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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上门提亲

独步单方,乃是兵家大忌;双管齐下,才是良方妙药。

离开花府的陈慕白并没有直接返回栖霞寺。怎么说自己手上有一纸婚约,即使苏廷煜并不想接纳自己这个破落书生做女婿,自己也要搏一把。站在苏府门前的陈慕白想起来那夜跟苏韵致的情景,想想如果苏家小姐看到自己前来提亲,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便上前去敲门,下人通传后,直接带领陈慕白来到大厅。

进入大厅的陈慕白看到正坐着喝茶的苏廷煜,连忙递上手中的玉佩,道:“小侄陈慕白拜见苏伯伯。”

苏廷煜接过玉佩,端详了一番,也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轻声道:“正是当年陈大哥的随身玉佩。”又连忙道:“贤侄无需多礼。自从上次离开邹县,还未曾见过陈老哥,不知道陈老哥现在身体如何?”

他并不知道陈家惨案,还以为这次陈慕白前来乃是奉父母之命前来迎娶自己的女儿,想想当年自己进京赶考的途中如果不是陈庆之帮忙出路费,哪里能有现在的成就。心中很是非常感激陈庆之当年的恩情。

陈慕白立即拱手道:“苏伯伯有所不知,父亲已过世。”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大哥怎么可能……”苏廷煜一听,神色大变,急忙问道。

“两个月前,邹县知县吴有之看中我家祖宅,诬告父亲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父亲锒铛入狱,在狱中被一阵毒打。可是知县手中无真凭实据,只好放了父亲,但担心父亲会状告于他,吴有之则命人放火,父亲没能逃脱出来。”

“竟然有这种事情。岂有此理。”听闻陈慕白将事情说了一遍,苏廷煜满脸的怒气,虽然已经入朝为官多年,可是却一直谨记陈庆之当年的赠送之恩。只是没想到陈家居然发生这等惨事。气愤的苏廷煜连忙问道:“那狗官现在何在?”

“经过兖州知州丙辰大人调查,那狗官贪赃枉法,已经伏法。”

“贤侄无需太难过。贼人已经伏法,也算是给陈大哥一个交代,只是没想到下面的为官者竟然如此大胆妄为。”

“苏伯伯无需动气,父亲也算是含冤昭雪。”

“恩。贤侄何时来的应天?”苏廷煜看到陈慕白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也猜想到陈慕白找到了安身之所,才来寻自己,开口问道。

“已经来了多日!”

“为何不来苏伯伯家里住?我现在就让下人给你安排一处房间。”苏廷煜的好客让陈慕白心中动容,他没有想到苏廷煜竟然丝毫不嫌弃自己此时已经无家可归,心中顿然因为曾经的想法感到羞愧。

“苏伯伯。小侄现在住在栖霞寺,无需为小侄忙碌。”陈慕白连忙道。

“既然来到应天,当然要住在苏伯伯府上。再说,早年我与陈大哥已经帮你跟小女定下婚约,早已经是一家人,不要太见外。”苏廷煜微笑道。现在苏韵烟已经年芳二十,本来还担心陈家已经忘记这门亲事,现在陈慕白到来,自己也应该履行当年的承诺了。

“苏伯伯,其实小侄此次前来应天有两个目的。第一,正是父亲大人临终之前告之小侄当年您与他订制的婚约,来履行当年的约定。这是父亲大人临终前交予慕白的信笺。”陈慕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去。

坐在椅子上的苏廷煜读着那封信,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又想到此时的陈庆之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眼睛竟然湿润了。

苏廷煜出生于青州,当年进应天赶考的时候,在途中遭遇强盗。一身落魄的他流落邹县,正好遇见当时的富商陈庆之,陈庆之知道他的遭遇,拿出钱财于他。当时苏廷煜心中感激,听闻陈庆之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而自己家乡的妻子也已有身孕,当时为了报答陈庆之就许下约定,如果妻子生个男孩,那就让他们结为异性兄弟,如果生个女孩,那就结为夫妻。

坐在一旁的陈慕白一直观察着苏廷煜,他真没想到苏廷煜竟然如此重感情,看来自己确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幸好当时自己并未对苏韵致做什么,要不到时候还真不好收场,现在只希望苏韵致能够勉强的接受自己这个夫君了。

“人老了,就容易感伤,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想想当年,如果不是陈大哥出钱让我上京赶考,想必我此时还是一个破落书生。所谓滴水施恩涌泉相报,更何况当年我与陈大哥已经为你与小女定下婚约。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你也该见见这个小女了。来人。”苏廷煜说着朝大厅外叫道。

“老人,什么事?”

“将大小姐叫来。说有贵客临门。”苏廷煜笑着道。

“是,老爷。”下人应答了一声并离开了。

吩咐下去之后,苏廷煜再次坐回椅子上,收起刚才悲伤之情,笑着问道:“贤侄方才说此次来应天有两个目的,不知道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来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

“哦。没想到贤侄年纪轻轻竟然已是举人身份,想必今年一定高中。先是一个小登科,接着再来个大登科,陈大哥泉下有知,也会含笑九泉的。”苏廷煜原本没有想到陈慕白竟然已经身为举人,本来还以为陈慕白只是跟他父亲一样为商人,可见他根本对陈慕白没有任何的轻视。重感情的人啊!

“苏伯伯说的是,虽然中原才子千千万,不过贤侄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得以安慰。”

“好,好,男儿就当有此豪气。”苏廷煜满意的笑着道。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有担当,有能力的丈夫。更何况苏廷煜并没有传宗接代的子嗣,陈慕白丧父丧母,他的能力越大,自己忙着他在仕途中一马平川,他自然会孝敬自己。

就在两个人聊家常的时候,大厅内走来一个女子,女子身穿白衣,一头长发,举止优雅,轻声叫道:“爹爹,你唤我?”

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有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就好像陈慕白正在品味杯子中的碧螺春一般,陈慕白心中诧异,这声音很熟悉,但绝对不是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苏韵致的声音。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头看去,表情不免有些惊愕,这女子正在自己在栖霞寺无意中撞见的,当时还差点将女子撞倒。陈慕白满脸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搞错了,苏韵致并不是苏廷煜的女儿,眼前的这位端庄贤淑的女子才是,可是不对,当时在苏府门前,自己明明听见苏韵致唤苏廷煜爹爹。

看到女儿进来,同样也看到陈慕白见到女儿时惊愕的表情。苏廷煜还以为陈慕白看自己的女儿如此漂亮,惊呆了呢!脸上泛起笑意,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苏韵烟走去,笑着道:“以前爹爹就告诉过你,已经给你许配了人家,现在陈家来履行这门亲事了。”

苏韵烟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妹妹不一样,而已经许配给人家。只是自己年芳二十,如自己这般年龄的女子早已经成为人妇,可是自己远在邹县的夫君并未来迎娶,所以前几日才去栖霞寺求神拜佛,问一下自己的姻缘。想到这里,头不免抬起少许,正好看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陈慕白,想到那日在栖霞寺时被对方撞到。脸颊不由的微红。心想:这就是自己的夫君,这就是以后自己要陪伴终生的男人。

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庙祝解说的卦签。

“有缘千里一线牵,咫尺天涯抬头见;只是生来纠缠怨,惹来多人同思念。”

前两句似乎真的灵验,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前来寻找自己,而且先前在栖霞寺抬头望见,可是想到后面两句,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忧伤神情。

当日两人在栖霞寺相见,苏韵烟就被陈慕白举止有度的优雅之风所吸引,少女情怀也瞬间释放,不过却也只是欣赏,只是没想到当日让自己有一丝悸动的男子竟然是指腹为婚的夫君,自然惊愕。

仔细看了苏韵烟一会,陈慕白确定此女子正是当日在栖霞寺正殿遇到的女子,心中疑惑,不过还是起身,拱手道:“苏小姐,慕白这厢有礼了。”

“公子有礼。”

“苏小姐,我们可曾相见过?”

“小女子前几日路过栖霞寺,觉得公子眼熟,想必当日无意中撞小女子的正是公子你。”苏韵烟笑着道。果然有着大家闺秀之风,没有丝毫扭捏的样子。

“你们俩竟然见过?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二月就是慕白会试之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贤侄啊!要不就在着期间将婚事办了,你也好专心看书,也算是在大登科前期冲一下喜!”看到两人见面很融洽,苏廷煜笑着道。他并不是一个势力的人,无论陈慕白是否考中,他都会将女儿许配给陈慕白。现在在科举考试前期将女儿许配给陈慕白,如果陈慕白一举中的,那别人会说他慧眼识人;如果陈慕白没有考中,别人也会说苏老爷没有门户之见。怎样都博得一个好名声。

“苏伯伯,这事不着急。父亲入土不久。如果我现在娶亲。这……”陈慕白虽然心中同意,可是也知道封建礼教,本来自己应该守孝三年,可是为了参加科举考试并没履行为人子的责任,现在却在父亲尸骨未寒就要娶亲,确实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

“贤侄此言差异!当日陈老哥让你前来应天,想必就希望你能完成当日的约定,也希望你能够金榜题名。为人子应该明白老人家的心思。”

“那一切全凭苏伯伯安排。”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陈慕白只好答应。

“好,下月初二正好是良辰吉日。就在府内将婚事办了。到时候你专心致志考科举。也别住在栖霞寺了,今天就搬入府内居住。”苏廷煜哈哈大笑道。

“是。”

又在苏府待了少许时间,陈慕白就带领着下人去栖霞寺收拾自己的行李,本来他就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再加上还有仆人陈小甲,只领了一名小差。正好想询问一下到底苏韵致是苏廷煜何人!

一行两人架着马车朝栖霞寺走去。走在路上,陈慕白问道:“苏伯伯只有一个女儿吗?”

“当然不是啦!公子,老爷有两个女儿,只是二小姐现在前往荆州。听说夫人的母亲身患重病,带着二小姐前往。”架着马车的仆人道。

“原来是这样。”陈慕白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搞错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廷煜竟然有两个女儿,而且都生的这么标致,可是转眼又想,将来自己在苏府内见到苏韵致,两个人会不会尴尬。陈慕白郁闷至极,早知道事情这么好办,就不弄那么多妖蛾子了。只希望苏韵致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姐姐,两个人像第一次见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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