姐(委托人)”字样的备注。
以为是自己粗心遗漏,欧阳铭律又从第一个开始翻,翻到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漏看,而是真的没有他的号码的时候,有一种怪异的情绪在他心底徐徐升起。
右手大拇指又是一滑,点开通话记录,发现除了一个号码以外,都有备注。
那个号码就是他的,虽然他打的不勤,不过是三个月里偶尔的约会,偶尔的问好,所以通话时间都不长。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个女人没有存他的备注?
为什么单单不存他的号码?
他知道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计较这个什么都不能算的小事,但他就是奇怪。就连那个好友的男人都存了“于荣军”。
幸好没有人的备注是“某人”。他以前小妹的习惯就是将自己的男朋友备注该为“某人”,他还奇怪为什么要存这个,而小妹那个时候的解释更让他万分不解。情趣,这是情趣?怎么他就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情趣来?
不过——按照自家小妹的理论,为什么沈诺雅为什么不把蓝启年的备注改为某人,而是蓝小子?
想着,他将手机转换到左手拿,右手食指一滑,停在了她的短信箱里。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后,将手机连连返回,直到退回原始界面。然后放回桌上。
一种叫做羞愧的心理压制了那怪异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去翻看她的手机?
这不是小人才会做的事情么。
而且,不管她和谁来往,都不是他可以干涉的。就算两人是合法的夫妻,两方之间彼此交友还是自由的,也就是说,只要不是不贞不忠,那就是可以的。
其实,不贞不忠在现代又算得上什么?哪个男人不是小三二奶遍地?
男人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忠贞为什么要求女人来做?所以,沈诺雅和谁交朋友都不是他能干涉的,他都愿意给从美国回来的陈丝诗招惹了,还妄图要圈制沈诺雅做什么。
他竟然想要圈制沈诺雅?
欧阳铭律心里一惊,不敢再想下去。站起身走回到卧室,看了一眼窗帘还是死死地掩住窗户,于是走到窗前,大手一扬,窗帘滑开。
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的太阳已经升起。现在确实不早了,天气很好,不是阴雨天,看来那个女人今天又会兴奋到忘乎所以。
思及至此,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铭律,你说,我们拍照踩到薰衣草的时候,会不会被抓到罚款?”沈诺雅坐在高铁位子上对着欧阳铭律手舞足蹈地演示。
“怎么会踩到?”欧阳铭律的眼睛一直都是合着的,听到她的话,只是轻声哼了一下后反问。
“图片里的薰衣草不是一大片的么?紫色天堂啊,可惜我最爱的颜色是蓝色。”刚想递上手机,里面都是百度出来普罗旺斯薰衣草的图,看看没有打算睁开眼的欧阳铭律,又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开口。
“那你最爱的花不应该是蓝色妖姬么,怎么会是香槟玫瑰?”磁性的声音带了点疑惑。
“因为香槟玫瑰的花语寓意就是我只钟情你一个,而且啊,香槟玫瑰的花瓣又可以泡茶又可以酿酒多万能啊。哎呀不对,你先回到我的问题。”
“花语?”
“好吧——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既然欧阳铭律这么有好奇心,她就顺着他的话挑一部分解释,解释完了之后,看了一眼依旧在闭目养神的欧阳铭律:“你很累?”
“不是,这样比较舒服。”他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晕高铁吧?
“欧欧,那你说啊,为什么你会那么肯定我们不会踩到薰衣草,不会被花农指责?”
“因为那里种着的薰衣草就跟我们国家农民种植的蔬果一样,全部都是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啊——那就是说每行之间都有空隙?”沈诺雅“啊”了一声,不难让人听出她的惋惜。
“嗨,我们又见面咯,小姐。”在欧阳铭律点头的期间,一句流利的中文在沈诺雅的耳边响起。
暖气呵在她耳边,沈诺雅皱着眉朝欧阳铭律坐着的方向倾过去。一看,竟然是那个戴着金丝眼眶的外国人,就是电梯里指着她说她不对的男人。
欧阳铭律闻言也睁开了眼睛,睨了一眼那男人后,又慢条斯理地合上。
“你是谁?我们见过面?”沈诺雅朝男人眨眨眼睛,再次搬出自己无辜的表情。
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道:“小姐是贵人多忘事。”说着,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原来是同行者,沈诺雅心里暗叹倒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先生,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您这‘贵人多忘事’是夸赞我呢,还是讽刺我?”
“怎么会是讽刺小姐?”凯杰一愣,下意识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