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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撞破

芳香扑鼻,这样气味儿是不同于玫瑰的浓烈,也不异于茉莉的清幽,是沁人心脾的香味儿。大概是看着我高兴,青碧难得地开口:“福晋您喜欢桂花?”

漫步在彩色卵石铺成的小路林里,斑驳的光影中印衬着晨曦的熙光,自己浅浅地笑着应声。

看着身姿婆娑的桂花树,枝头的点点金、银随着爽飒的风儿摇曳起来缠绵的飘落在地,自己更是忍不住的欢喜。自己喜爱桂花、钟爱桂花,因为它有着让人怜爱的资本。

入秋后各种植物开始衰败,有的树已经开始落叶,但是只有桂花,仍然生机盎然,像涂了蜡似的叶子,墨绿墨绿。绿叶丛中的金花、银花、发出阵阵幽香。春天的丁香花也很香,也受到人们的喜爱,但丁香花香味太烈,香气传的也远不如桂花。

让砚书抱着小包子,自己伸手连叶捧住桂花,喃声道:“人间植物月中根,碧树分敷散宝熏。自是庄严等金粟,不将妖艳比红裙。”

想起早晨间胤禟压抑在喉咙间的咳嗽,自己叹叹气。侧身对着青碧说:“青碧姑姑,劳烦你去拿个篮子采些桂花,我在翊坤宫等着!”

青碧温婉笑着,道了万福道:“奴婢知晓了!”便从旁边的小道退了下去。

佳木葱茏,古柏藤萝,怪石嶙峋!自己一个人是越观赏越感叹设计出这么精致园子的人堪称鬼才。

远远地便瞧住一座方形重檐的亭子,上有伞状攒尖圆顶,四面出厦,构成十二角。自己抑制不住兴奋加快脚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停在丛林笼罩的假山处。

自己皱眉,刚才太兴奋了这才没注意。现在回过味来才察觉这一路来的值班侍卫和太监渐渐减少。在御花园中,浮碧亭和澄瑞亭,千秋亭和万春亭最具特色。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浮碧和澄瑞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万春亭和千秋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而前方,便是四亭中的千秋亭。照理说,值班侍卫和太监甚至是宫女都不该少,现在却是寥寥无几。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被遣到别处去了。

谨慎小心的性子钻了出来,自己有些懊恼!刚开始就不该让青碧离开,这皇宫是多看多错,多做多错!如是想着,自己便趁势走开。只是刚回头没走几步,前面就传来低语声,吓得自己急忙原路返回躲进假山和葱茏遮下的阴暗处。

小心地撇过划过头顶的枝桠免得划伤小包子,自己蹲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的半捂着嘴。

脚步声渐近,伴随着男人的低声说笑和女人的娇媚的撒娇声。透过假山的缝隙,晃过眼的便是杏黄色的腰带,自己一个倒仰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能在皇宫束杏黄色的腰带,除了太子胤礽外也别无二人了。

脑子里浮现出抖大俩儿字‘**’,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偷,还是偷在康熙的脑袋上让康熙带了顶明晃晃的绿帽子地偷!看来在罢黜太子所示诏书罗列的太子罪状一条‘惟肆恶暴戾**’其条不假!

暧昧的声音传进耳蜗,自己身体僵硬,手脚都不敢随意挪动一下。抱紧襁褓中的小包子,也不知道这几分钟的时间是怎么给熬过来的。好不容易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自己长松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冷不防听见细微的孩童啼哭,一口气松地差点儿岔气儿!

从石峰中透过去,便是一小男孩儿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松柏林里抹眼泪。身上穿着半新的袍子,白皙的小脸上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是现在溢满泪水;白嫩的双手揪着胸前的褂子,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不自觉的咬着下唇。能在皇宫里肆意哭的人不是阿哥就是格格,十七阿哥已经到了上上书房的年龄,十九阿哥在四十三年便夭折,这个年纪的也只是十八阿哥,胤衸。

胤衸身边连个小太监也不在,再这样哭个没完胤礽立马就知道了。这紫禁城里一年到头亡死的人不计其数,多一个母家地位低微的年幼皇子,随便一个意外便遮掩了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人命消逝,更何况这还是个无辜纯真的稚童!踌躇片刻,自己便下定了决心。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骑虎难下。

猫着腰抱着小包子,还在不能惊醒小包子的前提下活动是有些难度。从假山旁绕了一圈钻进丛林里,自己便撒开脚丫子奔向松柏的另一条路。大概是跑的太快把小包子颠簸了,小包子开始趴在自己怀里抽泣起来。

“宝宝乖,额娘是要去救你十八叔,不要闹脾气了!”用抱着的那只手轻拍着小包子,自己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落的整理因为跑步而散乱下来的发丝。

瞥见一小太监顺着水榭长廊走了过来,自己三步两作地也朝前大跨步走去,用着夸张地口吻惊叫道:“十八弟,原来你在这里!”

小太监看着我出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但是也动作连贯地甩着马蹄袖一个千秋便连忙跪倒在道:“奴才给十八爷,九福晋请安!爷和福晋吉祥!”

“起磕吧!”淡淡地说着,自己轻笑着蹲下身子扯出帕子擦拭着胤衸脸上的泪珠,继续说:“十八弟,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刚才还不是跟九嫂说要当咱们大清的巴鲁图么,怎么迷了一下路就掉金豆子了呢!”

“胤~~胤~胤衸是男子汉,不~~不哭!”小胤衸揉着眼睛哽咽着说着,说完露出一双满是雾气的大眼晴盯着自己,看上去就跟刚出生的小奶狗一样,可爱又可怜。

“嗯,咱们十八阿哥是男子汉!”笑着摸摸胤衸的脑袋,自己站起来牵着他的手,看着还站在原地神色不安的小太监,道:“前面的是太子爷吗?”

小太监打了个寒战,恭敬地回话道:“回九福晋的话,是太子爷!”

“你去禀诉太子爷,男女有别,婳祎也就不过去请安了!”说着,隔着远远的水榭亭台作了个万福,也管不管得着胤礽看见了没就又挥挥手,语气温和地对着小太监说:“你也回去吧!”

说着,拉着小胤衸的手便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大概是小胤衸本身就听话,也可能是明白了什么,反正是很乖地任自己牵着手走了。

远远地,感觉针扎似的眼光戳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自觉的挺直脊梁,脚步走得更端正!只是在迈入储秀宫转弯的档口视线消失的时候,自己才发现握着胤衸的手满是冷汗!

“殿下,那九福晋和十八阿哥~~~~~”女子如蛇一般缠上胤礽的手臂,软软糯糯的声音更是魅惑十分!

收回视线,胤礽瞥了眼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无所谓地笑笑。只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女子自动噤声,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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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处死角,自己仔细瞧清楚了没人这才又弯下腰来,对上胤衸清澈如水的眼睛,道:“小十八,我是你九嫂!你身边的太监和宫女呢?”

“胤衸知道!”胤衸伸手隔着小宝宝抱住眼前笑容温和地九嫂,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来,然后才说,“他们让胤衸自己玩儿!”

听了回答,自己默然!这种事情就算自己有心管也是无力,这宫里头的奴才都是些见高踩低的,见胤衸额娘身份低微照顾起来自己也就不尽心。皱着眉头瞅着隔着小包子仍然抱紧自己的胤衸,无意识哄着胤衸:“今天看见得听见的谁都不能说!包括皇阿玛和你额娘,胤衸知道吗?”

“胤衸知道了!胤衸听九嫂的话!”

看着胤衸亮如晨星的眸子,心里浮动淡淡的怜惜感。这皇宫的水是有多深才能让才四、五岁的孩子懂得厉害的深浅?

“要和九嫂一起去给宜额娘请安吗?”

胤衸大力的点着脑袋,道:“嗯,胤衸要去!”

牵着胤衸进了翊坤宫,自己发现自己来的是不早不晚刚刚好!因为宜妃才刚刚梳洗完毕。如自己所想,宜妃是个妖娆动人的女子,即使年岁已大,但岁月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套句俗套一点的说‘时间就是她亲娘’也不为过。

宜妃留了胤衸和自己用了早膳,然后对着康熙喜欢到不行的小包子逗弄了一番,结局以小包子的再次睡着收场!胤衸也对这个只小他四岁的小侄女儿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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