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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发问时间到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夏亚整夜未眠。此刻身体的变化令夏亚体会最深,就算彻夜未眠,她仍然能够精神奕奕,毫无疲态。反观梅莉跟伯丹,二人顶着熊猫眼,吃个早餐也是一副魂游太虚的样子。

“对不起夏亚,我们今天还是要去工作。”

“妹妹你不要误会妈妈,我们只是不想惹人怀疑,才照常去工作。”伯丹连忙解释。

他们这麽一说,也令夏亚记起昨夜他们比预期早回家,原来他们早就感觉到她有危险,血脉相连是真的存在。

他们为她着想,事事总以她为优先,不管她变成怎样都想过舍弃她。夏亚很是感动,觉得有他们在身边,已经不枉此生。

“放心,这次真的不会乱跑,我想好好休息。”

夏亚看着家人离去的背景,难过不已,自己又再欺骗他们了。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夏亚伸出左手食指,上面布满紫红色的斑块。刚刚她把指尖伸向阳光,想印证那个咀咒是否属实。结果,一阵灼烫的痛楚传来,夏亚咬破嘴唇才没有叫出声,飞快地把手抽出,却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不一会儿,嘴唇的伤口已完全癒合,可手指却没有好转的迹象。

她有好多问题,却要等到今晚才能解答,现在她只好乖乖龟缩在家中。

五时天黑下来,夏亚拿着一张便条出门。半小时後,她回到家。整程她都用跑的,耳边风声呼呼,迎面而来的风滑过心尖。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这种速度感,全力奔跑真爽。好比马拉松般长的山路,跑完丝毫都不会累。

夏亚至今仍未察觉自己是可以飞的事实,只因为昨天她睁眼便是加希那副绅士派头,加上某人刻意的不提醒,结果家族里最快的跑手就是这样被培育出来。

加希慢吞吞地走着,心想那丫头一定心急不已吧。毕竟他也是过来人,脑海里肯定会塞满很多问题,急切需要前辈来解答。幻想着夏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然後自己以绅士的姿态出场,这样鐡定能留给她一个可靠的印象。而且让她等等也好,就当是无视他魅力的惩罚。

来到森林入口,加希左看右看,人影也没个。不会是自己来得太迟,所以她走了吧……

加希打开青铜色的陀表,指针停在八时。表盖上是新月和蝴蝶的镶空雕花,这也是阿曼森家族的家徽。表面的外围,有十格刻度,表底是一幅复杂的云海图。

“唉…现在的小鬼真没耐性。”加希认定夏亚已经回去。算了,他的采菇之旅还没结束呢,接下来要好好努力。明天我就好人一点,早早出现吧。

风吹过树枝,一抹白影摇晃,加希发现挷在树枝上的便条。

“还懂得留言,也不坏。”

“最坏了!”这就是加希在看过便条後,蹦出来的想法。

「致亲爱的加希.阿曼森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可能要待到午夜才能出来,如果今晚我不能来,请不要离去。明晚我一定会出现。多谢你的体谅。夏亚敬上」

感情是他自作多情,原来人家都没在等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幻想出来的独角戏,不知为何加希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唉!他只是想要个能欺负的後辈,而不是一个欺负他的人。

加希其实也不明白,当初为什麽会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确实救她是出於自己的意愿,可决定也下得太仓卒,难免让人感到有点不自然。

加希走到一棵树下,他在那里布置了用来捕捉雪菇的炼金装置。首先,在已标记的树下放置施加了空间魔法的浮力球。这个小圆球的浮力是经过精密的计算,它只会浮起与雪菇差不多重量的东西,而浮力则被设定成能轻易拉起雪菇的力道。最後,它会把半径五十米范围内浮起的东西吸到中心。

昨天加希那麽早回去,就是因为他发现人手捕捉雪菇是件相当费力的事,而且效率也很低。所以设计了这个浮力球,又因为时间有限,也就做了五个而已。中午草草装置完,就跑回旅馆睡觉。

加希巡查完五个捕点,总共得到八个雪菇,加上自己原有的两个,也就得十个。加希不禁慨叹,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完工。想多做几个装置,又没有材料。这种偏僻的地方,才不会有魔法和炼金用品商店。逐个城镇找不行吗,他又不想再为这件无聊的打赌浪费气力。

有什麽省力的方法?啊!有了。加希露出一抹奸笑,似乎他把主意打到某人身上去。

大概是昨天彻夜未眠,加上工作了一整天。梅莉和伯丹疲态尽现,可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与夏亚商量今後的事情。

“其实你们不用这样,先完成工作吧,不是到明天就会结束吗?那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想对策。”

欢乐节最忙的时段也就是头三天,之後梅莉休假一天,伯丹往後也不用去帮手。

听夏亚这麽一说,梅莉跟伯丹二话不说,吃完晚餐後,早早睡觉了。

夏亚在确定他们熟睡後,便悄悄掩门而出。床头放着一张便条,说明自己只是出去走走,有备无患总是对的。

月色照耀下,一个小女孩以超越常人的速度,向满月森林出进。跑得太过瘾了,夏亚忍不住欢呼大叫。

加希不由得侧目,这小鬼疯了。他从树上跳下来,露出绅士笑容︰“你好!莫菲斯小姐。”

“你好,阿曼森先生。”夏亚也回以小孩独有的纯真笑容。

如果不是加希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面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就是昨夜狂殴狼屍的疯女孩。

今天,夏亚围起菲比送给她的兔子围巾。虽然她没有华丽的衣服,可也看得出她下了一番心思,想给加希留个好印象。毕竟她现在最需要有人来给她解释一下情况。

“莫菲斯小姐,我们需要去别的地方倾谈吗?”加希见这里荒郊野外,没什麽可坐的地方,便体贴地提议去别的地方。

“阿曼森先生,多谢你的体贴,但我不能离家太远。还有,叫我夏亚就可以了。”

“那你也叫我加希。”

面对夏亚,加希总是有点不自然的感觉。刚刚一轮对话下来,他才发现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就像初见时,他觉得这个女孩没有孩子应有的表情,现在同样地,跟她对话,就好像跟一个成人说话一样。看来他找到个有趣的人呢……

加希拾了些树枝,找了块空地坐下。他什麽也没念,右手就聚起一个火球,往树枝堆一推,营火就轻易生成。

这就是魔法!夏亚双眼发亮,崇拜地看向加希。接收到那炽热的目光,加希一扫多日来的挫败感,态度也变得温柔自然起来。

“我想你有很多问题,可又不知该从何问起。要不,听我说说故事吧。”

夏亚点头,温暖的火光,彷佛给予她支持,也营造了听故事的气氛。月亮星星恒古照耀着大地,千万年来见证了许多传奇故事。

然而,血族的故事并不美丽。血族原本是一群忠於太阳女神的信徒,却因为黑暗神长生不老的诱惑而背叛了光明的太阳。女神在震怒下,诅咒了这一群人︰“背弃吾之人!从此阳光成为汝等毒药,妄想污蔑圣所者皆化为飞灰!”

他们是被光明唾弃的叛徒,是黑暗的宠儿,以血契重生,带着咀咒活在黑暗中。这是他们血族的命运。

夏亚听完故事,整个人进入了沉思。

加希什麽也没说,留给她一点空间慢慢消化。

树枝燃烧断裂的声音,将夏亚带回现实,也将她得出的结论告诉了加希︰“嗯……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血族不能晒太阳。”

加希吸了一口大气,才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你这个总结……很有力。”

算了吧…上天是在惩罚他,他不应该期待夏亚有正常人的反应。或许是待在一群疯子身边太久了,导致他渴望看见正常人的举动。

之所以夏亚那麽冷静,是因为她经历过重生,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吗?当然没有了,可以说她的思维接受力是无人能匹敌了。

夏亚把左手伸出来,食指上面的紫红斑吸引了加希的注意力。

“看来你已经亲身体验了咀咒的威力,那你应该很明白太阳女神的圣堂是不能进入的。”

“这个伤口要什麽时候才会好?”

“大概到明天就可以,不过我要提醒你,小范围是不会死,可那感觉有够难受。如果是大范围,你会立刻进入衰弱,甚至到了一步也不能走的地步。所以,不想活活晒死,现在的你要远离阳光。”

夏亚注视着加希,问出她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为什麽我的发色跟眸色都转变了,可你却没有?”

加希报以狡猾的一笑︰“你又怎知我没有?”

夏亚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笑容比较适合他。有点坏坏的感觉,却又让人恨不起来。说不定喜欢使坏才是这个人的本质。

夏亚不明所以地看着加希,这话是什麽意思。

加希好心情的解释︰“你的说法有一半是对的,那就是我的发色没有改变。但我的眸色确实改变了。”

“变成金色?”

“不是,和你一样。血族的眸色都是血红色。”

“那为什麽…”

“这个我不会现在答你,等你前往阿曼森的封地,拜见了族内的负责人,自然会有人向你解释。”

“至於发色嘛……是因为你是体质系,但要了解清楚还是需要经过测验的。我们血族分成了几个体系,分别为体质、魔法及特异系。体质故名思意就是身体的强化,而魔法也是同样的原理,特异就是因为成为血族而得到某种天赋。有些人可以具备这三种体系的特质,也有人只得一种。”

加希稍微停顿一下,见夏亚听得入神,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这才是小孩应有的表情啊。

“会说你是体质系,也是因为这类人的发色会比原来偏深,但成为纯黑色的也就只有几人,当然也要看看你自身原本的发色是什麽,才能作为参照。我记得你是褐发,要变成黑色相对容易,所以我才说要测验了才知道。”

夏亚的疑惑算是解决了不少。最後她鼓起勇气问︰“那我会不会吸人血?是不是永远也不会长大?”

加希到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个女孩的思维异於常人。他听完失笑道︰“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麽,我们不是野兽,不会吸血不会吃生肉。你这个荒诞的念头是怎麽产生出来?”

夏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谁叫她用前世的事物套用在异世,弄出乌龙也是无可厚非。

“不会长大……”加希刻意拉长,看到夏亚心惊的样子,才接着说︰“…才怪。虽说我们长生不老,但也不代表我们不会成长。血族会成长到分不出年龄的状态,也就是人类成年时的样子。”

夏亚舒了一口气,说真的,不会长大已经不是用痛苦两个字能形容。

加希仰起嘴角,金色的眼眸笑意荡漾。火光柔和了他的轮廓,他这样安静地笑着,夏亚竟然有些看呆了。

加希的声音带有点魅惑︰“现在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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