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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嫁前夕

日子就在夕拾手忙脚乱的缝制嫁衣的时候一天天地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八月十四,成亲地头一天。

梨芷送出去的那些布料大都绣好拿回来了,只差裙面的那块了。

不得不说梨芷人缘好,几件最快需花几月的嫁衣居然也被赶制出来了,当然她那件没有梨芷的繁琐漂亮。但在这么紧迫的时间赶出来也是非常难得。

嫁衣总共有五件,件数虽然不少,但款式就平凡多了。首先中衣就是普普通通的款式,没有祥云,没有图案了。而中间的几件同样简单,分别用了嫩黄,浅粉,水蓝和大红四色。一色一件,除了在领口和袖口绣了些蝴蝶和百花,其它看不见的地方能省则省了。而做为穿在最外面的大红嫁衣,则多花了些心思。在拿回的布料上,上衣和下裙的后缀已经绣好形态各异翩翩飞舞的蝴蝶,样子绣的栩栩如生。

夕拾其实是个挺贪心的家伙,本来她是希望绣龙凤或者比翼鸟之类看着贵气和美丽的图案,结果被梨芷狂扁了。狂扁,你没看错,做为一个温柔娴熟的气质型美女梨芷对上夕拾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真是神仙也要动气的。

驳回夕拾所有不靠谱的建议后,嫁衣的图样终于出炉了,就是蝴蝶戏花图。除了些添数的小蝴蝶,最重要的就是下裙前面的那块有两只比翼而飞的大蝴蝶了。像完整的拼图一样,夕拾等得也就是这最后一块了。

梨芷丢下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到门口去接那个绣了至关重要图案的朋友去了。夕拾只好百无聊赖地用绣线绕手指,所幸没等多久梨芷就和接到的朋友一起进屋了。

而来人竟然是苏素!

苏素这个人,夕拾一直觉得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其实在书肆见到的次数也不少,但一直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主要是苏素姑娘身上散发出强烈地生人勿近信号,不易接触。

说她冷情又不适合,因为她帮了不是熟人的夕拾两次,一次是算是为自己对可良说情,让夕拾有了第一份工作,第二件就是帮自己刺绣。虽然她的好表达的不明显,好歹也是帮忙,可她并不想和自己打交道的样子,实在是无法琢磨透这个人啊。

梨芷也没有为她们相互介绍的心,想来是知道苏素不喜和生人打交道的性子,直接招呼两人坐下“时间不多了,素素赶紧把裙面拿过来让何姐姐缝上。”

梨芷是个行动派,她的朋友也不是个磨叽的人,直接打开带来的包裹,取出裙面“我想你们大概没有红盖头,我就多绣了样,花样是我自己想的。”苏素平平淡淡地说。

苏素果然是个好人,绣一样送一样。

“素素太好了,我还真忘了,谢谢你了。”梨芷很高兴地拿过布料抖开来看。

裙面不单绣有要求比翼而飞的大蝴蝶,下面还多绣了五朵牡丹,花开富贵正和夕拾的心意。

牡丹绣的疏落有致,很注意留白。这花多一朵则显得俗气,少了一朵便显得寒酸,苏素做的非常完美。

苏素还是只微笑不说话。

三人加紧时间缝好衣服,洗干净晾晒,一切弄好夕拾就等着第二天做新娘了。

到了八月十五的清晨,梨芷早早地来帮夕拾梳妆。做为新嫁娘的夕拾完全没有新娘该有的思绪不宁,思维混乱,以及七上八下心如鹿状等等新娘综合症。

终究不是和喜爱的人结婚啊,虽然是她的婚礼可却没有身为参与人的积极性,好似婚礼不是她的一般。所以也无法有新娘结婚的那种不安,羞涩的情绪。

一层层地穿好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夕拾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一点点的镀色,脸擦上细细的珍珠粉,绛唇抹上粉红的唇脂,青黛也被画成弯弯柳眉,最后眉心点上朱红的梅花做结笔。人还是那一个人,梨芷并没有妙笔生花让夕拾马上就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毕竟基础不好再怎么妆扮也不过比清秀略微碧玉点而已。

梨芷看着镜子里的夕拾欲言又止,思虑良久,为了夕拾不经意间提起别人的伤心事,终是开口嘱咐夕拾。

“何姐姐有一事你可能不知,颜回表哥的母亲是我的姨母,早些年已经因病去世了,婚礼上若无人提起,你莫要开口说起。”

夕拾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面对梨芷“你是说颜回没有了母亲。”说不清的感觉,总觉得没有母亲的颜回,在她眼里突然也没那么讨厌了。

“嗯,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大喜的日子实在不能惹人伤心。”梨芷把夕拾的头扭回去正对着镜子一边利落地挽好一个发髻。

“哦。”夕拾乖乖地答应,不再说话。难怪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颜回的母亲,还以为婚礼上才能见到,原来是不在了。

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人对自己说过……看来自己真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物啊。

梨芷给夕拾挽好一个同心髻,从颜回送来聘礼当中挑了几支金步摇插在发髻两边,带好耳环,如意锁,手镯等金饰,腰间再挂好做为定情信物的玉环,打扮妥当便用苏素绣好的红盖头遮住她的视线。

古代的婚礼原字是昏礼,顾名思义就是在黄昏后举行的典礼,魏晋婚嫁的吉时也是如此。

虽然装扮好的时候已经过午时了,但离黄昏还有很长的时间,而梨芷一打扮完她就离开了。可怜的夕拾只能孤坐在床边坐到手脚发麻,直到盼望到那一声:新郎到!才得以解放。

夕拾手执红绫的一端随着颜回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出瑯环的大门,梨芷在她身旁挽着她,不至于她跌倒。

坐上花轿慢慢地远离瑯环向司徒府行去。那远去的不单是书肆也是她做为少女的情怀。无论将来她和颜回会如何,她都将是一个妻子的身份而不是少女了。鞭炮声声,唢呐阵阵,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夕拾不用看也知道场面很盛大,也是,毕竟是城主家的喜事,怎么会不热闹呢?

谢谢可良给了我一个可以出嫁的娘家,谢谢那些为我绣花纹的姑娘们给了我件美丽的嫁衣。谢谢梨芷给了我一个好看的妆容让我能漂漂亮亮的出嫁。

红色的盖头下散落下几滴泪珠,不为结婚的喜悦只为无私帮助她的人那颗真挚的心。

“爸爸妈妈,姐姐,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夕拾默默地在心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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