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吴头异常的表现,虽然我感觉他似乎知道什么,但是我们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强迫他告诉我们他知道什么信息,也只好默默走开,站在文化市场里,我忽然不知所措,而杨志则不停地用自己的上衣擦着那把唐刀,一边擦一边嘟囔着。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点着,然后坐在了路边吸着烟。
“谢谢师兄。”坐在身旁的一直闷不做声的杨志突然说了一句。
杨志看来很喜欢我送他的礼物,一边擦着刀一边对我说,我吸着烟对杨志点了点头。
“打地洞,掏煤块,有妖怪,拿宝贝,发洪水,死光光,死光光,哈哈哈哈”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叫喊声声音,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叫花子衣在市场里又蹦又跳,嘴里重复的喊着那句话,一边喊一边笑。叫花子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脸上也全是灰土,一只脚踏着一只露着脚趾的破鞋,另一只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看来这个人是个疯子。周围的人看着这个疯子并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该干什么的干什么,看来这个疯子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不一会功夫疯子跑到了老吴头的摊子边上,收拾东西的老吴头看到他,一脸的愤怒。
“赶紧给我滚,疯什么疯。”老吴头没好气的骂着叫花子。
老吴头说完上前踢了疯子一脚,疯子看到有人打他,踉踉跄跄的跑了,一边跑一边还是喊着:“打地洞,掏煤块….”老吴头则回去把自己的货抱到三轮车上骑着车走了。
“哎,真可怜。”离我不远的一个环卫工一边扫着地,一边摇头叹息道。
“阿姨,这个人怎么可怜的啊,不就是个疯子吗?”我笑了笑对着扫地的阿姨说道。
“你们是外地的吧?”环卫工听到我跟她说话,放下手里的活笑着看着我问道。
“是啊,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当地人,我还用问吗?
“那就是了,要是当地的谁不知道阿三的事啊。”环卫工一脸的得意,似乎因为自己准确的判定出我们是外地人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听着阿姨讲的话,我才知道刚才的疯子名字叫阿三,难道阿三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一下勾起来我的好奇心,忙邀请阿姨过来一起坐坐休息一下,心想反正也是没事,让阿姨给我们讲讲阿三的事情,也算是给我们解闷了。
环卫工阿姨倒是很热情,看到我邀请她也很大方的放下了手里的活坐到我的身边,我吩咐杨志去买来了几瓶水,阿姨喝了几口水然后给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阿三过去并不是这个样子,过去他是新张煤矿的一名煤炭工人,工作勤勤恳恳,人也忠厚老实,他还有一双儿女,生活的很幸福。直到六年前夏天的一个早晨,阿三像往日一样去上班,到了单位阿三跟工友换好工作服,坐地笼车下井去干活。到了中午,矿区传出了井下透水的消息,阿三跟上百名工友一起被困井下。社会各界组织力量赶去救援,可是大伙救了一个多月,愣是一个人也没有救出来。煤矿的矿井都在地下一千多米的地方,一旦透水根本救不了,后来大家就放弃了救援。就在大家认为井下工作的工人无一生还的时候,有人却在煤矿的一处通风井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三,然后把他送往医院抢救,就这样阿三成了那次矿难的唯一生存下来的工人。在医院经过抢救,阿三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可是自从阿三再次醒过来之后家人却发现阿三早已经不是过去的阿三,他每天嘴里嘟囔着大家听不懂的话,后来阿三的妻子带着孩子离开了他,从此之后阿三便独自生活,每天疯疯癫癫的在大街上晃悠,天天喊着同样的话语。一场灾难让阿三成为了一个流浪街头的疯子。而阿三过去所在的煤矿,因为透水导致地下开采环境发生改变,再也无法进行开采,也被当地政府封井,煤矿也随之倒闭。
“哎,可怜啊。”说完阿姨摇着头拿着自己的工具走开了,看着阿姨远去的背影,在想想刚才的阿三,我心里不由得伤感,而杨志更是一脸的悲伤,或许他自己想起了自己过去父母死去之后自己流浪的经历。
阿姨走后,我跟杨志开车回到了宾馆,回到宾馆的时候胖子跟阿宁已经起来在看电视。
“小江哥,今天调查的怎么样?”阿宁看到我们回来很高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的目光。
“对啊,有啥收获吗?”胖子也爬了起来急忙的问着。
“今天没啥收获,唯一收获的就是买了一把唐刀。”看着两个人那期待的样子,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说着指了指杨志背上的那把刀,胖子看到杨志的刀好奇不已,跑过去想从杨志身上把刀拿下来,可是杨志很警觉,在胖子将要碰到刀把的时候用手掐住了胖子的手腕,胖子疼的啊啊大叫,杨志才放开手,胖子才只好作罢,但是嘴里却骂杨志脑子有病,杨志却没有什么反应。
下午我们几个人没什么事情,早早的吃完了晚饭躺在床上看电视。
“小江,我们出去逛逛吧,在宾馆里我跟阿宁呆了一天了,我们都快长毛了。”胖子看着电视对我说道。
胖子憋在屋里一整天了,心里肯定很烦闷,于是我叫上杨志跟阿宁出去散步,由于我们住的地方靠近郊区,也没啥好逛的地方,我们几个人便来到了柴汶河。
走在河边上望着西边将要落山的太阳,心里很是舒服,悠悠的流水,淡淡的泥土味让人心旷神怡。可是想起我们此行的目的,我又陷入了踌躇之中。
我们几个人走在河边上,胖子阿宁边走边闹,而我跟杨志则慢慢的走在胖子他们后面,看着河面想着帛画上的地图的事情。
“咋,还在想地图的事情?”胖子一边走一边看着我问道,似乎我写在脸上的不愉快他都看出来了一样。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看其实也很简单,你不是把地图拿出来,对照着图里河流的走势,对比一下现在的河流走势,不就大体确定出位置来了吗?”胖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胖子的话提醒了我,可是我转念一想又不对,都说沧海桑田,那副帛画距离今天已经上千年了,河道早就发生了变化,根本不可能对比出来。我对着胖子摇了摇头。
“有人。”我们四个人继续往前走着,杨志突然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神秘的跟我们说道。
随后杨志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唐刀,悄悄的走到一片芦苇的后面,拨开草看了过去。看着杨志神神秘秘的样子,我跟几个人也悄无声息的走到杨志跟前,透过芦苇看了过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透过芦苇我隐约看到有两个人拿着手电在晃动。两个人正在说这话。
“爷,在这里下铲子吗?”
“就这里吧!”
随后两个人配合着不断地拿着一根细细的杆子就往地下打,看到此处我心想,我们这是碰到盗墓的了,并且还是父子两个,那根细细的杆子应该就是洛阳铲。洛阳铲,又名探铲,一种盗墓贼发明的盗墓工具,为一半圆柱形的铁铲。一段有柄,可以接白蜡杆加长。使用时垂直向下戳击地面,利用半圆柱形的铲可以将地下的泥土带出,并逐渐挖出一个直径约几米的深井,用来探测地下土层的土质,以了解地下有无古代墓葬。只见两个人不断的戳击着地面,每次拉起时都会照着手电观察一下带出的泥土,两个人不断的工作着。
“爷,打到青砖了。”其中的一个人激动的喊了起来,看来两个人已经找到古墓的位置了。
父亲听到忙跑了过去,看了看铲子带上来的土对自己的儿子说:“动手吧,就在下面。”说完两个人把探铲扔到一边,拿起铁钎挖了起来。
“乖乖,看来这次咱们碰上盗墓贼了。”胖子一脸兴奋看着眼前的两个盗墓贼,那眼光那表情就跟狗见了屎一样。
“等会抓住他们。”我低声的对胖子说道,心想自己可是守法好公民,既然碰到这种小贼,怎么能放过抓贼立功的好机会呢。
“好来。”胖子兴奋的搓了搓手,低声回答了一句。
两个人刚开始一起挖着地面,后来挖的洞深了就一个站在地面上,一个进到洞里面,洞里的人挖土,洞外的人用一个筐子往外抬土。过了一会外边的人也进去了,随后隐隐约约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到了。”但是没多久两个人又都出来了,坐在洞口点起来烟抽了起来。
“小江,是不是里面没有东西,他们就上来了?要不动手?”胖子的口气中似乎有些激动,手不停地搓弄着。
胖子问我动不动手,我也很犹豫,不知道时机到了没有,逼近抓贼抓脏。
“你们别急,他们出来不是因为里面没有东西,而是他们害怕里面有毒气之类的,怕有危险,打开墓室之后让他通通风,等会他们还会下去的。”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阿宁的声音。
听了阿宁的话,我暗暗的点了下头,心想阿宁说的应该没错。果真如阿宁说的那样,两个人抽完烟后重新进了盗洞里去了,过来接近半个小时,两个人爬了出来,但是身上看着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洞之后,他们立马拉着一根绳子,直到最后从洞里拉出一个袋子,袋子满满的,看样子收获不小,我暗想好个狡猾的盗墓贼,他们如果把东西带在身上肯定拿不了这么多,并且还很危险,但是这样就很轻松的把墓里的东西给拉了出来。
看来时机差不多了,我给胖子跟杨志使了个眼色,胖子杨志心领神会,杨志收起自己的刀,跟着胖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此时两个盗墓贼正借着手电的光查看着今天的收获,并没有察觉到杨志跟胖子的靠近。
杨志跟胖子靠近两个人背后,突然一下子掐住两个人的后脖,直接把两个人的脸按进了土里。
“爷,我们见鬼了。”其中一个人喊了起来。
另一个盗贼听到后吓得两腿发抖不敢出声。
“你们过来吧,两个毛贼都被抓住了。”胖子控制住盗墓贼之后高兴的朝我们喊了起来。
我跟阿宁听到之后忙走了过去,此时胖子跟杨志才把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一看原来是一老一小两个人,小的起来之后一直磕头喊着:“各位鬼爷爷,饶命啊,都是这老不死的指使我干的。”
众人听了小贼的话都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这时小贼才知道我们不是鬼是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再看看那个老的,早已昏死过去,看来刺激太大了把老贼吓晕了。我走到老贼面前想把他弄醒,可是我用手电一照,眼睛不由得放大起来:这不是文化市场的老吴头吗?
“杨志,这个人不是我们早晨买他刀的那个老吴头吗?”我对着杨志说。
杨志走过去拉过老吴头看了看,然后对我点了点头。
“各位好汉,既然你们认识我爷,求你们放了我们吧,东西你们拿去,求你们放了我把。”小贼看到我们认识老吴头忙求着我们,看着小盗墓贼我心里感觉这父子两个可是够可以的,儿子不孝顺啊。
“看,他们这次是挖了一个战国古墓啊!”阿宁走到老吴头的布袋旁从布袋里拿出一面青铜镜对我们说道。
胖子看了看阿宁手里的青铜镜,对着小贼恶狠狠地说:“放了你们?想的美,等会报警把他们送警局里去。”
“现在你把你们偷得东西扔回洞里去,然后把洞口埋了,再背着你爷跟我们走,老实的听我的话,不然我们可对你不客气了。”我摆了摆手,对着小贼说道。
小贼听到我说的话,拿起布袋跑到洞口,一脸的不情愿,可是回过头看了看我们还是扔了下去。
随后小贼背着老吴头,跟我们回了宾馆,我们四个关上门,胖子拿了一杯水泼到了老吴头的脸上,老吴头被水一泼然后苏醒了过来,老吴头用手擦了擦脸然后睁开了眼睛。
“老吴头,还认得我吗?”我对老吴头说着。
老吴头定了定眼神突然惊恐万分的坐了起来大喊道:“是你们。”
“就是我啊,怎么,还敢盗墓”我转头对着胖子说:“要不我看把他们交给警察算了。”我得意洋洋的看着老吴头,心想你现在落到我手里,至少先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只有这样一会办事才能方便一些。
“好来。”胖子说完就要掏手机打电话,老吴头一看胖子要打电话忙跑过去夺过了手机。
“既然落到你们手里了,说吧,怎么才能放了我跟强子。”老吴头无奈的看着我们。
强子?我看了看低着头坐在一边的年轻小贼,原来老吴头的儿子叫强子。
“简单,只要你告诉我你想知道的就行了?”我笑着对老吴头说着。
“你想知道什么?”老吴头疑惑的看着我。
“就是我今天在文化市场问你的那个,新泰哪里有玄冥!”我没有把玄冥之宫全部说出来。
老吴头一听我说的话,顿时垂头丧气,对我说:“我不知道,你还是把我送警局把。”
“爷,你疯了吗,去警局我们就出不来了,你不是知道玄冥是什么吗,告诉他们吧!”强子一听老吴头说让我们送警局,慌忙从拉住老吴头的手。
“住嘴。”老吴头一巴掌打在了自己儿子的脸上,顿时屋里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吴头真的知道玄冥之宫?看来老吴头绝对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老吴头转过身抬着头对我说:“来吧,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报警吧!”
看着老吴头不怕死的样子,我心里暗暗高兴,他越是这样表现越说明他知道玄冥神宫在哪里,他一定也可以帮到我们。但是老吴头不配合我们,报警都不怕,这下我没了办法,这下怎么办,老吴头不肯合作啊。
“让杨志给他儿子放点血。”就在我为此不知所措的时候,阿宁在我耳边对我耳语道。
我顿时明白了阿宁的话,心想阿宁这个漂亮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机倒是挺多的,我看了看杨志,然后指了指强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杨志点了点头,一把拉出了唐刀架在了强子的脖子上。
“爷啊,救我啊!”强子看到杨志的刀哭了起来,脸上的泪水还有灰土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就跟一个花猫一样。
老吴头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睛瞪得老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吴头,你以为我们是良民啊,今天你要是不合作,那就对不起了,看来今天你挖的那个墓,你们可要用上了。”我走上前拍了拍老吴头的肩膀,并且漏出了一股地痞流氓般气质。
老吴头听完我的话,低下了刚才还昂着的头,腿不停的发抖,喃喃低着头对我们说:“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