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急不徐的在人们匆忙的脚步中疲惫的神色中肆无忌惮的走过。大摇大摆,飞扬跋扈,却让你无呆奈何。
气温也在岁月的流逝中不断的升高。
六月,梧桐枝叶已经茂密的不像话。
陈墨站在自家院子的梧桐树下寻找着曾经刻在树干的字。上面用小刀刻着两个名字。
夏梓涵陈墨
他想梓涵一定不知道,除了学校的梧桐树干上,他也在这里刻了字吧?那是一次他和梓涵闹别扭后他刻上去的。
是的,他现在在这里等夏梓涵。而现在,已经超过了他们约定时间的十分钟,梓涵还是没来。陈墨知道,梓涵曾经为自己等了半年多。所以现在,这是他欠梓涵的,他应该要等下去。
梓池还是一样,和他们在一起时一样,总是在约会的时候习惯性的迟到。因为她不想等待的感觉,所以总是会比约定的时间晚到。
可是好像又不一样了。他们还在一起时,也有一两次梓涵是特别早到的,她会买上很多的好吃的坐在约定地点等。等看到陈墨过来时,就对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再过了五分钟,陈墨就看见夏梓涵穿着黑色高跟鞋,穿着利索的墨色职业套装向自己走来。头发高高的挽起,看起来干净利索。
陈墨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带着美丽温暖的光环。走向自己,走向幸福。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夏梓涵在陈墨开口之前开了口。
“给你看地些东西。”
“什么东西?”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陈墨一脸的神秘。
“给你看看这些。”陈墨从储衣柜里拿出一大卷画稿,把它们一张一张铺在地板上。“这些都是我在上海的时候的画的。”
整个房间的地板上,摆着满满的画稿。
夏梓涵呆愣的站在画稿中央。
她感觉一阵一阵的龙卷风在向她袭来,将她卷进其中,将她毫不留情的吞噬。
所有的画纸,所有不同的场景里都是同一张好无比熟悉的脸。
仰望高高的苍穹时落寞的侧脸,坐在树底一微笑着的眼睛,伏案写字时认真的表情,沉思时托着下巴的样子以及更多更多,多到让夏梓涵目不暇接。
夏梓涵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
如果那场龙卷风的风力够大,她想自己一定可以死在漩涡里,而且尸骨无存。可是风力不够,留下的一片废墟是她不敢想象的悲凉。
陈墨看着一张夏梓涵趴在桌面上睡觉的画稿。
阳光细碎的从窗台洒进来,照在她蓬松柔软的头发上,弯弯的睫毛像是两只翩翩起舞的小巧的蝴蝶。而她安稳的睡着,像是一个快乐的孩子从嘴角溢出笑意。
陈墨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画中的人上扬。“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把心里的你的样子画下来,我想你此刻应该坐在茶水间里喝下午茶。黄昏时你可能会坐在高处看太阳西沉暮色四合。也许你在仰望天空看着白云一朵一朵的从你眼前飘走,也许你伏在办公桌上整理文件。我想你的头发应该已经很长了,它们被扎成一个马尾乖巧的垂在你的脑后。我想冬天,在寒冷的风中你会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笨重的行走在街上。我想你是不是会把手插进口低袋或者你会戴上手套,因为你的手总是冰凉,而你又那么怕冷。我想你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身后走过的街道突然变得幽长?而每当我这么想你的时候,我就把我想你的样子画下来。这样感觉你就在我身过。
“陈墨……”夏梓涵开口,她突然觉得说话有些困难。而她的喉咙现在堵的难受。最近喉咙好像总是会堵的难受。难受的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
陈墨,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如果你不跟我说这些,我可以假装你在离开我的这些其实是过的很好的。
“梓涵。”陈墨看着她。“我说这些,只是……只是想把你留下住,把你留在我的身过,留在我的世界里。梓涵,可不可以,忘掉过去,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就像我没有离开之前一样?”
夏梓涵低着头没有说话。
陈墨,如果真的可以,可以忘记,我已经忘记了,忘记你的离去,忘记了你曾经来过我的世界。
“不可以吗?”陈墨难过地看着她。“我只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如果真的放不下,如果我真的让你感觉难过,那就算了吧,不要为难自己,因为,我会心疼。”梓涵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已经不需要确切的回答了。
“陈墨。”夏梓涵抬头看着他。“我很想。可是……”可是我一靠近你就会忍不住难过啊!我不知道是你让我感到难过还是我自己让我感到难过。
“我懂!”陈墨伸手摸着她的头。“你觉得怎么梓才不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你就怎么做。真的,不要附合我,不要为难自己,不然,我会难过。”
“陈墨……”夏梓涵望着他。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不顾一切的跟你在一起,不在乎什么伤害不伤害。可是,我已经没有了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勇气了。我只是一只把头缩进壳里害怕受伤的蜗牛。我不敢回忆过去,不敢展望未来,甚至都在逃避现在。陈墨,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受到伤害,我承认我的脆弱,我承认在爱情上我输不起。
可是,伤害总是有的啊。它们像是利箭毫不犹豫的从四面八方朝我射来。
爱一个人,却没有了和他在一起的勇气,这才是最悲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