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一落,沈诺雅觉得她在欧阳铭律面前,就像是两只猫爪下来来回回滚了好多趟的小老鼠,怎么逃都逃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孙猴子。明明是被捉弄的一个,还以为自己小奸计得逞,得意洋洋没多久,就被残忍的现实打压的死死的。
“怎么不说话了?”站在电梯里,过分的安静让欧阳铭律有些不适应。
“不想说。”将脑袋埋在男人的怀中,沈诺雅闷闷地声音从他胸腔里传了出来。
“不高兴?”看着油光可鉴的电梯中倒影着自己和怀里的女人,欧阳铭律条件反射地开口问。
“高不高兴,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这是什么歪理论,你的心情当然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哪里,我的心情都是由着你决定的,你一句话就可以让我高兴很久,一句话也可以把我打入地狱。”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霸道。”欧阳铭律被她的话逗笑。
沈诺雅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真实的颤动,不再说话,很安心地由他抱着。只觉得就算在医院里已经睡了那么久,只要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还是可以再次安稳入眠。
电梯门打开,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卢森。
沈诺雅惊喜:“咦?卢森是你带我们出去逛吗?”
卢森原先是对着要出电梯的二人鞠躬,见沈沈诺雅这样问,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看向欧阳铭律。
欧阳铭律将目光放在远处的前台,对他不予理睬。卢森尴尬,随即笑着对她说:“想必欧阳先生喜欢与欧阳夫人您单独出去。卢森还有点小事要处理,就不打扰两位了,祝两位玩的愉快。”说着,侧开身子让他们走出去,再进电梯。
“哦。”沈诺雅讷讷应答,任由欧阳铭律将她抱出,然后回头朝卢森投去一笑。
卢森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回头一般,在电梯门完全合上之前,朝着她浅浅鞠躬。
欧阳铭律没有不满,等到沈诺雅恋恋不舍之后,才弯身将沈诺雅放下:“多走走。”
沈诺雅的膝盖已经没大碍,所以他这样说她也没有觉得不对劲,毕竟一到大厅,他抱着她,注意的人就多了。
受过伤的人一般都有种畏惧心理,心理抵抗稍微差一点的人,可能就直接被打败。这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道理。好在沈诺雅没有那样脆弱,所以在脚落地的时候,虽然姿势有些怪,不过还好,没有到膝盖不敢用力的程度。
伸手抓住就要大步走开的欧阳铭律的衣袖,沈诺雅借着手中的力,这才走的比较正常。
欧阳铭律脚下一顿,步伐慢了下来。
两人直接走向大堂咨询处那个性感地很得体的前台接待小姐。
“您好欧阳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前台接待的声音很甜,吐字也很清晰,这让沈诺雅对她的好感大增。
“待会奥斯先生来了,麻烦将他带到十五层的1518房间。”欧阳铭律淡淡地陈述,语调没有一丝的起伏,只是在说这话期间看了一眼沈诺雅。
“是格拉斯特酒庄的奥斯先生吗?”接待员抬起头甜美一笑,手中的记录停了下来。
“是他。”欧阳铭律点头,然后带着沈诺雅就要回到楼上。
沈诺雅却一把拽过他,淡定非常地朝前台接待说了句“谢谢”,然后带着他往大厅角落的排椅走去,将她的膝盖还有着伤忘的一干二净。
欧阳铭律也由着她拉,没有说话,直到两人都坐下。
沈诺雅松开手,两手的手指互相纠缠着。许久,才怯懦地开口:“你说的奥斯先生,是那个,从来不接受采访,年纪轻轻就承担起三大酒庄的经营。每年收入都会拿一成来研究新葡萄品种研发,一切有关利益交往的宴会都不参加。神秘的,几乎没有露面的,奥斯先生?”
问完,沈诺雅又觉得有些不真实,然后捏捏衣摆,摇摇头:“你说的一定不是他,都说他一向低调,从来不出席各种场合。他手下的人可厉害着,大笔生意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听到她崇拜的声音,欧阳铭律闷笑一声:“哪有你说的那样神奇,他是个男人。是人怎么可能不见人?而且他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还要经营酒庄,为什么还要上班?”
“不许你诋毁我偶像!”沈诺雅不满他的打断,然后又愣了一下,水眸不可思议地越瞪越大:“你的意思是,今天要来的人真的真的就是他!?”
“没错,就是他。”欧阳铭律的心情不错,往日冰霜冻结幽深的黑眸里,此刻也带了些暖意。
“那我们当然要在这里等,哪能在房间里等啊,多没诚意。他可是我最爱的一个企业家,唉,成功男人总是最吸引人的。”沈诺雅弯弯眼一会儿埋怨欧阳铭律考虑不周一会儿又长吁短叹。满心欢喜地计算着既然欧阳铭律和那个奥斯先生这么熟,到时候借着人情,顺几瓶没有混合过的红酒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沈诺雅像偷到灯油的小老鼠,得意地笑出声来。
欧阳铭律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成功男人多的是,他不就是典型的一个?
“我为何会失去你,不过是因为丘比特的一场游戏。”一个熟悉且不太惹人喜的铃声响起。
沈诺雅的心情不错,跟一个追星小女生,突然得知自己最爱的大明星就要和自已见面了的那种激动,一般无二。所以在欧阳铭律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心情坏在这上面,她还故意打量着酒店前厅的布置,分外认真地观察着不远处大厅里那个喷着水的小水池,尽量忽略对方电话交谈的内容。
“好,我马上回来。”欧阳铭律脸色阴沉地挂掉电话。
沈诺雅这才收回目光,偏过脑袋看向欧阳铭律问道:“怎么了?”
“我们回去。”欧阳铭律眼神复杂地看着沈诺雅,语气带上了不容人反驳的命令。
“我们不是,不是要见奥斯先生吗?说不定他已经往我们这边赶来了,我们要放他鸽子吗?”这话显然让沈诺雅有些手足无措,找到的理由也是毫无说服力。
“没关系,给他电话。相信他可以谅解。”欧阳铭律的眸子漆黑,盯着沈诺雅,将她的反应一丝不落地纳入眼底。
“可是,可是我还要拆线……”沈诺雅的理由越找越彪悍。
“回国拆也是一样的。”欧阳铭律耐心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