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杰自回国后还没有回过家，他猜想老爸肯定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电话肯定这几天就会打过来找他。果不其然，早上他准备登机回上海的时候，肖少卿催他回家一趟。
飞机坐得太多，对窗外那些云海的兴致早就消失殆尽，肖杰戴上耳机听起了owlcity。他一直很喜欢owlcity的风格，当初觉得很适合羽沐便推荐给她，没想到她一听便爱上了。
时间很快，肖杰刚刚进入梦乡飞机就要降落了。为了避免老爸的不满，他直接奔回家里。
肖少卿没有去公司，专门在家里等着肖杰回来。他的桌上摆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是季凡的照片。肖少卿手放在报纸上待了一会儿，便把季凡照片那面扣了起来。这时肖杰走进来，叫了他一声。
肖少卿看着他，问道：“怎么一直不回来？查到什么？”
肖杰忽然变成另一个季凡，不再嬉皮笑脸满不在乎。他坐下来，道：“什么也没查到，一切都很正常。”
肖少卿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放心。“那你觉得这一切真的正常吗？”
“姑妈是个很谨慎的人，就算真的有问题也守得很严密，所以单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肖杰面对这个叱咤商界的老爸，说起话来也开始保守了，这让肖少卿很不满意。他盯着肖杰，使得肖杰开始紧张起来，便继续说道：“表哥和她的关系表面看起来很好，但其实两个人私下里几乎不联系，所以我可以肯定表哥没有问题。”
肖少卿点点头，锁着的眉毛终于松了。“我让老巴派人去瑞士查了一下，季凡和肖筱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肖杰心里揪了一下，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肖少卿，问道：“你不相信我？能力还是别的？”
肖少卿无视他带有质问的眼神，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照片放在肖杰面前，道：“你是我培养的，我怎么可能怀疑你的能力？我也不会怀疑你会被肖筱拉拢，因为你是我儿子。但这个女人绝对会影响你做事的效率。”
肖杰瞟了一眼照片，无奈中有点愤怒地说道：“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查她？你没有权利连我的朋友都调查。”
肖少卿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笑道：“儿子，我太了解你。这个女人出现以后你就开始不对劲了，你爱上她了。”
“我爱上谁也需要你批准吗？你也想给我讲门当户对那一套？”肖杰没想到洒狗血的剧情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肖少卿淡然地看着这个有些气急败坏却仍然忍着脾气的儿子，感觉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你是我生的，把我想得这么俗气，那你身上的基因又是什么样的？”
肖杰有点耍小孩子脾气地说道：“可以来源于我妈啊。”
“好好好。”肖少卿笑意又深了一点，不过肖杰看不出来。他继续说道：“我没有查她，照片是你干妈给我的。我是白手起家的，门当户对那种东西在我看来都是胡扯，要是论门当户对，你妈能嫁给我吗？”
肖杰气消了一点，道：“我妈有眼光，知道你会有发展。”
“你不如说你妈嫁我之前先掐指算了算。”说罢父子俩都笑了起来，杜吾辛本人倒真是有点像半仙。笑完肖少卿又转回正题：“我派老巴过去，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会让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力。如果你真的下决心去追求她倒也罢了，怕就怕你心里有这个人却不敢采取行动。你的心茫了乱了，你的判断力还会准确吗？你连自己的感情方向都把握不住，你还能把握住什么？”
肖杰低头不语，只是看着桌上羽沐的照片。肖少卿知道，在感情这一环，儿子和自己一样。“儿子，两情相悦不是追求的原因，而是目的和结果。”
从来没有人跟肖杰说过这个，他突然有些醒悟，道：“如果结果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呢？”
“这个世界有多少事可以收到预期的效果？”
肖杰收起照片，站起来准备离开，肖少卿道：“来七企吧，你在外面晃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你再这么晃下去，那些长辈会有微词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别人看不到你的成绩是不会肯定你的。”
肖杰没有回头，道：“你都说了我现在的判断力会有偏差，现在去，我不能保证行事没有失误。再给我点时间。”
肖少卿不再勉强他，只是说道：“那是个好女孩，不珍惜就错过了。”
肖杰低头轻笑，道：“我知道。”随后便离开了。
肖杰打电话到“野鹤”，没有人接电话，他便驱车到了小巴楼下。果不其然，羽沐又在小巴的阳台上自娱自乐。
羽沐看到肖杰，对他招招手，笑眯眯地说道：“来尝尝我做的糕点。”
肖杰看着羽沐在桌子上摆的糕点，道：“小巴居然允许你在他家里乱搞。”
羽沐递给他一块“若止若飞”，道：“尝尝看我和小辙的手艺谁好。小巴的厨房里什么都有，但都派不上用场，实在太浪费了。我给他提供吃的，他有什么不乐意的？”她看着肖杰坐下来，道，“从大连回来没有什么结论吗？”
“什么结论？”肖杰嘴里塞得很满，模糊不清地说道，“赚了个干爹当。”
羽沐抚着脑门，道：“她都告诉你了。我当时是拿着证据她才不得不承认，而你居然直接就得到真相了，不公平。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觉得欠了你才这么对你坦白？”
“妹妹，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小心嫁不出去。”
羽沐撇撇嘴，对他的贫嘴直接无视。
“我爸让我去七企。”
肖杰随意提了一句，羽沐大脑开始紧张了。“你去七企，‘野鹤’怎么办？我怎么办？”
肖杰低头认真吃着，道：“好歹是你发明的，还是你做的比较有‘若止若飞’的韵味，小辙做的甜了一点。”羽沐没说话，他抬头发现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只好继续说道：“反正‘野鹤’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这么荒废着还不如放弃。至于你嘛，我可以带你进七企啊。”
羽沐闭上眼睛，平静地说道：“你拉我进‘野鹤’的，想随便结束，没门没窗户。”
肖杰拿手捅捅羽沐，道：“哎，既然说‘野鹤’重要，明天是不是应该开始正常上班了？不工作就没有发展，没有发展你跟我连正常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守着它？”
“那就去上班吧。”羽沐随意地说完，然后自己傻笑起来。
肖杰觉得不对劲，道：“你笑什么？”
羽沐歪着脑袋看他，狡黠地说道：“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不许有意见。你不在的日子，我守着‘野鹤’，守着S.A.R.，你要报答我。”
肖杰靠在靠背上，道：“这么报答太折腾我了，直接以身相许吧？”
羽沐乐呵呵地拿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道：“这么帅的一张脸，我可没意见哦！”
肖杰假装娇羞地扭开头，道：“你是色魔，不要碰人家。”
羽沐笑着，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没有太阳可以晒，因为窗外的天空是一片15%的灰色。虽然没有太阳可以晒，却依旧令人心情愉悦，尤其在这么一个大的阳台，有一个真心以对的好友，一起品尝着美味的糕点和茶。羽沐早就知道，只要肖杰回来，她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
虽然偶尔还会想起季凡，虽然想起季凡想起儿时往事时心里还会隐隐作痛，但这种痛发作的频率和程度逐渐减轻了。她相信只要有肖杰在，只要这种轻松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以后有时间，我们去施泰因吧。”
“没追求。”
肖杰语气淡淡，羽沐心中云淡风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