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我妈呢?她在哪儿?”
第二天,带着凑来的45万,禤以瑶决定和对方打个商量!
南哥打开门,意外的看着她:“这么快凑够钱啦?钱呢?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不,我要先见到我妈!”她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包,神色有些紧张:“我要确定她毫发无损!”
南哥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猥琐的看着她笑:“看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上,就答应你的要求吧!黑子,将里面的门打开!”
昨天的两尊门神换成了个浑身痞味的小年轻,他上下瞅着她,晃荡着手里的钥匙,流里流气的调戏道:“妹子,叫声哥,哥就帮你开!”
禤以瑶悄悄的捏紧了拳头,内心恶寒至极,面上却只能陪笑叫道:“大哥,帮忙开个门!”
他露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吊儿郎当的应道:“好叻,我的好妹子!跟哥走吧!”说着便转身往里走边啰哩八嗦的说道:“你可真是好福气,别人想叫声哥,哥还看不上呢,怎样?等下去喝一杯,庆祝庆祝?……!”
禤以瑶根本不想理他,只是脚步略带警惕的跟在后面!
原来这是个套间,他们所处的是外间,里面还有一个独立上了锁的小房间!
黑子打开门锁,还没等伸手去推,就有一股力量猛的从里面拉开了房门!
“瑶瑶!”秦茹梅欣喜的从里面冲出来:“钱带来了?”
禤以瑶见母亲能跑能跳,并无大碍,稍稍放下心来,可一听到问话,又变得沮丧起来:“我取出了自己的全部存款,还向公司借了10万,又向朋友借了一些,可凑来凑去,只有45万多!”
她一听急了,大声问道:“那你外婆呢?你舅舅呢,你最近不是还交了个男朋友吗?都借过了吗?”
“借了借了!”一提这个她就来气:“男朋友跟我分手了,舅舅一分也不肯借!”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炸的秦茹梅半天没缓过气:“这群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跟他分手就对了!不对,你舅舅他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亲姐姐的,他以前那么听话那么乖!一定是听那臭娘们鼓捣的!自从那臭婆娘嫁进我们秦家,你舅舅就变了!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太可恶了!看我回头不让他们离婚我就不姓秦!”
禤以瑶皱起眉头:“哪里是别人鼓捣的!就是他自己的意思!不然别人能说什么是什么吗?算了,不说这些了!只会越说越心寒!”
“我倒是有个主意!”想了想,她还是艰难的开口提议道:“我记得我们家应该还有一些存款,有多少?还有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虽然地段不是很好,临时也卖不起价,可好歹能凑一点是一点!跟他们商量着还上一半,先放你出去!剩下的再想办法!”
其实这段话,昨夜她就已经盘算好了,只是那房子和存款是母亲赖以养老的命根子,她担心她会一时接受不了!于是,说完又安慰道:“虽然暂时会比较难过,可是我还有工作啊!我会努力赚钱的,你以后可以跟着我生活,我会照顾你的!”
秦茹梅听完了,嗫嚅着嘴唇半晌没发出声音!
她以为母亲是舍不得,正想继续劝说,却见到母亲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在哭声中,一个令她离奇愤怒的噩耗传进了耳朵!
“什么?”她直接蹦起来,不愿意相信一般重复道:“你说他赌输了钱,不仅借了高利贷还偷偷将房子抵押给了别人?存款也早被他败光了?”
秦茹梅怯怯的点头,又急着解释道:“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又不敢……!”
“什么偷偷?要不是你纵容默许他能得逞?什么不敢?你是要人家上门赶我们出去才敢让我知道吗?”禤以瑶如同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声嘶力竭的吼道:“禤以明呢?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快让他滚出来!叫他自己来这待着,别人要杀要剐由了去,我再也不管了!欠了高利贷自己倒丢下烂摊子躲起来了!有种烂赌借钱没种承担,让自己老妈替他当人质,他还算是个人吗?”
“他是被人骗了!”秦茹梅眼圈泛红,哽咽着帮儿子辩解:“他已经哭着跟我认错了!他可是我们禤家的独苗,你爸爸又不在了,我们不帮他,谁帮他呢!”
“他是20岁,不是2岁!这点分清是非的能力都没有吗?早叫他不要跟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了,偏不听!我看他根本就是被你惯的不知天高地厚!”她都快被气死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帮他说话,要不是现在他不知所踪,联系不上,她非剁了他的手不可,看他还敢不敢再赌了!
秦茹梅瞟着女儿的脸色,抽抽噎噎的哭诉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现在是我们该怎么办啊?瑶瑶!”
怎么办?她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想想昨天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会计,谈着小恋爱,上着安稳的班,岁月静好!今天却要为这笔沉重如山的高利贷昼夜难安,却又不能撒手不管!她又该问谁要怎么办呢?
“南哥!我现在只有45万!您能不能先放了我妈?剩下的钱我保证在一个月内还完,好不好?”禤以瑶冷静下来之后,毫无底气的跟对方商量!原本她是打算先付一部分现金,然后以房子作为抵押物,要求对方先放了母亲,等房子卖了再将钱还给对方,未还完的部分再想办法!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行!”面对她的讨好卖乖,南哥并不买账,他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翘起二郎腿,丝毫不肯让步:“你当我这里是银行呐?还分期付款?告诉你,300万,必须同时还齐,一分不能少!”
禤以瑶站在他面前,唯有苦苦哀求:“南哥,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还齐钱的!可是您得给我们时间啊!不然我们凑不出钱,您也白辛苦一场是不是?”
“哟,这小嘴还挺会说的嘛!”南哥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瞅:“要不跟着南哥我混?哈啊哈,可惜哥要的是钱!算了,看你可怜的样儿,哥就给你指条路吧!你来的时候看到隔壁那栋大厦没有?进去后,就说是我南哥介绍的,凭你这样貌身段,不能说头牌吧,前三甲是排的上的!怎样?考虑一下吧?”
她瞬间明白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气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交替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只能装作耳旁风刮过,依然低声下气的苦求道:“南哥,您就高抬贵手,宽限我们几日吧!”
“嘿嘿!”南哥笑的意味深长:“行,宽限几日也行!只是这利滚利,到时你要还的可不止300万咯!”
啊?禤以瑶和母亲同时张大了嘴巴,俩人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脸互望,差点瘫倒在地!
还是秦茹梅最先清醒过来,她将她拉进里面的小房间,悄悄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什么办法?”此时哪里还顾及得到肯不肯的问题,能有办法可想就是一线曙光啊!
“这个……!”她扭捏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憋着一口气说道:“你去找柯子慕那小子借点钱吧,小时候你俩玩的不是很好吗?现在他有钱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借你个百来万应该不成问题!”
“找他?”禤以瑶听到这个名字先是迷茫了一下,耳边似乎仍有个愤怒的声音在回响: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她摇了摇头,很快说道:“不,我不去!这都多少年没联系过了?我连他现在长什么样,住哪里,电话号码,统统都不知道,怎么找?”
“这个简单,现在他是有钱人,报纸网上大把他的信息,想找他还不易如反掌?”秦茹梅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他的公司地址就在那,直接找上门不就行了,需要什么电话号码?”
禤以瑶极力排斥这个馊主意:“反正我不去!他只怕恨我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借钱给我们?你忘了安柔阿姨了吗?”
秦茹梅哼道:“这个女人搅得我和你爸差点离婚,一副骚狐狸样,简直坏透了,我记得她做什么?幸好她死的早,不然我不天天堵她门口骂才怪!说起来,都是他们对不起我们家在先,他有什么理由恨我们?我不恨他们就不错了!”
见到和母亲说不到一个频道上,她索性闭口不语了!至于找对方借钱?天方夜谭都比这个现实!
然而秦茹梅愈说愈发觉得自己有理,喋喋不休的劝道:“你小时候老偷偷跑去找他玩,我都没跟你计较,现在叫你找他办点事就这么难?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借呢?你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妈被关在这里老死吗?还是想要你弟弟一辈子见不得光?”
“妈!我没有这个意思!”她被骂的有些心烦气躁:“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我乱说?好,我乱说!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这就去地底下跟你爸道歉去!”秦茹梅突然暴走起来,扶着墙壁就拿头猛撞!
她没想到母亲的反应这么大,一时没拉住,就听到“咚咚”的撞墙声,直听得她心惊胆战!
“妈!你在做什么?”手忙脚乱追上去抱住母亲的禤以瑶吓的大哭起来:“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别这样好不好?”
秦茹梅边挣扎着往墙壁撞,边哭道:“孩子,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在伤心我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爸抛下我们去了,你弟弟又出了这事,我是没有办法呀!我看我还是早早追随你爸去了吧!大家都解脱了!只是从今往后,这世上只剩你姐弟二人,你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多照顾照顾他啊!”
“妈,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又惊又怕,抱着母亲死也不肯撒手,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溃破:“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啊?我答应你,我去找他!”
秦茹梅立刻停止了挣扎,抽抽搭搭的望着她:“真的?”
看着母亲红肿的双眼,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她想起爸爸临终时的嘱托,只能咬牙应道:“真的!”
秦茹梅终于消停了,拉着她的手歉疚的说道:“瑶瑶,就辛苦你这一次了,以后我一定看管好以明,决不再让他犯同样的错误!”
禤以瑶低着头没有说话,内心百转千回,不知是何滋味!
带着母亲的满心期待,她脚步沉重的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