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三人脸色齐变,贺长空朝楚恒之点点头,表示确实是凌玉砚正带着侍卫向这边搜查过来。只是不曾想到这么快,他前脚刚回来,凌玉砚后脚就到了。
凌暖烟却是惊吓更甚,原本红润的脸色赤白起来,王兄过来做什么……她不是没听到王宫里闹出的刺客事件,只是觉得这里既是菊园,是楚恒之住下的院落,凌玉砚万没有过来搜索的道理,是以一时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再加上心虚,只一心认定凌玉砚是发现她深夜私自来会楚恒之,特意来追她回去。想到这里,凌暖烟也是慌了神,一把拉住楚恒之袖子:“怎么办?”
楚恒之却是冷静下来,对贺长空道:“长空去将太子殿下请至大厅,我随后便至。”贺长空答应一声,急急向外走去。
楚恒之看向凌暖烟:“公主殿下,你且与我一道去见太子殿下。”
开什么玩笑,虽然王兄是比较宠她,可要是让王兄知道她大半夜跑到陌生男人的院子里,不被骂死才怪,说不定还会被禁足,几个月不能出门。凌暖烟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才不,我就在你屋子里躲躲,等王兄走了我再回去。”
楚恒之急道:“公主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也知道这个时候凌暖烟出现在他的菊园,实在是不好向人家兄长交待,可是,可是这屋子现在还有个更大的麻烦藏在这里,只希望凌暖烟的出现能转移凌玉砚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里。楚恒之放缓语气,道:“若是公主殿下自己出去,最多也就是让太子殿下责骂几句。可若是等太子殿下从我屋子里找到公主殿下,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说不清楚更好,我巴不得说不清楚。”凌暖烟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是赖在屋里不肯出去了。楚恒之正要再劝,外头凌玉砚的声音已是一路由远及近,就快到后院门口了。凌暖烟顾不了这么多,趁楚恒之没注意,一下子躲到屏风后头。
楚恒之心道不好,连忙去拦已是晚了一步,凌暖烟盯着床上的燕云歌发出一声惊呼:“啊……你是……”
楚恒之上前一步,挡在床前,把燕云歌整个人都挡在身后:“公主殿下……”他的动作更是刺痛了凌暖烟的心,她猛走两步绕过他来到床边,伸手指着燕云歌,抬起头对上楚恒之的双眼:“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恒之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燕云歌轻声道:“公主殿下,我受了重伤,不想却连累了三殿下。”
凌暖烟听得她的话,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燕云歌来,果然见她脸色苍白,身上也是血渍斑斑,桌上更是连药碗都还在,方才只顾着说话还不觉得,现在一闻才发现满屋子都是浓重的药味:“你怎么受伤了?哦……原本你就是那个刺客……”凌暖烟很快反应过来:“我这就去告诉王兄,就说你躲在这里……”她说着便向外走去,楚恒之本能的双臂一伸拦住她,之后又觉得这样实在不妥,忙又将双臂放下,一时间只急得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潮,只开口唤道:“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带着紧张,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还有微微的乞求之意,让凌暖烟一瞬间又想哭出来,他可以对别的女人多有维护,就是对自己不肯有多一丝一毫的好颜色。凌暖烟缓缓停下脚步,目光如火定定的看着他。
凌玉砚越来越近,不同与凌暖烟前来时的偷偷摸摸,侍卫们全都举着明晃晃的火把,把庭院照得如白昼。凌玉砚带着侍卫一直走到后院的门口,还要向门内迈进。贺长空再三拦不住,一步跨出,站在后院的门口,手按在刀柄上再不肯退后一步,声音却是无比恭谨:“太子殿下请到大厅奉茶,我家公子正在更衣随后便至。”
凌玉砚脚步微顿,微笑道:“无妨。三殿下既然身体不好,就不用来回走动。玉砚去看望三殿下也是一样的。”眼见贺长空不肯让步,凌玉砚一脸凝重之色:“原本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三殿下,只是今晚宫里走失了刺客,玉砚怕三殿下措不及防,万一被刺客藏在暗处伤了三殿下,那玉砚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故而过来看看,若是三殿下无事,玉砚也就放心了。”
贺长空一脸清冷:“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我家公子一切安好,命我前来请太子殿下到正厅相候,我家公子随后便至。”他冷冷看一眼凌玉砚:“到时候,太子殿下自能见到我家公子,便知长空所言非虚。”
凌玉砚身边的一个近卫喝道:“你敢抗命!”
贺长空冷笑一声:“长空唯公子之命是从。何来抗命之说!”
凌玉砚皱眉道:“贺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贺长空也不说话,只是一身清肃的站在后院与前院相隔的门口,不肯让凌玉砚进去。火把明亮的光团照在地上,把周围的一切照得清楚,连花木的影子也照得十分清晰,火光中的贺长空像是一个雕像,任由光影跳动,依然表情清冷。
凌玉砚终于也完全沉下脸来:“贺将军,你再不让开,玉砚只好请你让开了。”贺长空只是不说话,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
凌玉砚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请贺将军让路。”他身边的两个近卫答应一声,一左一右走上前来到贺长空面前不足三步距离,齐齐呐喊一声,双刀并举向贺长空当头砍来,贺长空手里长刀出鞘,一刀向两人横扫。便在此时,一声轻喝自院内传来:“住手!”贺长空听得这声“住手”,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也不管对方的凶猛来袭,长刀入鞘,立在原处。
那两人想不到贺长空在这种惊险关头说停就停,连性命也不顾,一时间收势不及,双刀齐齐砍下,眼见就要将贺长空斩成几瓣,而其他人又离得太远,相救不及,凌玉砚上前一步伸手在一人手肘上一托一送,那人身形不由自主的换了方向,手里的钢刀刚好架在同伴的刀口上,两人同时一个踉跄,贺长空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