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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灼 (中)

跟着水灼先进入水宫的小黄,焦急的到处转悠。

“水灼姐姐,你说我师傅会不会像那集市的猪一样,脑袋被孔宣大人砍下来,挂起来卖啊!”眼泪汪汪的看着水灼,她想到了先前在集市里看到的猪肉铺子,里面挂着一颗颗的血淋淋的猪头,师傅还告诉她,因为猪不乖得罪了人才变成这样的!呜哇~她不要师傅变成猪头啊!!

水灼失笑,摸了摸小黄的脑袋,解释道:“放心,你师傅不会变猪头的,我们在着等等,我想他们很快就来了。”

“哦。”

不知怎么的,小黄总觉得水灼身上有种东西让自己觉得很舒服,她说的话,她也下意识的去听从。

郝雷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底下了头,像是在休息。从刚才踏出这个宫殿开始,自己胸口的吊坠就在发烫了,身为望月族的秘宝,他坚信绝对不会无故显示征兆,那样东西一定就在这里!为了望月族的未来,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祭奠!

小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长廊,终于在长廊的那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师傅!”呼喊着,乳燕般的奔了过去,扑在了卓夭夭怀里!

接住扑来的小黄,卓夭夭心里暖暖的,还是她这便宜徒弟好啊!这么的关心她!

“师傅,你没变成猪头,真好!”仰着头,小黄天真的笑着。

“……”除了有点缺心眼。

孔宣呲笑一声,“她那智商,变成猪头都是对猪的侮辱。”轻飘飘的抛下话,孔宣绕过她们进了大殿。

被严重打击到的卓夭夭,又很快振作起来,把小黄从自己怀里扯出,牵着她的手也进了大殿。

水灼的宫殿建在那大湖的底下,坐落在巨大无比的河蚌之内,河蚌上设有结界,将宫殿与水隔绝,河蚌内,种植着无数鲜花绿草,乳白色的宫殿便是被这些花草包围的。

宫殿不是很大,却精致漂亮,像是用白色的珊瑚雕刻而成,亭台楼阁,仙乐飘飘。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雕刻精美的碧玉,朱红色的柱子上也悬挂着绝伦的宫灯,灯内放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用来照明。

看的卓夭夭恨不得立刻掏出桃木剑去挖,不过她也只能想想,在主人眼皮子底下挖人家的东西,借她十个胆子,她还是只有欣赏的份!

“师傅,你在看什么啊?”小黄好奇的探过脑袋。

“没,没什么。”不舍的收回视线,卓夭夭对小黄笑的道貌岸然。

“呵呵。”水灼走近她们,笑眯眯的看着卓夭夭,“看来夭夭很喜欢我这宫殿啊。”

“嗯嗯。”卓夭夭猛点头,“水灼姑娘的宫殿实在是美轮美奂,实乃人间之仙迹,着实喜欢,着实喜欢啊!”如果你能把那夜明珠给她几颗,她就更喜欢了!

水灼笑笑,坐在正位上的孔宣倒是清楚这卓夭夭真正在想些什么,听她这般巧语,讥讽一笑。

整个宫殿就只有水灼一人,卓夭夭好奇的问她一个人不感到孤独和寂寞吗?像她这个捉妖门的门主,自从老头走了以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感到一种孤独和寂寞笼罩在自己周围,这也就是她为何那么不乐意当这捉妖门门主的一个原因!

水灼听后,淡淡的笑着,却没有回答她寂寞不寂寞,只是说“三千年了,习惯了。”这个笑的温婉的女子,或许已经寂寞的不再感到寂寞了吧。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离开这吗?到一个不会让你再感到孤独寂寞的地方去!”就像她,要摆脱捉妖门一样,去寻找一个新的人生,嫁个老实人,生个老实的娃娃!她想,那样的生活她就不会再感到寂寞了。

离开?水灼摇摇头,“走得再远也没有用,没有他的地方,永远都是寂寞的,与其到别处寂寞,不如就守在这吧,守着还残存着他气息的地方。”垂下眼帘,看着手指上那一点红色的朱砂痣,笑着。

看着水灼,卓夭夭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从那字里行间,她能感受出水灼是爱那个人的,爱到即使忍受千年的寂寞依旧死守着这曾经属于他们的地方。

“想听我的故事吗?”水灼抬起头看向她。

“恩。”

“那你跟我来!”伸手拉起她,往外面走。

卓夭夭迟疑的转过头看向孔宣,而他正在喝酒。就这样被水灼拉着走出了大殿,来到外面的草地上,那里有唯一的一棵树,一棵大大的银杏树。

即使对于这棵不该出现在水底的银杏树很是奇怪,但卓夭夭不得不承认,这树很漂亮,满树的金黄叶子无风招展着散偶尔还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叮铃铃的,发出类似银铃般的笑声。等走近了,站到了树的地下,才发现,这树上系满了银色的铃铛。

“好漂亮啊!”小黄也跟了过来,仰着小脑袋赞叹着。

是啊,真的好美。卓夭夭也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叶子和铃铛,有些一抬手就能够拽在手心里。

水灼抚摸着大树的树干,温柔的笑着,“很美吧,这是他为我种下的。”转头看着她们两个,笑道:“来,坐下吧,听我讲故事吧。”

发丝飞舞,清脆的铃声将时光拉回了千年之前……

那时的大地还不是这般模样,这里也没有眼泪状的大湖。那时的她还混沌未开的水精,当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好奇的她从水中探出脑袋,四处张望着,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躺着一样东西。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爬上了岸,悄悄靠近那样东西,在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她趴在下来,捡起石子丢了过去,见没反应,才放心的爬到那东西的身边。

打量了半天,她才意识到这样东西和自己长得挺像,都是一个头,四只爪子。不过自己是睁开眼睛的,他是闭上的。

好奇的戳了戳他的脸,感到指尖烫烫的,比起冷冷的水下,她很喜欢这样的温度,让她好想睡觉。打了个哈欠,她爬到他的身上,把头枕着他的脖颈处甜甜的睡了过去。

后来,她是被拍醒的,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然后她也跟着笑了,傻傻的。坐在他身上,她好奇的的点点他的眼睛,开口,却含糊不清。她想说好看,可怎么都说不清,气恼的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头,疼的蜷缩成一团的她,头顶被他轻轻的抚摸着。

“你是水精,对吗?”他开口,声音很好听,比她听过最和煦的风声都要好听。

点点头,她慢慢松开蜷缩的身体,倚在他的怀里。

“呵呵,看来是刚成型的啊。”

是的是的,才成型不久呢!

“你这样子出现在别人面前可是不好的哦。”

什么样子啊?

“虽然你还没有性别,但也是要穿衣服的。”

感到鼻尖被点了点,她皱了皱鼻头,什么是性别啊,什么是衣服啊?

“自古,万物均分两类,一类为雄,一类为雌。也可称作一种是男性,一种是女性。至于衣服,就是我身上穿的。”

伸手拽住他身上的衣服,怪不得,她还奇怪他怎么长着这么多颜色的皮啊!她也想要穿衣服!

“呵呵,来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给你拿衣服。”

好舍不得啊,他的温度好喜欢!可她又想穿衣服,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下去。等穿了衣服在爬他身上!

乖乖的爬了下去,趴在地上,看着他。见他手一翻就有一件衣服出现在他手掌上,她兴奋的发出哼哼哼的声音。

她也想这样啊,好神奇!

“呵呵,等你长大一点就会了。”他笑笑,把趴在地上的她扶起,手一挥,衣服就套在了她身上。

虽然只是一件淡青色的长袍,但对于没穿过衣服的她,还是绝对的漂亮!

兴奋的看着他,漂亮吗,漂亮吗?

“很漂亮!”他夸奖着。

把玩了好一会的衣袖,她又看着他,好奇的想他是什么性别呢?

“呵呵,我是男性的。”拍了怕她的头,他笑的爽朗。

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想问什么啊?

“因为你的问题都写在脸上了!”

啊,有吗,有吗!连忙摸着脸颊,她吓的惊慌失措,那她不是丑死啦,脸上那么多东西!

“放下,你很漂亮呢!”

真的?

“真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水精!”他温和的安慰着她。

听到他这么说,她高兴极了。你是谁啊,也是水精吗?可你的温度又不像!

“我不是水精,嗯……”他想了一会,说:“我或许算是火精吧,我叫祝融。”

哦,那她叫什么呢,她好像没名字哎!

“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好吗?”

好!

“你是水精,还是这个喜欢温度的水精,你以后就叫水灼吧。”他温柔的看着她。

水灼,水灼,水灼,好好听,好好听!她有名字了!她叫水灼,她叫水灼!

看着高兴的水灼,祝融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后来的日子,祝融在百泽旁住了下来,教会了水灼走路,说话。手把手的教授她生活上的常识。

而水灼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祝融了,只要有一刻见不到他,自己就会变得焦躁不安,想到上几天祝融带自己去人类世界看到听到的一些东西,她知道自己或许就像人类的故事书里描写的一样,爱上了祝融。

一明白自己的心意,水灼很高兴,因为她一直在为自己是变成男性还是女性而苦恼,水精不比其他的精灵,水精一开始都是没有性别的,只有自己选择了,才会有。而一只水精只能选择一次。现在她知道,自己要变成女性,那样才能和祝融这个男性在一起。用人类的话就是能成亲生娃娃!

当第二天祝融看到成为女性的水灼时沉默了,或许他也知道了水灼的心意。满心欢喜的水灼并没有注意到祝融的沉默,直到几天后祝融的离开,她才知道,祝融在拒绝她!

慌了神的水灼,开始到处打听,寻觅着祝融留下的气息,一路南上,去寻找祝融。

当祝融看到水灼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水精是不能长期离开自己的出生地的,一旦离开的时间长了,就会严重缺水,生命流逝。

抱去水灼,祝融向她的出生地赶去,躺在祝融怀里的水灼,在感受着这熟悉的体温,她甜甜的笑了,陷入无边的黑暗。

当她再醒过来时,他又在她的身边了,沉默的看着她。

“我爱你!”她说。

他依旧沉默。

咬着唇,她气恼的将他扑到,压在他的身上,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终于他开口了,“水灼,别这样。”

瞪着他,她低下头,重重的咬了他的嘴巴。

他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她会学会这样,后来又无奈的随她这般撕咬,对于她,他总是纵容的。

直到尝到了血腥味,她才松开嘴,看着他染血的嘴唇,心又疼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小声的说:“对不起。”

摇了摇头,他笑笑,说:“乖,先从我身上下来。”

温顺的爬了下来,乖乖的坐在他身边,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祝融看着她,说:“你知道我是火精,你是水精,你不能离开这里,而我也不能离开我那里,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我爱你。”她喃喃的说。眼睛涩涩了,有种液体流了出来,淌进嘴里,涩涩的咸咸的,这是她第一次品尝到眼泪的味道,原来眼泪是这么的苦。

叹了口气,祝融离开了。而这次她没再去追。她清楚祝融的话,天南地北的他们如何能在一起呢?她整日的坐在岸边望着祝融所在的方向,闭上眼睛细细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希望能从南风里闻到那熟悉的气味,感受到那暖暖的温度。可是没有,南风送来了花香,送来了树香,送来了大地的气息,却就是没有他的味道,扑在脸上的风是暖暖的,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暖,她有些绝望,却又不甘心!她爱着祝融,她不要自己的这份爱,变作人类书中还未开始就先凋零的凄美故事!

“那后来呢?”卓夭夭问。

“后来啊……”水灼笑着望向远方,神色有些飘渺。

作者有话说:很喜欢水灼这个角色,现在送上美美的水灼图

表示有人说这图配不上水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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