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拽着就要离去的T恤男,沈诺雅哀求。她不怕,她只是担心,担心这事要是真的是欧阳伯母做的,她有嘴也说不清,最重要的是欧阳铭律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相信。
她现在终于知道欧阳伯母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她抢过欧阳铭律了,陈丝诗这个女人,这样一个会让他理智几乎全无的女人。不用多想,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要想这个男人听之任之,很简单,捉走他的小情人就行。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沈诺雅突然发现,和欧阳伯母约定的那件事情简直就是太有必要,哪里是多此一举?让他变得强大,让他不再有弱点。这个,一直是她想要的,也是她这婚姻的最终目的。陈丝诗的威胁太大,存在太多余。至少,在欧阳铭律心里存在实在多余。
T恤男将她的手扒拉下,然后冷冷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砰”一声关上了门,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
沈诺雅心里担忧更甚,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会随身带锁,盲目地用力拍打隔音效果极佳的门,嘴里不停歇嚷着:“让我出去,我不走了,不走了还不行吗?欧阳铭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和妈去说!”
外面一丝动静都没有,沈诺雅心里焦急,原地转了一大圈后才猛拍一下脑袋,大步走向窗户。
这里只是二楼,虽然一楼大厅看着有二十多米,不过,这二十米应该难不倒她,毕竟她也学了四年跆拳道。就算不精,向下跳的姿势,连续翻滚能将伤害降至最低她还是记着的。
探出上半身往下看,那个跟个桩子似站在下面的男人让沈诺雅恼了,是懊恼。
她根本就不应该意气用事,现在好了,拿行李箱一吓,把自由吓没了。事情怎么就闹到了她被圈禁的地步?
沈诺雅心里焦急,用了些力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一直深呼吸,想让自己恢复平静。
坐在床上,她看着床边柜上的电话,目光涣散,打算楼下一有电话,她就马上接起来。听听情况。
这样想着,突然的电话铃惊了她一大跳,手几乎带着颤抖去拿电话。可里面却是一串忙音,她根本没去想,欧阳铭律已经在同一时间拔下了分线盒的她这一端。在她认知里,欧阳铭律已经因为担心,完全失去了理智。
“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欧阳铭律脸色铁青,听着那头用了变声器的声音,握着话筒的手青筋突出。
“那行,喂,给你男人吱一声。”
随即,那边发出了些嘈杂的声响,一个呜呜囔囔的声音传来。
“诗!你还好吗诗?”欧阳铭律压抑不住着急的心情,“噌”地站起,好在电话线够长,没被整个带起。
那边声音不真切,突然一声响亮的耳光透过话筒,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响起:“欧、欧阳……”
颤巍巍满是委屈的三个字欧阳铭律听得真切,心疼一下子蹿上心口,忙安慰:“别怕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乖,不怕。”
接电话的同时,穿着白衬衫中众多中的一个短发男已经在搜索电话的信号来源了。
欧阳铭律看了他一眼,话筒里又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变音后的声音,现在只能是拖延时间,便缓缓地用阴沉的声音问:“你想要什么。”
“欧阳总裁这话多伤感情啊,朋友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但是,你小情人在我这儿。怎么着,也该让我看看她的分量是吧?”
“你说。”欧阳铭律不想和这个令人反胃的声音周旋,却又深刻知道,现在只能是等阿力搜索位置。时间,才是最关键的。
“要什么好?要不,把你那新婚妻子给我吧。”
“不行。”欧阳铭律立马回绝。沈诺雅那个女人,现在还是他的妻子,要离婚,妈咪那边还可以解释。但要是说,在他手中弄丢或者将妻子拱手让人,那绝对不行,就算那个女人只是颗棋子,现在也不是时候丢弃。
“那算了。”
欧阳铭律听到,心里一惊,来不及阻止,对方已经将电话挂了。
阿力一脸为难地对上欧阳铭律的黑脸:“差一点。”
握着话筒的手没有将电话立马挂掉,欧阳铭律皱着眉,懊恼刚刚怎么不先答应,先稳住他,再慢慢周旋。等到阿力查出地址,还容得他谈条件?
恨恨地挂上电话,电话却立马又响起来了。
朝阿力使了个眼色,欧阳铭律接起电话:“喂。”
阿力脸色大变地看着电脑屏幕,猛地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头头,手指再次飞快地在键盘上动了起来。
没有问手下出了什么事,欧阳铭律只打算先一心一意应付绑架者。
“刚刚不小心按了下挂机键。怎么,这么长一会儿,想必您应该已经想清楚了?当然,我也不是为难总裁您。孰轻孰重而已,鄙人相信,这很明显的事。我还听说,那个妻子,本来也不过是颗棋子对吧?”
“铭律,不要……”这话又是陈丝诗的,隔着有些远,他却听得清楚。
欧阳铭律握着话筒,深呼了口气,淡淡问道:“我能知道,你和我妻子有什么纠葛吗?”是爱是恨,是情是仇?他想,他至少应该是个知情人。
“这个,想必就不关您的事了。怎么,考虑清楚了吗?”那边的声音悠悠然然的,虽然变声之后,有些不正常的沙哑和尖锐,可欧阳铭律能察觉到对方的休闲感。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信对方不知道他这边会搜信号来源,一个老手,一个能这么娴熟地拆掉摄像头,能这么轻易地带走诗的老手。如果不是沈诺雅说的那个可能,他曾将对方定位于势力不容小视的地下组织。可如今,下意识去看手下阿力,却见对方额上已经密密的汗珠。疑惑地看了屏幕一眼,满眼的英文,他准确地看到了英国的威尔士,不一会又转到法国郭刻尔克,心里火一蹿,他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悠闲了——这根本是拿他当耗子耍!!
“清楚了。什么地方交人。”欧阳铭律沉沉开口,突然被入口处喧闹引去注意。
只见现在原本该被关在楼上卧室的女人,正一身长衣长裤一双耐克笔直站在门口,在几个手下推让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