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缠绵,行天云就像永远也要不够般,一遍又一遍地要她,直到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才相拥而眠。
翌日,直到中午时分,阳光从敞开的窗户中投了进来,洒在了那散了一地的衣服上。
春色旖旎的白色纱帐里,东方情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痛,身体像散了架般酸痛。她坐起身,丝被下滑,露出了下面****的身子。
她低头看去,只见原本雪白的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暗红印记。她手抚额际,感到头痛欲裂。昨夜的疯狂如电影回放一样在她脑中快速闪过,那一声声似痛苦似快乐的吟哦仿佛还响在耳畔,让她的脸蓦地一热。
从没想过,她也会这么的疯狂,整个人好像燃烧起来般,一晚上都在不停地承受和索取,直到精疲力竭才罢休。
她扭头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行天云,想起昨夜他的疯狂和霸道地索取,不由微微颦眉。
她竟然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实,这是她怎么也不愿发生的。
她不知道,这次失身与他之后,面对如此优秀出众的他,下次又会失去什么。
是心吗?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弧,一阵冷嗤,如今的她,还有心吗?
掀开丝被,那雪白的床单上一抹红嫣立即印入她的眼,让她倏地怔住。
昨夜之前,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难道自成亲以来,“她”与他从未发生过肌肤之亲吗?
再次看了行天云一眼,却见他已醒,一双幽深的黑眸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你醒了。”东方情神色恢复清淡,起身准备下床穿衣,淡定自然的仿佛她们昨夜的一******只是一场春梦,根本没放在心上。
行天云幽深的黑眸一紧,目光忽然被床单上那抹刺眼的落红吸引住了,黑眸里有惊讶一闪而过,继而又露出一丝惊喜,最后又变得幽深。
“情儿。”他坐了起来轻声唤她,温柔的声音低哑而煸情,让东方情正在扣扣子的手蓦地一滞。他伸出双臂自身后将她紧紧搂住,下巴抵在她瘦削的肩上,在她耳边轻轻道:“对不起!”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还有对她深深的内疚。
一直以来,堡里就传言她因耐不住寂寞与别的男子偷偷幽会,传言最多的就是她与木逸风的私情。
起初他并不相信,但听多了也就将信将疑,特别是在他亲眼见到她与木逸风搂抱在一起时,他几乎就相信了传言。但是,在他的心里,他是一直相信木逸风,他相信以木逸风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的。
他不相信的,反而是她,特别是性格转变后的她,更加让他难以捉摸。
如今,经过了昨夜,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化作云雾消散。
他应该相信她的,如果他相信她,她也就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投池自尽,也就不会因失忆而性格大变。
可是,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怯懦的她,他还会对她刮目相看,还会受到她的吸引,继而整颗心都系在她身上吗?
他知道,如果不曾发过这一切,他对她还会像从前那样,视而不见。
听到他的抱歉,东方情身子微微一震,然后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将衣服穿戴好,回眸看了行天云一眼,冷冷道:“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跟她说对不起?他哪里有对不起她,他对不起的是“她”,一个真心爱他却遭到他无情冷对的女子。
现在跟她说对不起?他以为仅仅对不起三个字就能迷补他以前一切过失吗?他以为他说对不起就能唤回“她”因他而逝的灵魂吗?
现在才说对不起,是不是有点晚了?
如今,一切早已成定局,任谁也无法挽回了。
因为,她早已不再是“她”!
闻言,行天云脸上的温柔褪去,愧色消去。他紧拧眉头,起身将衣服穿上,然后来到已经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的东方情身后,自铜镜中深深凝视着她清冷淡漠的容颜,在见到她将昨夜赤狐送她的那支发簪插入秀发中,他的黑眸倏地一紧。
梳理好头发,东方情站起身,看到行天云一直紧紧凝视着她,她微微挑眉,淡淡道:“其实昨晚的事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这样,或许对我们大家都好。”
“你——”行天云怎么也没想到她想抹杀昨晚的一切,正张口想说什么,房门却在此时被一股力道给撞开了。
“天云!”进来的正是青衣,她在看到行天云果然在这里后,玉容上先是一怔,继而又悲戚起来,那双美丽的凤眸中盈满了泪水。
“青衣?”见到她,行天云眸光倏地一凛,然后眉头便紧紧纠结起来。
青衣看了看行天云,盈泪眸光又看向了那正悠然自得的东方情,忽然一个转身,掩面跑了出去。
行天云看着青衣离去,却身形未动。
“怎么,你不去追她,跟她解释清楚?”东方情睨着他,红唇微扯,露出一丝嘲弄之色。
行天云转首,阴沉的黑眸紧紧地凝视着她淡笑的容颜,忽然,一股勃发的怒气自心底蓦然喷发。
他一下子箍住她的皓腕,将她拽近自己的跟前,狠狠地盯着她清澈晶莹的冷眸,漆黑的眸子里有骇人的风暴在慢慢凝聚。他几乎怒不可遏道:“你就这么迫切地将我推给那个女人?”在她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后,她居然还能这么冷静,这么无情。在她的心里,她到底将他当作了什么?
那个女人?
东方情一愣,“那个女人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她对他挑眉,讶异他怎么突然会这么激动。她有说错什么吗?为什么他的眼中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这下轮到行天云怔住了,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那盛怒的眸中却掠过一抹难言的痛楚和无耐。
他松开她的手,脸上仍有难掩的怒意,“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休想逃离!”说完,甩袖愤愤离开。
他霸道、占有欲十足的话语,让东方情听之忍不住心头一颤。她呆呆地目送着他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息在门口处,仍没收回目光。
正当她呆愣之际,小月端着一盆洗漱水走了进来,小脸上满是喜色,“夫人!”
东方情见到小月,收回心神,神色又归于平淡。
“夫人,大少爷昨晚是不是在这里过夜了?”趁东方情洗漱的时候,小月在一旁喜笑颜开的问道。其实她是明知故问,因为她刚刚还看见大少爷从夫人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大少爷在夫人的房间过夜,那是不是代表大少爷和夫人的关系开始慢慢变好了?
东方情放下毛巾,轻轻瞥了小月一眼,见她满脸喜色,于是挑眉问道:“那又怎样?”她知道这丫头是为她高兴,因为在她的心中,一定是希望她能和行天云能像一个正常夫妻那样相处吧。
“那就代表大少爷已经开始慢慢喜欢夫人你啦!”小月兴奋地两眼熠熠生辉,眼中有掩不住的喜悦。
闻言,东方情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喜欢她?
会吗?
仿佛是一夕之间,行天云在“惜情园”留宿的消息便在“天龙堡”纷纷传了开来。
期间,苏老夫人曾笑容满面地前来找她聊天,话家常。虽然她没有提及那晚的一个字,但东方情知道,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过来找她聊天,只不过是来探探她的口风而已。
在得知她仍有离开“天龙堡”的意思,苏老夫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还是笑了开来。
只是令东方情不解的是,每次碰到行天雨,她总是看到他的神情复杂,那双幽深的黑眸里,痛苦、挣扎与后悔紧紧纠缠着,如云般翻卷着,变化无常。每次在无人的时候,他都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青衣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每次她们见面,她就像没事人一般,对东方情仍是有恨意,对行天云仍是如往常那般撒娇,妩媚柔情。
而行天云自那夜之后,仍三不五时地来“惜情园”看她,有时候只是静静地立在园里看她,不言也不语;有时候只是过来看她一眼就走,常常弄得她莫明其妙。
但,他看他的,她却并未理睬他。
而且她发现,堡里的下人似乎对她也更尊敬了。其实她知道,那不是尊敬,而是畏惧。
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的心思都有了转变,只有她仍在不断地暗中观察“天龙堡”里每一个可疑的人,只想尽快找出那个下噬情毒之人。
这天,东方情因为感觉有点不舒服,中午就没有去膳房与大家一起吃饭,只是让小月去厨房端了一点饭菜到房间来,独自吃了些。
吃完饭,她正准备上床休息一下,忽然胸口一窒,一阵晕眩便铺天盖地袭卷而来。
她连忙扶住桌角,稳住欲倒的身子。
最近是怎么了,感觉身子好像越来越差,总是动不动就感到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