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满脸泪痕的妹妹哄睡了,凌半夏却独自辗转在床无法入眠。闭上眼睛不但毫无睡意,反而招来各种各样的事情挤在脑海里。
她见证着黑夜消退迎来白天的转变。一夜无眠的她,头脑胀痛,在天亮之际微微合上眼皮却仍旧无法入睡。只是片刻的休息,也无法进去。
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半边天,此时应该还是时间尚早。不想打乱凌末秋轻微的呼吸声。她轻轻地揭开被子,注意着每一步的轻重走出房门。
凌半夏向厅里走去。此时天色才刚开始亮,屋里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灰。凌母没有开灯,独自坐在灰蒙蒙的客厅里。既然没有打开电视,也什么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
[妈,在准备开店吗?]显然凌母并不是在为开门做生意而作准备。但凌半夏也只好照问。
[不!]才发现凌半夏的她有点错愕地回个头,没料到其它人会这么早就起床[今天不开店了!只是已经习惯了早起,睡不着而已。]
她心里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准备开店。心里一阵酸酸的味道在翻腾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再折回房间。
[准备开门吧!今天不会再有人来捣乱的了!!]她背对着凌母,语气肯定地说。
凌母有点吃惊,转个头看凌半夏想问个清楚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消失在房门前。
不到数分钟,她又再步出房间。因为凌半夏并没有精心打扮,只是随意拿套衣服换掉身上的睡衣,准备出门而已。
她匆匆梳洗过,没有吃上凌母为她准备好的早餐便直接出门了。一夜无眠,加上空腹出门,身体已经发生疲累的信号。她把这些统统无视掉,关上大门就直接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李希俊的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仍旧无人接听。也许是早过头了,李希俊还没起床呢。心里正涌上这个念头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给个地点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凌半夏无视男人电话那头传来的抱怨声。自顾自地说出来电用意。
李希俊爽快地报了个地址,凌半夏清楚记好后便立刻把通话挂掉,没有更多的言语。整个通话的全过程只用了一分四十八秒,挂线后的手机屏幕是这样显示的。
凌半夏按照李希俊说的地址,指示着出租车司机前往。
清晨的街道还是一片安静,她比李希俊要早到来相约的地点吗?为什么迟迟还不见人影。她左右注视,这是一个有钱的人们居住的地方吧。连门口都显得如此有气派。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银色的小车从住宅区门口经过保安亭开出来,转了个小角度的弯后停在她的身边。隔着玻璃凌半夏已经注意到车里的那个人就是李希俊。
他降下车窗的玻璃,什么话也没说,随手拿起一串钥匙扔向凌半夏。
眼见从半空向着自己飞过来的物体,凌半夏条件反应地慌忙接紧。看着手中的钥匙她瞪了李希俊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到这里来的原因吧。这个地址,你找个时间把行李带过来吧。不过不带行李也行。因为我们的家里什么都不缺。]他把写着详细街道门号的纸条递给凌半夏。没有点半笑容。
什么我们的家?她简直快疯掉了。
凌半夏虽然接过了纸条,但心里却不甘心。死也不甘心为什么在自己先开口前就把事情表得这么清楚明白的一副样子。难道就不能给她留一点自尊心可以放置的位置吗?
她倔强着一张脸,强忍着泪水问[你什么时候能让阳明和末秋复职?]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就什么时候让他们复职。]
他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凌半夏觉得自己占了下风。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只是她不甘心如此罢了。为什么要向这卑鄙的人低头妥协呢。不,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爱着的家人。就这样想吧。这样会好过一点。
[好吧!!请你遵守自己说过的话。我今天就会搬过来,请你今天内让他们复职。还有,别让那些黑衣人再挡在我家门前。]她不卑不亢,语气带一点点强硬地说。为自己处于可怜的被动位置争一口气。
[放心,我也是个讲信用的人。]尽管做了那么多让人讨厌的事。半夏阿!!但只要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我们今晚见吧!]留下最后一句话,他控制着车子往前走。剩下凌半夏一人孤独地坐在路旁,让她的身影在倒后镜中慢慢地变小。
她看着手中那清晰端正的字体所描述的地方应该就是位于她身后的那堆建筑物吧。真是神奇呢。在短短的时间内,李希俊不但整个性格都扭曲了。而且还开着小车,住上高级住宅。他到底有着什么能耐让自己在一个多月中从一个吃饭都成问题的负债人群升级为看似身家不菲的人物。心里好奇着,却又如此的不愿意屈服于他。
她用力摇了摇头,把混集在一起的思绪打散。该做的事情还要是要做。她必须要在今天之内搬进那个陌生的建筑物内。面对着一个坏透了的男人过日子。于是她便放眼向马路的远处,注意着车辆的来往。她需要一辆可以送她回家的出租车。
车还没有招到,却接到了凌末秋的来电。她兴冲冲地告诉凌半夏复职的事情。虽然凌末秋也莫名其妙,但还是兴奋在可以继续上班的事情上。更让凌末秋激动的是,她已经跟傅阳明和好了。果然,他真的是因为怕供不起房子,让凌末秋受苦才痛下决定与她分手。
通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凌末秋只顾自己激动地描述着今天一早醒来发现的惊喜。完全没有察觉到凌半夏只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过半点意见。
她苦笑着今天与昨天的事情,简直是天隔之远。原来完全只是取决于自己一个选择。凌半夏已经觉得真的已经到了非搬过去不可的地步了。只要她作小小的让步,就可以让家人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的话。她也愿意作这小小的牺牲,只是为了她爱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