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逼迫,廖银杏只好硬着头皮接了,好歹……能拖三年是三年。
但廖银杏还是很不愉快:“我觉得这种事真的强求不来……”
刘玮笑了笑:“兴许三年后你便会改变想法呢?”
“也说不准到时会是谁先改变想法呢……”
廖银杏苦笑着收起那折扇,也没心情看荷花了,与刘玮道别之后起身走向沐浴间,去看那些丫鬟在忙活什么。
而刘玮也摇摇头起身,朝相反方向而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
那四个刘玮带来的丫鬟手脚很麻利,一盏茶的工夫就将水烧好,还在浴池旁边备好了替换衣物、花瓣、药酒、茶水、棉巾、木梳、皂角粉等一切洗澡要用到的东西。
而后她们四个就走了,期间一个字都没说过,就连廖银杏跟她们道谢她们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安静的好像机器人一样。
廖银杏待那四个丫鬟彻底消失在花园里之后,才返回到大小姐郑锦瑶的房间,将门敲开:“小姐,水烧好了。”
里面的郑锦瑶应了声,而后廖银杏听到有一串轻轻的脚步声靠近,郑锦瑶披了件罩衫出来了,神情有些怪异的看了廖银杏一眼后,她几步走到沐浴间的门前,将门轻轻推开。
门一打开,一股水汽喷出,郑锦瑶皱了皱眉,扭头看身后的廖银杏:“她们四个果然还没被赶出府去,对吧?你一个人不可能干的这么好。”
郑锦瑶走进沐浴间,看着浴池旁的沐浴用品,冷冷一笑:“连东西的摆放位置都跟从前一样,想骗本小姐也要做的完美些呀。”
见她瞬间拆穿了,廖银杏不吱声,一脸平静,不反驳也不承认。
郑锦瑶眯眼望着廖银杏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叹了一声,双手一张,催廖银杏:“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帮我更衣?”
“哦……”廖银杏走过去,动作有些笨拙地帮郑锦瑶宽衣解带。
怎奈郑锦瑶的服饰有些复杂,加上左手受伤了,廖银杏费了半天劲也没能脱下一件来,急得她脸通红。
看她那笨拙模样,郑锦瑶哭笑不得:“得了,我自己来吧!你去给我在水里放好花瓣和药酒,那些全都倒进去就行了。”
自觉笨手笨脚的太过可疑,廖银杏有些心虚地点头,乖乖按郑锦瑶说的去倒药酒和花瓣。
可看清那些花瓣和药酒后,廖银杏呆了。
这两种东西都很奇怪,药酒是蚂蚁酒,花瓣则是丁香花,这些都不适合泡澡用啊。
廖银杏觉得可疑,正犹豫着该不该往池子里倒,那头的郑锦瑶已经脱好衣裳,跨入了浴池里。
见廖银杏呆愣着没动手,郑锦瑶有些不悦:“你在发什么呆?”
廖银杏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迷惑:“小姐,蚂蚁药酒和丁香花并不适合泡澡吧?”
“会吗?”郑锦瑶一脸疑惑,“孟奶娘说这个季节的蚂蚁和丁香最新鲜,最有药用价值,所以我就想用来泡澡应该也不错。而且丁香花的味道我也很喜欢。”
“这两种东西都是很脏的,对……身体不好。蚂蚁是虫,丁香花太小,花中也容易藏很多虫,而且药用丁香和这种丁香花是截然不同的两样东西,这个花除了好看好闻之外其实没多大益处的……”
廖银杏一边说着,一边用诚恳的眼神劝告郑锦瑶不要再用那种东西泡澡。
一听廖银杏的解释,郑锦瑶也产生了顾虑,便妥协了:“那今天便不用了,你也一同进来,帮我揉揉肩膀。”
廖银杏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因为家里地方狭小不方便又患了天花,来这世界十多天了还没洗过澡,就连头发也只洗过一次,甚至连每天早上梳头都要让二哥给梳……这要是跟着一起洗,岂不是要丢大脸?!
她不敢冒然下水,窘迫地道:
“大小姐……我……前阵子刚患了天花,身上很脏。”
郑锦瑶却是无所谓:“没关系,我得过天花,不怕传染。”
见她不在乎,廖银杏没办法,神情极不自然的脱下身上衣服,小心地进了浴池里,绕到郑锦瑶的身后,用没受伤的右手给她揉捏肩膀。
廖银杏从前按摩技术不错,知道用什么力道按哪里会让人觉得舒服,即便是用单手也能按得对方舒舒服服的,揉了几下之后,郑锦瑶脸上明显露出了惬意之色,眯起眼睛赞她:
“没想到你一无是处,揉肩的本事倒是不错。”
廖银杏笑了:“不止揉肩,银杏能让小姐您全身上下都舒舒服服的,小姐要不要试试?”
郑锦瑶点头,趴在了浴池石沿上:“那就试试吧。”
廖银杏微微一笑,顺着肩膀向双臂按摩下去,而后故意左手捏着郑锦瑶的手腕脉门,右手在其上臂揉捏,假意帮其按摩手臂,其实是在借机为其诊脉。
郑锦瑶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吱声,眼神飘向廖银杏褪下的那一堆衣物,盯着一半藏在衣下一半露出外面的一柄折扇,若有所思……
由脉象来看,郑锦瑶的病是体内湿热,为其按摩的时候廖银杏也注意了一下其私密之处,并没有外显症状,应该只要清除了体内湿毒便可恢复健康。
可具体是怎么得的这个病,廖银杏还是得问清楚才好开方,可又不知该如何问起才好。
正在廖银杏苦思如何开口问病因的时候,郑锦瑶却开口了,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道出了病因:
“一个多月前出门游玩时淋了大雨,直到现在也浑身不舒坦,你给我按过之后好多了……我洗好了,你继续洗吧,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觉,隔壁下人房你自己挑一间去睡就行,今晚别来打搅我了。”
说完,郑锦瑶出水,穿好替换的衣裳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这澡廖银杏可是受了不少折腾,明明自己的手都受了伤,却又是干粗活,又要给人按摩,又要趁机诊断病情,这下子郑锦瑶走了,廖银杏也松了口气,舒舒服服躺在浴池里,借这机会认真清洗起身上的污垢来。
洗干净之后,水也差不多凉了,廖银杏摸索着在浴池内找到了一枚塞子,拔起那塞子后,便听有水流声在流动,浴池中的脏水缓缓流走,不知流向何处去。
擦干身子和头发,廖银杏穿回自己的衣裳,而后检查起郑锦瑶的贴身衣物来,光是诊脉她还是不放心,还得不嫌恶心去查一下分泌物才能确定。
在衣服堆里,廖银杏找到了一条和月经带差不多形状的东西,似乎作用和内裤相当,靠那上面分泌物的颜色和质量来看,算是差不多确诊了,廖银杏心中有了八成把握,这病她能治。
廖银杏不会梳头发,单手也没法子梳,随随便便用发带束起及腰长发之后,推门出去,摸索着找到了书房的位置。
在书房里写下了治疗郑锦瑶带下病的方子后,廖银杏将那方子折好,在花园内外四下寻觅。
终于,廖银杏在花园侧门外看到了郑县令和刘玮的身影。
径直上前,廖银杏对县令行了一礼,柔声道:
“县令大人,您的山参,银杏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