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自己去就自己去,口气用得着这麽恶劣吗?”夏亚心里有些委屈的想。
日子就在这反覆无常的态度中流逝。
眨眼间到了一年终结之日,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加希以超短的时间,奇蹟般把雪菇采齐了。
他开心的说︰“我会回来的,上次只是开玩笑,我会和你一起去我们的封地。再见!”
夏亚心想︰“他到底有多想回去啊!不过想想也是,明天就是新年,想回去也是无可厚非。”
每一次都是加希目送夏亚离去,这次终於能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可他一飞,事情就大条了。
夏亚呆若木鸡,天杀的!原来血族是可以飞,你怎麽可以不教我就走了。
夏亚在地上大呼小叫,可加希飞得太快,什麽都听不清楚,还以为她在道别。
森林里剩下夏亚一人,她仰天长叹,真真是啼笑皆非。为什麽两人可以一点都没发现如此重要的事?
夏亚回想起加希展翅的一刹,神秘而美丽。黑蝠翼上幽红的纹路,彷佛有生命般,微光闪耀。世间的黑暗似是聚集於翼身,就连夜空的漆黑也比之逊色。不得不说,加希成功了,他在夏亚心底烙下一个背影。就正如那天,夏亚张眼看见蓝发金眸的青年一样,这些都在她的心底,只是不自知而已。
对於一个凡事都想挑战一下的好奇宝宝,她又怎可能当没看过这事?那就是为什麽加希离开後,夏亚仍留在原地。既然指导员不负责任跑了,那就靠她自己吧。夏亚把外套收起,又拿出缎带把黑发扎起。
“展翅时会不会把衣服弄破?”夏亚迟疑起来,可一细想,加希好像没有啊!唉,试一下吧。难道真的等他回来才学?有点脑子的都知道那是不行。天知道,他什麽时间回来!
“到底要怎麽做,先用意念试一下。”
展开的念头一出现,夏亚的後背有鼓起的感觉。然後,就是一种舒展的伸延感,她稍稍侧头,就能看见与加希一样的翅膀。夏亚又惊又喜,别人做到和自己做到,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夏亚高兴得大笑起来。现在她真切知道风的流向,微风细抚蝠翼的每一处,让她感到难以形容的喜悦。可惜夏亚看不到背後的连接处,她只知道自己以後都不用顾忌衣服,却不知是如何做到。
夏亚尝试掌控翅膀,心里幻想它们拍动时的情景。这个方法确实可行,翅膀真的拍动了。可是脚一离地,夏亚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被浮空的感觉吓了一跳,栽跟头摔下来,手都擦伤了。第二次虽然飞起来,却又因为一阵大风导致夏亚失去平衡,来了个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着地。她现在有理由相信屁股被磨掉了一层皮,既痛且热,还好寒风吹来为屁股降温。夏亚伸手摸摸屁股,不敢大力拍掉泥土。
“唉…流血了。”光着屁股练习并不是她的嗜好,所以今天到此为止。
小女孩光着白花花的屁股,在寒风中奔跑。夏亚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除了怕被人瞧见而全力奔跑外,也是因为这副身体的成长力。
回到家里,夏亚换好裤子就再次出门。只是她的目的地不再是满月森林,而是到镇上去。
快如鬼魅的身影,彷如流星下坠的速度,夏亚眨眼间来到镇上。
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来城镇,现在是十一时,对夏亚来说还不算晚。但对这种小镇来说,就相当於深夜了。
街上空无一人,可夏亚也不敢明目张胆在这里奔跑。让人发现一个小女孩深夜出现在街道上,已经够可疑了,她不想再增添令人惊吓的元素。
稳重起见,她把加希给她的斗篷穿起。斗篷被改小了,但仍然偏大,这是为了保护夏亚。如果刚刚好的话,就会把手暴露出来,那还不如穿个手套好了。
最近对着树木,要不然就是那三个人,夏亚觉得自己快闷死了。为了舒缓多日来的烦闷感,她决定好好逛一下。
“一不出门,出门就来麻烦。”夏亚无奈的感慨。
事情的经过就是夏亚听到呼救声,却似乎马上就被人掩着,再没听到半点。她当时的想法,就是为她平板的生活,増添一点颜色。而且有热闹不看,是傻子才会这样做。
站在巷子的暗处,夏亚看到强抢良家妇女的戏码。挑这时间确实很适合,正是三更半夜才能下手。这里有两个男人,他们用布条塞住女子的口,脚边躺着两位老人家。很明显是那女子的父母,怕是应门时被打倒了,也不知死了没有。
怒!夏亚生平第一讨厌的事,就是强奸。第二讨厌的事,就是虐打老人小孩。这些人两样都快犯齐,夏亚又怎麽会不管?注定他们今天倒霉!
女子挣扎得很厉害,但终究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他们打算將女子装进袋,看来是要运到什麽地方去。
夏亚知道现在救起她,只会於事无补,因为幕後凶手仍逍遥法外,可她没信心在处理好躺在地上的老人家後,能再找回他们的去向。所以,只有动手这个选择。
第一次在异世与人过招,其实是偷袭才对,夏亚打着不为敌人留後路的想法,卯足吃奶的力气,往後颈招呼去。第一个人是最惨烈的,受了夏亚的一击,当场整个人头向下斜飞出去,撞在墙上,就凭那响声也知道这人不死也会变傻。
第二个人比较好一点,夏亚算是找到手感,下手没之前那麽重。对於同伴突然倒下,这人似乎反应不过来。也多得於他的迟钝,夏亚无须费力战斗。
夏亚没有理会那个清醒的女子,反而先行看看躺在地上的老人家。还好死不来,就是老伯伯的伤势较为严重,要治理一段时间。那些人还真下得了手。夏亚一手挟一个,把两老送到屋里。女子手脚被绑,虽然夏亚没有理会她,可看见父母先得到照顾,心里却是十分感谢。
最後,夏亚替女子松绑。布条一拿下,女子感激道︰“谢谢。”
夏亚一边一个扛起倒在地上的恶徒,把他们扔在大街上。
“要回去吗?”虽说帮人帮到底,可她现在懒劲发作,又不想帮了。算了很麻烦,如果她够聪明的话,明天一早就该搬走。
夏亚帮人帮到半途而废,跑回家睡觉了。因为明天是新年,这就是夏亚所谓的藉口。
早上,邻居都会来串门,送上祝福。当然梅莉也会去别人家,只是这次夏亚不会去。很多人问起,那个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去哪时,梅莉回答是送到亲戚家暂住。村里的人明白梅莉家拮据的状况,所以会联想到梅莉大概想减轻生活负担才把孩子送走。没有人会责怪她,因为一个女人独力扶养孩子确实不易。
爱琳婶婶和菲比姐姐也来了。
“怎麽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不是说好要一起到镇上玩吗?”菲比很是不舍得夏亚。
“菲比,这是夏亚跟伯丹送给你的回礼。”梅莉把一条手链放到菲比的手中。
“是我们亲手做的,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手链是用蓝色与紫色的绳子编织而成,中间是一颗月亮石。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菲比把手链带上。
“非常适合呢。”夏亚躲在门後想。
菲比说起一件与夏亚有关的事︰“今天,我去探望一个朋友。她昨晚差点被绑走,父母也被恶人打伤。还好,有个好心人救了他们,还偷偷放下钱给他们。”
“我问她有没有头绪是谁干的,她说可能是镇长做的。前几天她在工作的地方被镇长瞧见,结果接下来就受到纠缠。他们威迫利诱什麽手段都使出了,我的朋友就是不肯屈服,最後就用了绑人这招。”
镇长的名声已经臭名远播,谁都知道他是好色之徒。只是想不到他越来越猖狂。
菲比提醒梅莉︰“所以莫菲斯太太,你要小心不要被镇长瞧见。”
梅莉确实是个美人,这也难怪面包店老板那麽喜欢她。所以说伯丹和夏亚是遗传了母亲优良的基因。
“你也是。”比起年纪偏大的梅莉,菲比才是高危一族。
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就是被那些做官的欺负,也正因如此人人都说现在这世道,最好不要与官员打交道。散尽家财是小,去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也是常见。没有实力,道理也能成歪理。你说没人挺身而出,指责镇长的暴行吗?一开始是有的,可当这些人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再不是被加诸莫须有的罪名後,人们的口就止住了。
公平与公义,从不存在。因为提倡者就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为了舒缓民愤才有此一说,好让人们能够自欺欺人,给予自己无能力改变的藉口。帝国也好,诸侯也罢,一直都在玩弄百姓。
夏亚不是英雄,她也没有那种爱国爱民的心,所以她不会除暴安良,去把镇长干掉。走了一个,再来一个。杀尽天下人又如何?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她保证,若果镇长敢动她们两个人,那下场一定会很美妙……
在等加希回来的时间里,夏亚在无数次尝试飞行。终於,做到了翱翔天际。
夏亚在成为血族的半个月後,发现在黄昏及清晨外出是没有问题的,只要避免阳光直射就可以了。
黄昏快要完结时,夏亚背着夕阳飞行。在高空中,她可以放声唱歌,而不需担心被人听见。
“暮色将至的云霞上,总是独自飞翔的鹰,想必也会感到悲伤。
在呼啸而过的风中,那乘风而起的翅膀,始终无法得到休息。
把我的心比作什麽,如同这只老鹰一样。
把我的感觉比作什麽,随风漂泊般悲伤……”
注︰歌曲为特露之歌——地海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